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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俩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把人带走。我把爷换下来,你带他走。三日后,景止会带人炸了这里,我会伺机逃走。”“可是……”“没有可是!沙桑的态度你看不出来吗?他要的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但短时间内,他不会伤害我。爷身上腿疾未愈,这是唯一的方法。”说完陆鸣也不待花无道再回应,兀自在他胳膊上按了一下,似是安抚,但他那样子更像是请求。花无道无奈的一甩红袖,站到一边不愿再同他争辩。陆鸣转向沙桑:“我就一个要求,我要亲眼看到他安好。”沙桑倒也爽快,丝毫不怕陆鸣是在诈他。他对洛婴招了招手:“洛婴,带他去水牢。”水牢江其琛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他已经许久没有动过。腿上酸痛一点一点的褪去,内力也再慢慢回复,他双脚轻点在地,稍稍分散一些身体的重量,好让被铁钩穿过的琵琶骨可以好受一些。陆鸣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他脚下一软,几乎就要踉跄倒地。洛婴眼疾手快的虚扶住他,白嫩的手刚好搭在陆鸣那只带有齿痕的腕上,她登时就觉得手下的身体瞬间灼热起来。她惊疑不定的看向陆鸣,只见他方才还毫无表情的面上已经为寒霜覆盖。陆鸣眼眶一圈血红,一股戾气顺着他的手腕肆无忌惮的流遍全身。他的呼吸陡然加重,额间青黑之气若隐若现。他用力拂开洛婴,似乎用尽全力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一声怒吼。他的手颤抖着,只能握紧了拳头才能止住一二。他眼中的江其琛从来都是一身白衣,容貌出尘的温润君子。哪怕是他犯了腿疾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在他身上看到半点慌乱。他一直都是一副从容不乱的样子,以致于陆鸣几乎要忘了,那人也会狼狈、也会受伤。面前这个人,低垂着头,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因为他这个姿势,尽数散在脸上,遮住了那人的面容。他半截身子沉在水里,暴露在空气中的白衣,已经叫人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两只可怖的铁钩从梁上垂下,硬生生的从他的肩背穿过,将他整个人吊在那里,让他显得无力又可怜。那该有多疼啊……江其琛听到脚步声,但却没有抬头,任何细小的动作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在他恢复全力之前,他还要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把这两只磨人的铁钩子从身上拿开。受困于此的山民听到动静纷纷朝陆鸣看去,却只看到那人整个目光都钉在了对面那人身上,心里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此人恐怕是要去见阎罗王了。”从门前到江其琛面前不过二十来米,陆鸣却觉得此生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江其琛被吊在水中,要想过去只能从水里淌过去。陆鸣轻颤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在慌乱的神智中保存一分理智,但思绪却不受控制的责怪自己:“还是连累他了……是我害了他……”他毫不犹豫的下了水,水牢里的水冰冷刺骨,瞬间没过他的腰际。只有五分内力的陆鸣都被这水刺的打了一个寒颤,那人一身内力为半枯的筋脉所封,如何承受的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其琛,甚至都觉得他已经死了,直到他看到江其琛微薄的胸口上轻轻的起伏着。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捞进怀里好好看看,可目光落在他肩上那两个可怕的血洞上,他又怕自己的鲁莽会伤了他。于是,他只能一边压制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戾气,一边克制住将那人抱在怀里的冲动,艰难的走到他身后。江其琛合着目,感觉有人自上面下来水里,又兀自转到他身后,心里升起疑问:“是沙桑派人来放他出去了?正好发愁这铁钩怎么解决就有人送上门来了,他虚握着手感觉内力已经基本恢复。那么一会儿,待铁钩拿下他就先将这人宰了,再杀出地宫。”陆鸣长这么大,受过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见过的死人更是不胜累举,便是再血腥再可怖的死法他也见过。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光是看着那两只从江其琛身上穿过的铁钩和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就叫他整个人像是被从中撕裂了一般痛苦。陆鸣站在江其琛身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一只铁钩上。他凝着眉,手上微一用力,飞快的将那只铁钩从江其琛肩头拔出。刚拔出一只,江其琛一侧身体很快无力的垂下,陆鸣轻柔的揽住他,以免另一只铁钩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造成二次伤害。江其琛身上的沉水香几乎要被血腥味掩盖,身上也早被这水泡的冰凉。陆鸣咬了咬牙,空出的一只手再一用力,另一只铁钩也被他拔了出来。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揽着江其琛,刚想拨开那人挡在脸上的头发,忽然感觉手中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下一刻一道掌风便朝着他的胸口袭来。在第一只铁钩被拿出之后,江其琛的右手就暗地里凝足了内力,索性那人一心扑在那两只铁钩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等另一只铁钩刚离开身体,江其琛立刻就抓住了机会,趁那人不备——就是现在。凌厉的掌风丝毫没有犹豫的打向陆鸣的胸口,江其琛双脚落地,终于抬起垂了许久的头。可下一瞬,惊鸿一瞥,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脸上瞬间被惊慌取代。掌风挥出已来不及收回,江其琛的手掌愣是在贴到陆鸣胸口的前一瞬硬生生偏离了方向。一掌挥进水里,爆裂的内力像是在水中丢下一枚□□,池中的水瞬间四散炸开,落在水牢的各个角落,打湿了陆鸣的一身黑衣。陆鸣还没从江其琛那一掌中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被人大力的揪住了衣领,往池子边一丢。他的后背挨到坚硬的地板,脑袋也狠狠地撞在地上,原本盘桓在身体里的暴虐之气眨眼间烟消云散。他想,爷还有力气打人……看来是没有大碍了……江其琛差点没吓的心脏停跳,刚刚那一掌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这一掌落在陆鸣身上,他还有没有命活。他恶狠狠地将陆鸣按在地上,脸上的怒气简直是要滔了天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陆鸣:“爷……”江其琛:“谁准你来的?”陆鸣:“我……”江其琛:“花无道呢!我让他把你给看好了,他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陆鸣:“没……”江其琛:“你给我住嘴!”陆鸣:“……”一旁的山民几乎是心惊胆战的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这人……不是要死了吗……怎么忽然这么有劲了……江其琛拽着陆鸣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