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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老大,实验品A3206面色发白,情绪不佳,经初步谈话验证,他依旧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大胡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就像是在感慨“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傻了”。他放弃了听童书遥总结,打开自动驾驶,示意自家脑子不大正常的小伙子取出甜品屋里的实时录像,直接把移动终端往车前窗上接。后座上的年轻人也抬起了头,一车里三双眼睛齐齐投向正前方的车窗,光洁的玻璃在众目睽睽之下浮现出细碎的光点,几个呼吸后,便组成了童书遥光屏上显示的界面。——就像一个移动的投影仪。童医生在自己手腕上弹出的小光屏里点了几下,打开了几分钟前他在甜品屋里录下的视频。虚拟光屏自动定位的角度十分刁钻,印桐的半张脸全被挡在吧台上的瓶瓶罐罐后面,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法制节目的录制现场。大胡子瞟了眼童书遥,愣是从他那双大眼睛里看出了几分骄傲。孩子审美总抛锚,打一顿恐怕都好不了好在视频角度虽然不尽人意,收声效果却给足了面子,大胡子面无表情地听完了童书遥将近一个小时的胡诌八扯,无视了他讨夸奖的表情,屈指对车窗上的画面做了个截屏。“他知道的确实不多,”大胡子看着印桐出现在车前窗上的小半张脸,对他握紧的手做了局部放大,“A3206很紧张,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些过度恐惧,未来的捕捉计划恐怕不会容易。白博士怎么看?”后座上的年轻人收回了停留在车窗外的视线。他看上去太过年轻,实在担不起博士的称号,再加上满身的书卷气,怎么看都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童书遥借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摩着他的表情,一不小心和对方撞上视线,立刻胆战心惊地咽了口唾沫,乖巧地坐直了身体。“师兄,”童书遥扯出一个尴尬的笑,适时应务地转移了光屏的cao控权限。白博士表情不多,单从眼神很难猜出他是什么想法。前座的两位看着他将谈话视频又放了一遍,从常速加到2倍速,越过4倍速飙升至8倍速,最后干脆踩着16倍走完了进度条,只觉得自己眼前都花成了一片。大胡子是见惯了白博士这般非人cao作了,童书遥却是被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就着视频里自己加速后愈发尖细的嗓音咽了口唾沫,偏头冲驾驶座上的大胡子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师兄平常都这样?”大胡子瞟了他一眼:“你师兄平常不这样?”“哦,”童书遥舔舔嘴,心想好的吧,天才总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他们的大脑是上帝亲手规划的精密回路,和我们这些量产的自然有着不小的距离。他想着我得保持冷静,白研星白师兄学识渊博最讨厌人咋咋呼呼,我只有成熟稳重了,才不会被他罚写小论文。“对了,”童书遥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往哪去?研究所?”大胡子瞟了他一眼,也没拆穿他强撑的表情,摇头道:“不,去实验基地。”“实验基地?”童书遥淡定的表情立刻绷不住了,“这么早?上次开会不是说还要准备小半年吗,这是怎么了?被ELF那帮碰瓷的刺激到了?”大胡子眉毛一挑正打算开口,后座上的白研星却突然收了车前窗上的视频投影。细碎的光点从曲面玻璃上散去,傍晚的夕阳灌进正在运行的驾驶台,前座的两位平常人尚未来得及跟上天才博士的思路,便见眼前面板上自动驾驶的提示灯闪了几下,瞬间被人切回了手动。黑色私家车一个打滑差点冲下高架桥,童书遥被撞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涌。他脸上一片菜色,心中全是粗口,可还没来得及发表言论,就被自家师兄一句话堵了回去。“来不及了。”白研星的视线越过冰冷的车窗,停留在箱庭online浮空的宣传广告上。“三代eve活不了那么长时间。”……18:00,中央城儿童福利中心【“这人老了,总是会惦记着那么些个求不得的东西。愈求不得,愈放不下,心心念念,辗转反侧,深思熟虑,口蜜腹剑。”“唯有随葬了,才能安心。”】陈彦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听见一声脆响,仿佛什么东西被人强行砸成了碎片。背对着他坐在化妆台前的少女腰背笔直,瘦削的蝴蝶骨就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打翻的香水瓶正可怜兮兮地躺在木地板上,随着惯性还不自觉地转了小半个圈。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鞋尖一转抛弃了原有的方向,走到自家娇小的摇钱树面前蹲了下来。“Christie?”他轻念着少女的名字,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贴在她冰冷的脸上,“出什么事了?”Christie没有说话。她低着头,葱白的指尖攥着裙摆,神情恍惚得就像丢了三魂七魄,氤氲的眸子正不停地落下泪来。她的妆全毁了,眼线花得根本没法看,陈彦哄着她闭上眼睛先卸了眼妆,就着桌上的矿泉水润了润嗓子,才勉强把情绪稳定下来。“怎么了?”他问。Christie抽了下鼻子,声音还带着几丝哭腔:“我惹桐桐生气了。”长年负责善后的陈经纪人蓦地笑出声,他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你这脾气,三两天不欺负一下印桐,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我没有,”Christie瘪着嘴,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委屈,“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随便来个人都比我好,我陪了桐桐那么久,他怎么总是不相信我。”陈彦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没有说话,Christie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国民萝莉抽噎了一下,睫羽忽闪着又抖下一滴泪珠:“我也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得保护他。”陈彦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想说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咽回喉咙里。Christie和印桐之间的事他根本没办法介入,这两位的关系本身就是一团乱麻,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年轻的经纪人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e,点开手腕上的终端来回翻看着最近的日程规划。他的余光瞟到桌上一堆东倒西歪的化妆品,心道Christie今天演的这出倒是准备周全,要是用这个势头去试戏,也不用总被人当成花瓶刷下来。——可惜了,演戏只是Christie的副业,这丫头的主业可是个保姆来着。陈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头时又撞上Christie那双满是泪花的大眼睛,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