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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叫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他总在计划,如果这次对方接受了自己的邀约就开口表白,并且练习过无数次:“嗨,你好!很好的戏票,蜘蛛女之吻,愿意一起去看么?”那双眼睛定定地向他射过来,让他一阵心慌,无端端加上一句:“呃,本来约苏珊去的,可是那人,唉,你知道,她总是放我鸽子……”他一直盘算,等情节发展到□处便装着不经意攀谈的样子。这么一回头,便碰着对方的唇,然后顺理成章地吻下去,直吻到对方意乱情迷便趁机补上一句:“其实,我本来就是找你看的……”bbb,大功告成。那淡如水色的唇,优美的唇线,多么适合接吻啊!神思渺渺之际,对方正好回过头来看着他大张嘴巴的花痴像,于是他立刻闭上嘴,做出打嗝的样子,歉然一笑:“可乐喝急了。”总是这样的。每一次邀约对方都会欣然赴约,笑着回应那些拙劣的谎言。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阴霾尽去,象一夏的繁花都在清孝眼前盛放。——为什么自己竟会这么蠢,一直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呢?如果早点说出来,不让他独自回日本面对那些腌臜人物,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场飞来横祸呢?——然而如果不是这次灾祸,只怕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双眼睛为什么忧伤。无边的悔恨在心底蔓延。清孝注视着阿零那紧闭的眼睛,不禁俯下身去,在那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嘴唇碰触处柔软凉滑,那么凉那么凉,象浸在冰水中的丝绸。*********注:那个……蜘蛛女之吻大家都是知道的哈,讲直男如何被扳弯的同性恋电影,男主得了奥斯卡奖。所以清孝同学自然是存心不良^^无边的悔恨在心底蔓延。清孝注视着阿零那紧闭的眼睛,不禁俯下身去,在那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嘴唇碰触处柔软凉滑,那么凉那么凉,象浸在冰水中的丝绸。该怎么做,才能让那身体暖起来?该怎么做,才能让那颗心活过来?他把头紧贴着阿零的胸膛,感受着皮rou下面鲜活的心跳,微弱、但仍然稳定。一颗心要承受多少苦难,才会甘愿用遗忘来换取安宁?他为这个而颤栗,沾血的双唇在阿零的心口处留下一处红痕,远远望去,象一簇小小的火焰在那苍白的肌肤上跃动。他看了一会儿,期待那火焰能一直燃烧到阿零的心里。殷红的血沿着透明塑胶管道注入阿零的体内,那左手包裹得像个瑞士蛋糕卷。层层绷带将手掌完全裹住,只露出五根指头。是的他们仍然白皙修长,但他知道那些手指曾被怎样残忍地折断过,一根指节连着一根指节。即使愈合得再好,暴雨和阴天仍然会隐隐作痛的吧?他一一亲吻着那些手指,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那些疼痛。但在内心深处,清孝知道这样做是没用的。无论给他多少爱多少吻,依然不能帮他驱散痛苦。因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自己并不在他身旁。他回想起那些日子,自己象条野狗般在陌生的日本被龙介手下人围追堵截,最后总算找到一条船偷渡回美国。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在那艘横渡太平洋的货船上,他和一大群偷渡客窝在底舱,看到了电视新闻中浅见羽的身影,正衣冠楚楚地讲述着那些空洞的话语。但那新闻只得几十秒,天气太坏,电视很快失去了信号。偷渡客们咒骂着恶劣的天气,聚在一起玩纸牌,一根香烟轮流抽,用身边仅剩的钱赌博。他们大声地笑着吆喝着,以此冲淡对未来的恐惧。而他独自坐在角落里,茫然地接过他们传给他的最后剩下的烟屁股,眼睛兀自死死地盯着已经失去影像的电视。船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一些人已开始呕吐,烟雾和呕吐秽物混杂成的异味充斥着整个船舱。他吸着烟头,考虑是不是就这么跳下海去,还是随着命运的船继续漂泊。生死两茫茫。清孝重重地喘了口气,往事让他不能呼吸。他不得不停止思考,重又看着床上昏睡中的青年。必须承认,青年的外表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显得异常年轻,好像自他走后时间便停止了转动。思维、意识、灵魂就此陷入长眠中,宛如凝固的琥珀。传说中,当睡美人的手指碰到纺锤,咒语便开始生效。人就此倒下,但并没有死去,只是沉睡。这想法让他安心。他微笑,用手指舒展开青年微蹙的眉尖,低声道:“你还在的吧?小羽,我知道你在这里。但你可不可以快点醒来,因为我已经等了很久……”青年的睡颜似乎安详了一些,眉目疏朗开来,但或许只是错觉,因为疲倦而恍惚出神:“快点醒来吧,我带你回家……”他叹息一声,亲吻着青年的嘴唇,不带丝毫□的意味。一滴泪忍不住落下,滴坠在青年苍白的面颊上:“你应该还记得吧?我知道你都记得。那些誓言,那些承诺……”“我回来了,你也要等我,我们会有未来的……”没有回应。只有风从旁边叹息着走过。那一吻,似泪似笑,夹杂着淡淡血腥的味道,依稀仍是记忆中的感觉。只是人成各,今非昨。他在青年的双唇间流连,有一个冲动想叩开那唇齿,他的小羽就藏在那具身体里,只要他努力一下,就可以挖出来。就像在那间密闭的囚室,在他的带动下,生涩将变得热烈,笨拙将变得缠绵,于是所有的誓言可以成真,所有的承诺可以实现。然而……然而……他一点一点地在那微凉的唇上辗转,带着些疼痛,带着些绝望,带着些对自己攀不到够不着的东西无助的想念。他迷失在这个吻里,以至于没有看见阿零悄悄睁开的眼睛。四目相对,他蓦地全身僵硬,猝不及防,城池全失。他陡然弹回座位上,干咳一声,讷讷地道:“嗯,刚才看到你枕头那儿有一个黑点,还以为是小虫子,想捉住。结果一不小心就,就……我的嘴唇就碰到你的了……”阿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半晌,眼睛四下一扫,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湿搭搭血糊糊的口水印。清孝顺着阿零的视线看去,脸腾地红了。他的谎话就这么□裸地摆在面前,一戳就破。这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他仍然是那个在爱人面前张口结舌的学生仔,承担着对方明晰透彻的眼光。自己那副样子很可笑吧?三年,三十年,傻瓜仍然是傻瓜,只怕张嘴的幅度都一模一样。——只是他面对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羽。阳光流转,房间里有些细小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