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氿慌忙侧头,他便咬上了她的脖子。这细密的咬掠起微微的痒,柏氿烧红了脸,不由推了推身上这人的肩膀,“殷瑢,你别……”话语未落,他却是将食指的前一个关节,塞进了她的口中。柏氿的眼睛瞪大了一倍,脑子里轰的一声,心头怒火猛地一涌,当即狠狠咬牙,险些咬断殷瑢的手指。“哎……疼……”殷瑢吃痛,收回手掌,“夫人好狠的心……”柏氿咬着下唇,拿起枕头就朝他砸去,“滚!”“哎呦,”殷瑢接了枕头,嘻嘻笑着,又朝她靠了过来。他揽住柏氿的腰,将她勾到自己怀里,低头嗅着她头顶的发香,半晌,问:“还有多久天亮?”“四个时辰。”柏氿道。耳边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再与我说些话罢。”四个时辰之后,他怕是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柏氿微微垂眸,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低低道:“你想听我说什么?”“嗯……”头顶上,那人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算起来你我成亲已有多时,可我却从未听你喊我‘夫君’。不如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如何?也算是圆了我一桩心愿。”柏氿皱眉抬头,一脸不愿,“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的夫……”言至于此,她猛地顿住。殷瑢轻挑眉梢,勾起她的下巴,低下头来与她凑近了些。这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颜,仿佛朵朵艳丽妖娆的彼岸之花,远看只觉得妖,凑近便成了蛊,诱着这世间众人沉沉醉去。柏氿的眸光微微一晃,又听上方的这人含着笑,沉沉问道:“我是你的什么?”“夫……”“嗯?”那人又凑近了些,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夫什么?”“夫……”极近的诱惑里,柏氿一咬牙,一狠心,突然伸出爪子,一巴掌拍在殷瑢的脸上,将他推远,“服侍姑娘我就寝的暖床奴!”刹那间,整个世界都静了静,唯有她稍显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殷瑢大笑着握住拍在脸上的爪子,将它贴在心头隐隐作痛的伤疤处,“我替你暖床,你为我暖心,如何?”柏氿冷哼一声,甚是不屑:“谁稀罕你这颗满是阴谋算计的心。”殷瑢笑了笑,半晌,他低低道:“昨日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我二人不问世事,隐居在一处深山老林里。我们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养着些鸡鸭鹅狗猫……”顿了顿,又道:“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又生了一个女儿。他们总是腻着你,我想与你亲近,你都不许。后来他们各自成了家,这院子终于又只住着你我二人。这时我们都老了。我再为你做赛螃蟹时,手抖得厉害,控制不好盐的分量,所以你总嫌我做得太咸。我早已失去了味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你受不了我做的菜,便跑了……”柏氿垂下眼眸,轻声问道:“后来呢?”“后来我追了出去,却寻不到你。那天也下着如今日般的暴雨,我不慎跌了一跤,便醒了。”殷瑢轻笑,将她抱紧,“醒来发现你仍旧睡在我怀里,便觉得好欢喜,好欢喜。”柏氿的眼眶突然一涩,又听他道:“我一直舍不得离开这家客栈。与你一起生活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没有诡谲阴谋,也不用潜心谋划。只有油盐米柴,和一个她。“柏氿……”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唤,“今夜你可愿做我真正的妻,从此黄泉同路,再不分离?”屋外,暴雨打窗,渗透雕花的窗檐。猛烈晚风透过缝隙钻入屋内,险些熄灭桌上烛火。乌云蔽月,窗外哗哗的雨声,又响了些。喧闹的静默里,柏氿开口,轻声应道:“好。”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殷瑢竟是极短的怔了怔。微怔间,柏氿已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唇齿相接,殷瑢眸色一暗,当即回抱住她的腰身。他正准备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有一颗药丸从她的嘴里渡了过来,圆滚滚的滑进他的腹部。殷瑢当即退开,心头一怒,“柏氿,你敢……!”一语未毕,他已陷入沉沉昏睡。程昀所制的瞌睡丸,又称一粒倒,果真是一粒就倒。柏氿起身下床,行至门口。开门,程昀早已站在屋外。“小兄弟,你真的准备这样做?”程昀问。柏氿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殷瑢,墨色眸光如深雪寒凉。睡吧,睡醒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前辈,”她回头,沉沉眼底凝着古井般寂静的光,“赶紧开始吧。”因为,天,快亮了。☆、第62章新年快乐瓢泼般的暴雨溅透行人衣袍。无叶枯树下,一位戴着银蛇面具的黑衣男子,静静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外。院中某个树上,正蹲着一只娃娃脸的侍卫。他们隔着篱笆,一上一下对峙了一夜。天色渐明,黑夜散去,却没有出太阳。入寒渊突然勾起唇角,阴阴笑了笑。正月初一,这户人家的孩子,今日七月半零一天大了。而她,一直没有出现。这便是她的选择。暴雨滂沱,入寒渊掩在面具下,银灰色的眼眸中,寒芒渐盛。“小哥哥,这么大的雨,你为何不打伞?”身边突然传来脆脆的童音,入寒渊微微侧身,隔着篱笆,看见院内正站着一个六岁女童。女童撑着一柄粉红纸伞,眨巴着晶亮晶亮的眼睛,抬头看着他。入寒渊蹲下身来,朝着这女童笑道:“哥哥出门时走得太急,忘了带伞。”女童歪了歪头,突然笑开,“那我把我的伞给你好啦。”说着便收了伞,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想要将这伞递到篱笆外面。没了纸伞的遮挡,密集暴雨瞬间湿透她的衣角发梢。入寒渊一怔,起身正要接过这伞,他的指间触到伞柄的瞬间,忽觉周遭威压猛地一重。藏身在树上的某只侍卫动了动,他握紧了腰边长剑,一旦树下这人有什么异动,他便会将他就地正法。入寒渊唇角的笑意微寒,有些讥讽。并未将这厚重的威压放在心上,他接过纸伞,跃过篱笆,抱起正淋着雨的女童。他撑开伞,罩在她的头顶,抬脚朝屋里走去。屋里,怀着孕的张大娘正睡得安宁。入寒渊朝这孕妇看了一眼,便已了然,她怀的,是个男孩。收回目光,他将女童放在屋檐下,又收起了伞立在她身边,道:“你要好好照顾你弟弟。”因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