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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冯亭唯我独尊惯了,一个天如镜本就值得怀疑,若非他的每一步计划都完美无可挑剔,她也绝不会相信他。“你怎么了?说话。”她沉声道。天如镜收回视线:“太后身旁多的那个人,对计划没有好处。拓跋弘与太后,如今还得和睦相处。一个人若是同时分出两份精力去做不同的事,属下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欲速则不达,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太后想必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还是辅佐皇帝,莫要让他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容止那儿,你不必多心。听你说,他对山阴公主仍有特别保护。”冯亭摆手,悠悠道,“她身旁之人已有两人反水,何必担心?欲速则不达……哀家等了十年,依旧可以再等十年,你怕什么?”冯亭盯着他,天如镜与人对视眼里向来毫无波澜,今日例外。“你到底怎么回事?”她低声喝道。冯亭这般骄傲的人十分多疑。天如镜本来就神秘,如今话里有话,令她十分不舒服。“我担心太后身边的人会坏事。若是不急功近利,绝不会出事。”天如镜道。他看出了冯亭心里那一丝对他的不信任,垂着眼眸,他忽起誓,若所言有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他本人并不信这些,可耐不住世间俗人喜欢。冯亭亦是无神论者,见状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我会好好考虑,你且放心回去。”天如镜低头退下去,因为思虑过深,竟还踉跄着差点跌到地上。心不在焉。何人令他心不在焉?冯亭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后招了两个暗卫跟着他。话说远在洛阳的山阴公主近日总能听见一种极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她邻居家的。于是那日她便提着礼物,带着桓远一起敲门拜访。毕竟大早上的这么哀嚎,她睡不着,精神上极受折磨。是个人应该都受不了罢……*第73章中午的时候山阴公主敲门,她洗漱过后把桓远从书房拉出来。桓远在洛阳出门的日子很少,肤色晰白,五官俊朗,被她抓着手腕时只摇头笑一笑,收了书卷跟着。他穿着一身浅白的衣衫,看到坊间的鲜卑人时目光难得一黯。楚玉左手提着吃食,右手提着书籍前去拜访。开门的是个小童,瞧着有几分机灵。看到楚玉不卑不亢,道了句稍等,他要禀告自家主人。年底北方天气冷,楚玉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住凉意,脸缩了缩,雪白的狐裘披在身上。从上看去能瞧见她发红的鼻尖以及墨染的长眉。桓远忍不住离她近了一点。湖边宿春跟观沧海听说邻居拜访,同时怔住了。容止扮的观沧海去了平城,宿春是她旧日的下仆,算起来算熟人了。“怎么办?”宿春问道。“你说怎么办?”观沧海反问,而后笑,“不见罢。”“为什么她们今日来拜访?”宿春好奇。观沧海不理,待小童说人已走才嘲讽宿春:“谁叫你每天早上怕冷惨叫?”宿春:“你放了我,我绝不叫。”观沧海不吃她这一套,宿春冻病了他能治。照她这性子,容止不治迟早翻天,只晓得过来闹腾他。“我不信,你喜欢吃鱼,就看我钓鱼罢。”观沧海摇摇头。“我吃鱼跟看钓鱼又何关系??”她在那儿挣扎,脸上都憋红了,她在没耐心就得叫人逼疯。观沧海以静制动,取得了极好的收获,耳根子果然清净了。门外楚玉跟桓远吃了闭门羹倒也不生气,反而去了坊外书肆。天气放晴,桓远跟在楚玉身后,眉目清隽,笑容加深几分……而宿春本来写给容止的信极少,那段时间变的很多。容止在处理完诸多实务后读起来面带微笑,挥挥洒洒满满的信送回去。不过他交给下属的却是两份,一份投到山阴公主那处,一份则递给坊里眼线,再换着法子转交给观沧海。他真正写给观沧海的竹简里只有一个善。观沧海不在意,已知他是让自己看护家小的意思,注意保持距离。后头只管宿春温饱,至于她作不作死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也导致了宿春胆子膨胀更大。她想,在容止之下,不知道他算计什么,不若趁此机会出去,海阔天空,这些时日她也摸清了一些门道。嫁给寒门士子或是成为富商大贾亦或是全国各地游玩,只要她想,总会有机会。她改变了剧情,容止不会为了楚玉放弃权势。更不会为她放弃权势。因为她没有什么优点。她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宿春挑了个好日子,轻而易举地就从后门溜了去,经观沧海那一遭后,府里人或以为她安分久了,如今又蠢蠢欲动,便打算跟观沧海提一提。惹过观沧海的宿春实在难以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好评价。坐在树下钓鱼的青年如今依旧蒙着眼睛,肩上落了碎雪。闻言也只是颔首。心里想着如何再整治一番,让她安分一回……第74章洛阳此处鲜卑人居多,太和十八年拓跋弘迁都后这里就会成为北魏国都。历史长河里鲜卑人逐渐汉化,此后再无鲜卑族。因为南朝局势变化,也有不少南人北行至洛阳,宿春一路就看了很多,亲切感十足。近来洛阳显得并非十分安宁。她出坊门后就能瞧见巡街的铁骑,宿春聪明的很,之前容止已然烧了她的卖身契,后头她借容止办好的新户籍,算是脱离了最底层身份。这些天她是看出来了,观沧海其实是一边钓鱼一边养猪。如今她穿着灰布衣衫,头发学着都用布裹起来,扮作了妇人打扮,如有人问,那就是死了丈夫,去投奔娘家。宿春搭车时顺便还能编造出恶婆婆不喜,吸血亲戚之类的故事,能够使人感同身受,原本是打听她的人最后都变成听众,送了她一路。行了两个月左右她才到了平城。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宿春觉得自己这想法太好了。数了数出府带的钱,先在坊间置办了一间小宅院,此后安分了半年,每日几乎足不出户,用以销声匿迹。也许是头一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格外聪明起来。每到一地便蛰伏几日,听听当地方言,能学就学,学会了再跑。她那张脸瞧着就不想普通平民,一白遮三丑,一黑遮三美。她带着从坊里买的古人化妆品自己闭门琢磨,连手也不放过。每至夜深人静时分还会极其激动。因为,没有人来找她。观沧海没有,容止也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