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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却好得有些莫名其妙。卫羽白张口想问,却见灯下楚逍昀脸的如染了烛色的细瓷,眉眼画般清晰,双唇更显得十分柔软。他心里莫名一跳,随即好笑起来,想来这楚逍昀身为高门独子自小少了玩伴,又胡乱听说过几桩自己在江湖上的传言,亲近之意自然是有的,也不过是途中漫漫无以打发,自己足比他大了一十二岁,怎能因为一个半大小鬼而乱了心神,何必做些无谓担忧。他自觉想清楚了,也不再纠结,又与楚逍昀说了些无谓的闲话就去沐浴。待他洗干净回了内室一掀床前帘幔却发现楚逍昀散着长发正躺那儿睡得正香。卫羽白只道管家指错了路,转身欲离开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这是要去哪儿?楚逍昀揉揉了眼睛问。今晚咱们睡一间吧。你家只剩这一张床了?何至于,只是泰山派此番也会派人祝寿,这儿离燕安近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偷袭,和你一块儿总能睡踏实些。卫羽白总觉有些不妥,正想拒绝楚逍昀又道:难不成你个大男人还会为这种小事不好意思不成?听了这话卫羽白立刻冷下脸哼了一声,随即在楚逍昀身旁卧倒了,他虽背对楚逍昀,却听到背后有轻笑声,只觉得十分尴尬。好在对方也就笑了那么一声,呼吸很快清浅平稳下来,卫羽白也渐渐放松,不知何时沉沉入梦。梦中他似乎回到了幼时居住的庭院,有女子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说:哥儿身子不好,怎能送到那么远的道观里吃苦呢。另有一个面孔模糊的男人道:正是他身子骨弱才该去学些道家养气的功夫,否则大了还病病歪歪又如何支持家业,也不是要他学成个什么样,不过两三年就接回家,男孩子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若哥儿身子真能大好,也是不错,可我这心里最近总有些不安。那男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两人的声音均模糊起来。下一个瞬间,却是卫羽白的师傅拾心大师站在面前对他道:从今往后,过去的一切都与你无干了。卫羽白听见自己哑着嗓子挣扎道:不,不,师傅,我要报仇!报仇?拾心一指他身后,那原本熟悉的庭院早已连着前后燃起了通天大火,火势蔓延了半个城,连原本皎洁的明月都染了血色,像不甘的眼珠子一般大睁着。你的家人和仇人都死了,从此有何人可爱,又有何人要憎。拾心缓缓道,无爱无憎,故而无喜无怖,赤条条而来,再归结于尘土,早些看破了万物自不再萦绕于心。卫羽白霍然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楚逍昀正闭着眼双手环腰靠在他怀里,黑发缠了他一身。正要推开,楚逍昀却敏捷的睁眼让到一旁,原来是在装睡。我还道一碰你就会醒,谁料竟会睡得那么沉。卫羽白也不理会他,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仍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拾心大师为什么收了你做俗家弟子呢?若不回答又怕被这精明小鬼看出不对来,卫羽白喝口酒压了压道:师傅本想等我十八岁的时候给我剃度,可那时候我已打定主意不当和尚,他最后还是依了我,唉,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苦心。当和尚有什么好,每天白菜豆腐,光吃这一项就已没了乐趣。楚逍昀说罢便挑了块烩炙牛rou给他。不过能让拾起心大师对你另眼相待,想必是你家里与他颇有渊源了?卫羽白摇了摇头。不,我父母与师傅并不相识,说起来原本他们是打算送我去道观打坐的,只是出了变故,这才遇到师傅,凭他不弃收我入门。什么变故?仇家找上门,除我以外的人都死了,连仇人都死了。卫羽白又喝了一杯。你没想过报仇?什么?虽然害你家人的已经死了,可他们总有活着的亲眷,你如今武功高强,没去找那些人算账?卫羽白看了他好一会儿方道:你小小年纪,杀戮之气怎如此重。我从未那么想过,自己遭了不幸,难道非要旁人也跟着一起伤心么。你这菩萨心肠,当初怎么会不愿当和尚的,莫不是动了什么不该的凡心?楚逍昀笑得颇为不怀好意。谁料卫羽白点点头。那一年我碰恰巧遇见幼年相识的远房表妹,不当和尚正是为了她。楚逍昀脸上的笑忽然僵硬起来。她定是长得倾国倾城了。谁知道呢,世上比她美的人大概是不少的,可有了她我再看旁人也就不过如此了。楚逍昀霍的站起来,面前的杯子被震得跌落于地摔得粉碎,他也不管,转身离席了。卫羽白还在发愣,一旁站着的伺候的小厮已上前打起圆场:天气燥,我家少主难免不耐了些,卫公子体谅则个。卫羽白摆摆手示意无碍,哪知这小厮过分小心,见状还以为他心里憋着气,又颇费唇舌的解释道:说起我家少主,平素是个谁也不服的主,就只有夫人的话能听进一二。可这几日下来小人冷眼看着,少主却是生怕哪里怠慢了卫公子,比起往日多了不止一倍的小心。可也难怪,卫公子的大名江湖上几个人不知晓,武功高强又是一表人才。我家少主初学武时并不热心,老庄主旁的都能容他,可祖宗的刀法却不能丢,闹得鸡飞狗跳,结果我们那儿有个走南闯北的伙计,为了讨主子的欢心对少主说了好些您在江湖上的轶事,果然少主越听越感兴趣,练武也比先前用心多了。所以啊,您在我家少主心中那可是万分紧要的人,有个什么肯定不会是存心的,您好歹领这份情。这话刚说完,外头忽然打斗声大作,卫羽白到外头一瞧,只见楚逍昀已和一个粉色衣衫的姑娘打了起来,卫羽白还是头一次见他认真动武,乌黑金刀竟也使得滴水不漏,正锋紧持,直送缓结,转须带方,折须带圆,虽无花哨招式,但行刀如笔,甚为老练。那姑娘的一柄剑也舞得飒爽,只是显然逊于楚逍昀一筹,卫羽白见状也就不打算插手,只站在旁边闲闲观战。楚逍昀见他并不上前相助,眉间恼色更甚,明明一招马踏玉林就能抵上粉衫姑娘的颈子,他偏偏使到一半猛往回收力,那姑娘本意不过想要抵挡,却一抬手刷的在他右臂上划了道口子。卫羽白吃惊之下正欲出手,却见那姑娘手上的剑几乎同时哐当落地,竟是比卫羽白还要焦急万分的抢上前问:可伤到骨头了?一道口子而已你鬼叫个什么,离我远些,没得身上臭味熏得我头疼。楚逍昀嫌恶的站开去。你,你这不长眼的臭小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粉衫姑娘气的一跺脚,眼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