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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又皆是一愣。秦之洵皱着眉苦笑道。“这句话明明当由我说……你亦得到消息了吧?对不起,我终是没能保住冀州。”裴世卿望着他略带委屈的神色,轻笑了一声,按了按他的鬓角。“这不怪你,事已至此,任何人都无力回天了。”他顿了顿,低头看向秦之洵,脸上的神色复杂得有些难以分辨。“我的这声对不起……其实是向你辞行的。”“辞行?什么辞行?”秦之洵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从锦被中伸出手,紧紧握住裴世卿的手腕,心中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他太了解他了,太了解了。裴世卿反握住他的手,摩挲一二,安抚似地轻拍着。“……纵然无力回天,我亦只求无愧于心。明日上殿,我会力争主战。”秦之洵睁大了眼,清亮,却无神。自己果真是太了解他了。裴世卿松开了他的手,起身负手立于窗边。落月昏灯下,一向傲然潇洒的身影竟莫名有一丝决绝。“兜兜转转,逃避了政事这么久,终究还是得回来啊。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上朝竟会是因为……。”秦之洵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仿若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我原以为,哪日我若肯上朝,必定是为了请婚事。”裴世卿转过身来,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眉眼少见地显露出温柔的神色。“我虽然厌恶官场,身上却挂着父兄荫蔽而得的官职。游山玩水了那么多年,也该做点正事了。只是未免有些可惜……此前我为了冀州赏雪备下的两匹白马,怕是也难用上了。”秦之洵一向冷静持重的声音发着颤。“你为何……你明明知道,除了送死,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裴世卿不答,吹熄了灯,走向门外。临推门时,他在黑暗中沉默片刻,终究回头开口道。“我只是希望,当下一个人好奇冀州飞雪可有华陵之梅白时,他可以有机会去看看。”窗外风吹了一夜。秦之洵睁着眼,数了一夜的落梅。第3章第3章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秦之洵都没去上朝。他到第五日才能勉强起身。第三日,第四日。裴世卿也没能上朝。秦之洵从同僚处听闻,裴丞相家的二公子几日前在朝上不顾父亲劝阻,细剖局势,一力主战,惹得龙颜大怒。被侍卫拖下朝堂时,仍仰首质问道“陛下意欲大梁亡在自己的手上么?”裴世卿没能上朝。他在天牢里,三日后就要行刑了。秦之洵费了好大力气,用尽自己做官数年积攒下来的人脉,才在两日后得以进入天牢见他一面。天牢很冷,秦之洵拢紧衣袍,却还是抵挡不住从头到脚蔓延开来的寒意。离裴世卿越近,他只觉得愈发寒冷,连步子都要迈不动了。他想见他。他不想见他。他想见他。前庭梅花开得正好,他折了一枝,想让他也看看。隔着铁栏,他终于看见了靠坐在墙边的裴世卿。他瘦了些,可是令人意外地,在他的身上,依然可见初见时的那般少年意气。秦之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突然间,他就想明白了。毕竟,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裴世卿啊。他们静静地对坐了一会儿。秦之洵望着他,开口道。“你后悔么?”裴世卿沉静地回望。“不悔。”秦之洵忽然又觉得有些安心。他不再说话了。他想问的、想说的,已经求得一个回答了。于是他们便又彼此安静地互相望着,好像岁月亦知趣地戛然而止。直到狱卒过来请秦之洵离开。离牢门不足寸余之时,他却因身后那一声几不可闻的“之洵”浑身一僵,略带虚浮的脚步猛地刹住。“之洵。”裴世卿低低唤道。秦之洵倏尔转过身,身后那人淹没在牢内流漫的黑暗中,重影晦暗,难辨神色。“我心无悔,但余一憾……待到河清海晏、烽烟长熄之日,到我坟前来,告诉我,冀州万丈飞雪,可比得上华陵之梅玉骨冰容之白么?”秦之洵将牙根咬得死紧,一直强忍着的两行清泪终于沿鬓角蜿蜒流下。天牢内寒气砭骨的阴风携着血的腥气丝丝攀爬上他的脊梁,他用尽全力张了张嘴,却又好像颤抖得说不出话。可恍惚间,他分明听见风中飘散着他破碎不清的回答。“裴世卿,我要你……亲自去看。”第4章第4章天会亮吗?如果天不会亮,是不是永远就到不了明日?“爷,三更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明日便是裴公子受刑的日子,您这般,他如何能安心上路啊?”褐衣小厮垂着眼,口中嗫嚅。月华倾泻,星河坠怀,前庭那一株尽态极妍的华陵梅花影婆娑,霜色里依稀可辨玉枝上琼华数点。秦之洵提灯孑立,未发一言,却只是远远地看着,神情微怔。良久,红了眼圈,哑声开口。“冀州飞雪可有华陵之梅白么?”那小厮屏息低眉,却是不说话了。夜风乍起,荼靡白的梅瓣从万千枝柯跌落,因风飘舞,好似叹息着做出回答。他倒了两杯酒,一杯尽数入喉,一杯洒在梅树下。他拿过一张纸,毛笔蘸饱了墨便往上写。先写的是“一生诗酒折梅傍”,看了看,总觉得不好,似乎少了一点韵味。于是再写了“列松苍苍,琪琚玱玱,郎艳独绝,世无其双”,很老的童谣了,他也有些讶异自己居然能记得住。所幸写的还不错,他便放在一边,侧首望着墨迹一点点风干。以后若有机会去冀州,他一定早半个月出发。这样,清明还来得及到家,到那人墓前,温一壶酒罢。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至此,番外有更为详尽的故事。番外第5章番外:七年(上)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熟悉秦之洵的人都知道,自从那日裴丞相家的二公子慨然赴死后,这个人的身上,就有些什么永远地变了。并不是说他自此一蹶不振抑或浑浑噩噩,相反,在裴世卿行刑后的第三天,他便重新回到了朝堂。笑依旧是平日的笑,与人寒暄依旧是平日的寒暄,只是那双总是噙着浅笑的眼,细看来却仿若古井般死寂,万般情感堕于幽深,再无从打捞辨认。他知道,他的心,在那一夜晚风中早已寒凉成了冰。他开始将全副身心投入了官场。秦之洵从来都是个聪明人,自是清楚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不动声色排除异己,什么样的进言方能顺承帝意取悦龙心,只不过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