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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冠华把荆苦绑到风雪秘境,又是为了什么?临画不敢细想。侍卫很快把他们领到了殿中,姚冠华在这之前应当已经嘱咐过了,所以竟没有浅紫衣的梨家子弟来打扰他们,只有殿里殿外的重重侍卫,压迫感十足。风雪遮天蔽日,天地间变成了灰白色。密境一旦关闭,是根本找不到入口的,临画递给梨越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如果先找到神风盘,说不定还有机会。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了这么久了,我不说话,顶锅盖逃。前方高能预警……*二次修改:原来真滴没有人注意到姚姚的口癖“啧”啊……所以特意点了一下。*第46章苦春其四外头风雪正盛,殿内却是温暖如春。临画所能看见的,殿内几乎每隔十几米就站了一个侍卫。最开始领他们进来的两个侍卫带着二人在殿内长廊穿行。长廊曲曲折折,墙壁全是暗色,临画只能隐约听到殿外的风声。光线忽明,他们来到了一个四方形的厅内。“请客人落座。”侍卫开口道。厅内墙边并排摆着桌凳,临画沉默着坐下,梨越坐在他左手。在二人的正对面,是一扇镂空雕花的木窗,能看到雪景。室内的温度也比廊内冷。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山庄的赏雪厅,矮桌上还有茶盏。但厅内的四个角落各站了一个的侍卫昭示着暗藏的杀机。侍卫不知在墙上按了什么机关,厅堂正中央的地面石板被打开,一阵咯啦咯啦的声音,露出了一尊雕塑。准确来说,是一个精美的银灰色金属物件摆在木案上。那物件形似一个□□,大小有一人怀抱,上有繁复的蓝色花纹。这就是神风盘。神风盘就这样静静地摆在这里,临画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道,说参观就真这样摆在这里让我们参观呢?“神风盘应该怎么用?不给我们‘客人’展示一下?”他站起来,走到神风盘前,见侍卫没有制止,就俯身仔细地看了几眼。盘上有一个浅浅的凹槽,凹槽内没有花纹,像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侍卫道:“需要一样所寻之人的随身物品,没有的话,恕我不能展示。不过主人吩咐,能给客人看一场戏。”临画暗叫糟糕,他们并没有荆苦的随身物品。只是……看什么戏?侍卫话音刚落,临画便见神风盘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半透明的灵气聚成的镜子。与此同时,他听到一声爆发的嘶吼:“你胡说!”这是荆苦的声音!梨越也是一惊,凑上前来。镜子投射出的画面有两个人,白雪茫茫,正是风雪密境内。荆苦站在一片雪地里,脚下的雪变为了血红色。可这并不是他的血。他双手紧握着那把金刀,金刀的刀刃已经没入了一个紫衣侍卫的胸口。二人刚刚似乎在交谈,最后爆发了冲突。侍卫被一刀结果了性命,可脸上最后挂着的,是一个轻蔑嘲讽的微笑,在寒气中慢慢僵硬。guntang的血顺着刀刃不断下滑,很快就没了热气。荆苦受了很大惊吓一般,猛地抽出刀刃后退一步,连退几步后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里,金刀也脱了手。他慢慢举起手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表情震惊而茫然,还有几分恐惧。雪花有鹅毛大,结成团砸下来。荆苦还穿着单衣,嘴唇冻得苍白,但他却像不知道冷一样把手插进雪地里,拼命地洗着手上的血迹。镜中画面渐渐拉远,荆苦缩成了火柴大小;而远处正飞掠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正是凤子衿。临画好像明白这“一出好戏”指的是什么了,心悬了起来。“你傻了吧!不知道冷吗?”凤子衿奔到荆苦身边,第一反应就是把他的手从雪堆里拉出来,怒骂,“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少年人的一双手已经冻成了僵紫色,凤子衿抓着他的手腕,火红的灵光闪烁起来。“……义父?”荆苦似乎被灵火的热气灼了一下,抬头看向凤子衿。临画才发现,原本荆苦澄澈得惊人的眸子不知何时已暗沉了下来,变为了幽黑幽黑的两潭,连一点点微茫的光线都吞没不见了。凤子衿也不自觉怔了下,道:“我给你的灵力,你为什么不用?你真以为冻不死人是吧?”荆苦却毫无反应,脸上还是空落落的神色,低声道:“义父?……噢,您来了啊。”“没关系,苦不冷。”他反应慢一拍似的,终于笑起来,“义父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凤子衿转过身道:“你说呢?过来,我背你走。”他俯下身,荆苦环住他的脖颈,脸贴在细腻的红色布料上,悄悄问道:“义父不问我为什么杀人吗?”这语调像小孩子撒娇,近在耳边,又轻又低,凤子衿道:“杀就杀了,一个侍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受伤不就可以了。”“一个人……一条人命,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荆苦笑了一声,下巴搁在凤子衿肩上,出神地望着飞快远去的雪景,“义父要带我去哪呀?您知道这是哪里吗?”临画心说,凤子衿当然知道这是哪里,但他不可能告诉你的。没想到凤子衿却说:“这是雪半山,梨家的风雪密境。”“噢。”荆苦仿佛一点都不好奇自己是怎么来的、又应该怎么出去,轻声应道。他微微仰头,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灰白色的穹顶,道,“义父,这是您第一次背我呢,很温暖……这让苦想到十岁那年,您救我的时候了。那天的天,也是这个模样,也是在下雪。您还记得吗?”凤子衿道:“……记不大清了。”“记不清也没关系。”荆苦微笑道,“我来告诉您。”他低头,在凤子衿耳边慢慢开始讲述。“那年冬天,我不慎落水,冬日衣服又重,吸了水之后手脚根本抬不起来……苦以为自己要死了,死前最后看到的居然是灰不溜秋的天空,真是可惜。“结果……我看到红色了。那真是非常好看的红色,苦这辈子都忘不了。原来是您跳下来,把我救起来了。”临画想象了一下,灰蒙蒙的冬日,荆城里飘着细雪。红衣狂客怀中抱着落水的少年,一步步送回家中。那时桃李还未放,黑白灰的暗淡风光里只有这一道红色是鲜亮。“不要说了,我想起来了。”凤子衿低声道,转过头加上一句,“你不要看这些雪景了,白茫茫的一片看多了,眼睛会看不见的。这种病叫雪盲,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想了想,他又道:“实在不行你就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