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9
征战天下的三十六支旧部。几百年间,诸侯又生诸侯,诸侯的数量渐渐多如牛毛,那三分之一的天下如今已被众多诸侯划分得破碎不堪,根本不能与大苍那广袤国土的万分之一。若想造反,那简直就是白白给大苍的军队送人头。但泽国那位世子小殿下却在里评价说,大苍开国皇帝之所以能推翻前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那三十六支旧部足够强大,而是因为他们足够精巧灵活,像那隐藏在深林土里的食人蚁,不知会在何时又从何地冒出来给你重重一击,叫你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加之那时的前朝皇帝连年暴政,百姓苦不堪言,民心已失,内忧外患,天下必为他人所夺。有那么几个诸侯王读了世子小殿下的评论后,一拍脑袋豁然开朗——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现在这天瀚帝暴政的模样,不是正与那亡国的前朝皇帝一般无二么?而他们这些饱受其苦的诸侯小国的身上,不是正好有当年大苍开国帝王的影子么?历史的潮流告诉他们,他们要反!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们。他们能赢!于是,共有七十二个诸侯国揭竿而起全民皆兵,各诸侯王结为生死同盟,发了毒誓,誓要干死这cao蛋的天瀚帝,食其rou,寝其皮,睡他的老婆和女儿!七十二国联军浩浩荡荡的上了路,途经泽国,叫嚣着要泽恒王开城让路。泽恒王头疼不已。若是开城让道,那便是默认了这七十二国谋反的罪孽,一旦谋反失败,只怕天瀚帝秋后算账的时候,不会让泽国好过;若是不开城,只怕这七十二国联军会先把泽国灭了,权当是打打牙祭。泽恒王为了这事忧心忡忡,晚上时借酒消愁醉了三分,便招来自家那向来惊才绝艳的,年仅三岁的世子小殿下商量对策。那时小殿下垂眸掩下一双乌亮的眼睛,说,今时不同往日,那七十二国乌合之众想要学着大苍开国皇帝的样子推翻大苍帝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那这是不能开城门的意思?泽恒王疑惑问着。小殿下却摇了摇头说,不,要开城门。不但要开城门,还得叫上沿路邻近的其他各国一起开门让道。正所谓法不责众七十二国联军谋反一事牵扯甚广,这一路上沿途开城让道的诸侯国越多越好,如此一来,天瀚帝也不会单单针对一个泽国下重手惩戒,最多不过是要开城的各国送几车银两外加几个人质过去以示臣服。送人质?泽国王室人丁单薄,至今只有世子一个孩子。若要送人质,那岂不是要把世子小殿下送过去了?这般想着,泽恒王立刻摇摇头表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怎么能把他那么能干那么聪明那么讨人喜爱的儿子送到大苍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去受苦?坚决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小殿下看了眼如此紧张的泽恒王,淡淡的表示,随便收几个养子养女封个郡王郡主再送过去不就得了。再者,退一万步说,若真的到了要将他这位世子殿下送过去的地步,那该送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他身边养了那么久的世子替身,总要有派上用场的时候。那时殷瑢三岁,言语间已然可以如此淡漠的便定下他人生死,到底是生来便带着帝王之兆的孩子,无情凉薄得很。那时殷瑢三岁,却已然将未来的局势算了个清清楚楚精精准准。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七十二国联军刚刚攻打到大苍边境,就被大苍的铁甲重车碾压成泥,一个活口也没给留下。这七十二国的王室贵族全部沦为最下等的奴隶,发配到苦寒之地开荒凿山去了。至于一路上开城让道的诸侯国们,果然被天瀚帝要求送几车银两外加几个人质到大苍去,以示臣服和忠心。值得一提的是,那天瀚帝不知为何点了名要泽国将那声名远扬的世子小殿下送到大苍来,美名其曰:叫这位小神童来给帝国的皇子公主们当个榜样,督促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省得宫里这些皇子公主整天不学无术没个正经。天瀚帝说得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这位世子小殿下的才智惊艳到令那天瀚帝都不由心生惶恐。天瀚帝容不得这样的人物长大成人,世子小殿下一旦去了大苍,便是死。世人都替这位小殿下觉得可惜,拍着胸口直呼天妒英才。泽恒王却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天瀚帝的要求。泽王妃乐正萱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悲伤的样子。小殿下殷瑢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一点欢喜的。这欢喜很淡,像是微风在湖面上掠起的浅浅涟漪,漾开在他心底。那个碍眼了这么久的影子终于可以收拾包袱滚蛋了,他自然是高兴的。为了防止天瀚帝认出来他们送过去的这个小世子是假的,泽恒王特意命太医在影子的心口刺了一个与殷瑢一模一样的龙纹印记。这下除了殷瑢和影子自己之外,当真是再没有人能辨别得出来他们两个谁是谁。上路的那天,殷瑢站在一旁监督着宫人将影子带走。眼见着影子就要上了车,母妃不知为何突然从旁边奔了出来,一把挥开那牵着影子的宫人,又蹲下身来将影子死死的抱进怀里,厉声骂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瑢儿!”又伸手用力指着殷瑢,“还不把他带走!”有风乍起,卷着枯黄的落叶从殷瑢眼前呼啸掠过,飘摇着动荡,动荡而挣扎。宫人愣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苍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去了便是死,影子埋在乐正萱的怀里,轻轻揪住了她的衣襟,带了一点极为细微的哭腔,低声唤了句:“母妃……”乐正萱抚了抚影子的后脑,柔柔安抚道:“瑢儿乖,母妃在呢,不怕不怕……”殷瑢忽然便轻笑一下。这是这位世子小殿下自出生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仿佛是那深山空荡的谷,月下浩瀚的海,夜空浓重的云,如此,寂寥。……我是谁?……你当然是母妃的宝贝儿子呀。……母妃的儿子是谁?……母妃的儿子当然只能是瑢儿呀。……瑢儿又是谁?……瑢儿便是瑢儿,母妃还能认错不成?……凉风萧萧吹入心底,那一天殷瑢漠然而平静的站在凉凉风里,忽然便明白了他的母妃为何会将影子当成自己的儿子。——那大概是因为,像影子这样会向她撒娇的孩子,才是她心底里所期望的,儿子的样子吧。一刹顿悟,如此寒心。那一天殷瑢三岁,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撩起了衣袍,毕恭毕敬的朝着乐正萱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随后他站起来,径直朝马车上走过去,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