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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了。

他笑而不答,谢翊之也不再问,等了片刻,傅希如总算是自己揭晓了一半答案:“要让这水更浑浊,不辨忠jian贤愚,乱中可以取胜,哪儿还能有文昌台便利?”

文昌台者,尚书省之别称。

谢翊之隐约觉得眼前的傅希如哪里不太一样了,可又劝服自己这不一样是一桩好事,于是没提别的,转而替他谋划:“你要到裴秘手底下去,原也不是不能动作,可裴秘此人擅权,你与他成了主官与属官,怕是更难施展,难道要借力打力?”

能和裴秘分庭抗礼的人选,也不是没有,毕竟他出身寒门,又是世家最看不上的谄媚之人,如果傅希如愿意,没什么不好做的事。

尚书左仆射又如何?离朝中第一人,他还差得远呢。

傅希如却没肯定他的想法:“有现成的靠山,还用得着舍近求远?”

谢翊之一愣,看他眼神,片刻之后才醒悟:“你疯了?”

“那是陛下!”

傅希如倒不觉得这想法有多疯狂,十分理所应当,游刃有余,甚至还开了个谢翊之的玩笑:“你方才妄议的时候可不见得说那是陛下,何况天下官员擢拔,说到底都要陛下允准,我又何必拉旁人下水?”

横竖,卫燎是最不能够独善其身的。

他把自己放在漩涡中心,权欲与天下就是他身上最耀眼的黄金,没有人不想分润一二。傅希如看得清楚,想的明白,要卫燎放过他,从此之后谨守君臣本分,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自己自觉,能挣得一两分活动的余裕。

要什么,他现下是不好说的,但总归要伸手从卫燎哪里去取,是早就纠缠不清了,说什么两不相干的傻话。

谢翊之愣神,被他顶了一句,哑口无言,甚至觉得挺有道理,摇头暗叹孽缘,也看出傅希如隐隐的疲惫,干脆不再说这些陈年旧事和波诡云谲,不可言说的算计,转而说起傅希如托付给他的傅希行来。

“令弟自你走后,十分乖巧,倒是很省心,他早盼着你回来,要不是国子监的先生看的紧,恐怕这会早就跑回家来了。”

国子监么,说来是收纳天下有才之士,但也难免被权势浸染,早些年傅希如在的时候,倒还不算太泾渭分明,等到傅希行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抱团掐架的地方了,恩荫与寒门彼此不服,只因为在宫里才不敢放肆——倒不是没有过捋虎须的,总以为自己出身高贵,打个把贫寒秀才不算什么,没想到被路过的琅琊王卫燎抓起来,二话不说廷杖二十。

板子轻重事小,丢人现眼事大,回家去也少不了一顿,于是就都老实了。

卫燎虽然不指望从这儿擢拔出什么经天纬地的人才,但好在有个人憎狗厌的脾气,一有动静就叫祭酒传板子痛揍,什么不忿都能给压下去。

兴许就是托这个脾气的福,又有谢翊之帮衬,幼失怙恃的傅希行后来连亲哥都出京去了,自己也没受什么磋磨,反而和几个同窗玩的挺高兴。

谢翊之说这些,本意是好叫离家太久的傅希如放心,没料到一时顺口,连小爷们去长乐坊的事都抖出来了,说完察觉不对,一看傅希如的脸,已经黑了。

傅希行还没见过这个玉面修罗亲哥,恐怕今日不仅要见,还要亲身体会了。

谢翊之望了望门口和天色,严肃思索,现在说家里有事要回去照料,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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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唐朝共有七个州牧,不过除了陪都,确实都是虚职,文里说得固守要塞,拱卫京师的作用就是这样啦,一般是以亲王充任的。

关于先帝的谥号这个事儿,施而不成曰宣,这个谥号其实有点埋怨他不争气的感觉吧,无论是裁撤州牧的失败还是对废太子处理的问题,都证明他不咋行,缺点是做事不咋行,优点是也不闹幺蛾子。

谢翊之哔哔卫燎,真的哔哔的口无遮拦啊,要是被人知道,绝对是被收拾的下场。

第五章门庭

其实傅希如不能说是板正的人,高门风流,自有一种评断子弟的办法,这里头绝没有不允许章台走马一说,只是狎妓毕竟不算很上得台面的事,年轻人又生涩无知,容易陷在里面,何况傅家现在能管得了傅希行,且为了他好要管到这种事上的也就一个傅希如了,自然更多了几分严厉。

谢翊之日子过得荒唐且快乐,对傅希行到了年纪就去见世面的举动并未阻止,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阻止的,相当宽和,不带着傅希行访美都是看在傅希如的面子上,没敢而已。可傅希如兄代父职,今天这场面他必定是要见识一番了,不由带出一二分的苦相,觉得自己兴许是要见识到当爹的傅希如了。

傅希如眼尖,发现了,哭笑不得:“你当我要做什么?”

谢翊之被看穿,略觉尴尬,不免替傅希行多说两句好话:“他其实也没怎么样,挺好的,安分随时而已,你也别太当一回事,男孩子么,还不都一样。”

傅希如在这个年岁,都扬名天下了,什么走马章台,平康访美,还是谢翊之陪他一起做的呢,作为弟弟的傅希行就老老实实苦行,像话吗?

对这等事,人们总是很宽容的,只要不认真,也就不算过分。

他如此回护,傅希如只得再三保证,绝不会绑起来上家法,谢翊之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边聊边等傅希行。

就算在宫里其实没和卫燎说什么,也耗费了一段时间,进宫的路上尤其,傅希如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近午,国子监的课业其实并不多么繁重,也看先生今日的安排。冬日天短,不住宫里的学子回家就更早一些。

傅希行不常骑马,他身娇rou贵,骑射也不过尔尔,能糊弄过去就是了,出了宫学的门钻进马车就连声催促车夫回家。

傅希如离京的时候他才十二岁,虽然父母双亡,但毕竟还有人护着,十分天真,他走了之后就觉得天都塌了,孤苦伶仃,时常被自己的凄凉弄到想哭,想写伤怀诗。

好在谢翊之风流倜傥诗文出群,一看他的诗稿,二话不说拿起来就给烧了。傅希行当时觉得不满,如今想起来只想说幸好都给烧了,否则被傅希如看见,他就活不成了。

这年头青年才俊层出不穷,在国子监虽然傅希行只和高门子弟来往,但也知道好赖,是早就绝了以诗赋出头的想法了,何况当今陛下也不看重这个,还不如多写两篇策论,看看当朝律例。

想想看傅希如少年时候当真是风光无限,不论如何傅希行也不想被人说不如乃兄良多。不如就不如吧,良多就不能要了。

谢翊之为人懒散,照顾他这几年,傅希行也不得已学了几分他的做派,往马车里一坐,人就瘫了下去,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现在不能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