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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时,我问起了她对皇太孙和太子妃有何想法。她淡然一笑,反问:“不是说皇后向皇太孙动手,梁王与我等方可动手么?既如此,为何要救?”我想起公子的话,心想,果然知母莫过子。对于皇后去了明秀宫的事,我想公子和沈冲必也会察觉出异样。可惜官署的事情多了起来,公子每日回来,都比从前要晚。而沈冲自不必言语,自从他回了东宫之后,有时接连两三日也看不到他。就在我想着公子何时回来的时候,他回来了。看看天色,还不到申时。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沈冲。“皇后去了明秀宫,据说要去许久。”摒退旁人之后,公子对我道。我颔首:“我亦有所耳闻。”沈冲道:“皇后行事,素不会无缘无故,依你所见,这是为何?”长公主那边的事仍是秘密,我自然不好透露,道:“我今日都在府中,所知甚少,无法断言。不知朝中和宫中可还有其余之事。”公子看了看沈冲,摇头:“我在散骑省也并未听到许多。”沈冲却皱了皱眉,道:“东宫倒是有一事,与往日身为不同。”“何事?”我问。“明日,皇太孙要去太极宫探望圣上。”我和公子皆诧异。“明日?”公子问,“何时定下的?”“就在今日午后。”沈冲道,“是皇后那边的旨意。”我看了看公子,只见他亦微微皱起了眉。自宫变以来,皇后一直有意淡化皇太孙的正统之名,且不让皇太孙接近皇帝。皇太孙数次请见,皆被皇后以皇帝身体不好不宜见客或皇太孙应专注学业为名,加以推拒。也不知今日吹了什么风,竟是这般大度起来。“可说了缘由?”公子问。“皇太孙前两日才又请见,中宫一直不曾答复。今日中宫那边的人过来,说是将近年节,皇太孙身为储君,自当前往问安。”我说:“表公子也去么?”“异样的便是此处。”沈冲道,“我吉褒午后来告知我,说皇太孙平日所读的多有谬误,让我明日去太学抄录。”我和公子又是一讶。“东宫典籍乃经太学博士及诸大家勘正,何来谬误之说。”公子道,“且你是太子冼马,抄录典籍之事,怎会分派到了你身上?”沈冲讽刺一笑:“他说是我出身太学,比旁人通晓典籍。”说罢,他看向我,“霓生,你如何想?”我说:“想来这是怕表公子跟在皇太孙身旁会妨碍些什么事,借故将表公子打发。”沈冲目光微变:“哦?”“你是说,我等须得阻止皇太孙去太极宫?”公子问。我摇头:“此事,只怕非公子之力可及。”“那该如何?”我看着他们二人,不答却道:“皇太孙这般人物,皇后要下手,必先毁其名誉。如此,便定然先罗织罪名,予以囚禁,定罪之后可杀。若以此论,不知皇太孙会囚在何处?”二人皆是愕然。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想了想,道:“按从前之例,当囚在慎思宫。”我说:“那么皇太孙想必会与太子妃囚在一处。”沈冲讶然:“怎讲?”“分开而囚,下手不便。”二人没有言语。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到了这一步,皇后必然不会将太子妃和皇太孙的性命留住。公子似想起什么,道:“可那时在慎思宫,你在平原王面前作下了谶,他们不顾忌了么?”我说:“自是会顾忌。故而现在还不曾动手,不过等到皇太孙也进去,便不会再等了。”“那是何时?”沈冲紧问道。我说:“此事并非要紧,要紧的乃是救人。当太子妃和皇太孙囚在一处之时,便是我等之机。”“怎讲?”沈冲道。我不答却道:“慎思宫的守卫之中,二位可有熟识可靠之人?”公子和沈冲互相看了看,片刻,沈冲摇头:“识得之人确有,不过论熟识可靠,只怕无人可当。”我说:“如此,便唯有强取了。”二人皆露出惊异之色。公子道:“如何强取?”我看着他,道:“公子可知,慎思宫原来是做来何用的?”公子:“……”我心里叹口气,忽而有些得意。他每每被问到学识之外的事,总是一副茫然又强作镇定的表情,甚为有趣。慎思宫的历史,其实比现在这雒阳宫城还要早得多。它距今已有数百年,是前朝的前朝的末帝所建。当时的那个朝廷,比高祖登基之前的朝廷好不到哪里去,天下已临近崩坏,匪患四起,甚至有流民组成了大军来雒阳劫掠。为抵御侵扰,末帝特在宫城一角修筑堡垒,以为皇家避乱之所,这便是慎思宫前身。那时的宫城比现在大许多,慎思宫之外还有三重城墙,可谓固若金汤。虽然后来,那位末帝还是为乱军所掳,不过据无名书里说,那末帝乃懦弱之人,再坚固的城池也守不住。当然,这是后话。在慎思宫修筑之时,工匠才挖开地基,便遇到了一件难事。那里有一处泉水,甚为汹涌,才挖出坑,便被水灌满。工匠向末帝禀报,但末帝甚为执拗,不肯改往别处。工匠只得令想办法,在地下开挖了一处暗渠,将泉水引走,方得继续修筑宫室。而因得那泉水水量甚大,且此事直接关系地基稳固,工匠们为了防止再发生水患,将暗渠修得很大,可供人躬身同行。“你是说,由那暗渠进去?”公子听得我这般说完,目光微亮,问道。我颔首:“正是。”公子向沈冲,沈冲亦目光不定,片刻,道:“可就算有暗渠,里面必已为泉水淹没,我等如何进入?”我说:“就在慎思宫修好后不久,雒阳毁于大火,这宫室亦崩坏。后来虽又重建,但那泉水早已干涸,只有暗渠因藏于地下,得以保全,如今当可通行。”许是这话说得太笃定,公子看着我,满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