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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生活

    孟宴臣醒来后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一团乱,一个又一个的变故让他的心跌宕又起伏,身心俱疲。

    走出房间,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付闻樱。

    “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这样作践你自己,有想过父母的感受吗?”付闻樱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孟宴臣心伤质问。

    孟宴臣并不想让父母为自己的事情cao心伤神,近乎于恳求地握着付闻樱的手看着她示弱哀求:“mama,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一个沁沁不够,又出来一个叶子,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付闻樱的泪打在孟宴臣的手背上,像是针扎进了皮肤里。

    “mama,沁沁是我meimei。”孟宴臣为他和许沁的关系向母亲做了解释,却并未向母亲坦白自己对叶子是什么样的情感,只是说:“至于叶子,已经过去了。”

    “是我不好,让爸爸mama为我cao心。”

    付闻樱走后孟宴臣软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做,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叶子出院回到家,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软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叶挽秋下楼去接李云蕊介绍的月嫂,叶正秋摆弄着相机说要照全家福。

    给叶子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叶挽秋和叶正秋坐在叶子两边,桌上摆着林挽月的照片,第一张全家福就这样出炉了。

    在最后,叶子抱着孩子坐在坐在尚且还是嫩芽的竹子旁,请阿姨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没有再屏蔽从前的朋友,继续屏蔽了大学的三个室友。

    叶子上学时玩得很好的朋友也只有两个,上了大学分道扬镳后她忙着学习和做兼职养活自己,交流就更少了,友谊自然而然也就淡了许多,却在看到发布朋友圈之后一个比一个惊讶,约着晚上打群视频。

    刚接通视频,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黑色大脸,陶诺坐远了些说:“你厉害啊,缩了一年多我都以为你一蹶不振去尼姑庵里吃斋念佛去了,结果你居然偷偷生了个孩子,是想惊艳所有人吗?”

    “你就不能敷完面膜再说?”段媛咬着小饼干嫌弃地吐槽完也跟着加入逼问队伍问:“你之前还一副人生完蛋了,只想躲着不见人的怂样,结果你居然结婚也不叫我们,说好的要做伴娘嘞?”

    “我还没没结婚,也没对象。”叶子交代。

    “卧槽?”

    “卧槽!”陶诺脸上的面膜移了位置,一把扒拉下来面膜问:“未婚先孕?”

    “哪个狗男人的种?居然不负责。”段媛也不咬饼干了,盯着叶子问。

    “是我不想让他负责,不想和他再有牵扯。”叶子为狗男人正名。

    段媛面色诡异地冒出来一句:“带球跑文学照进现实?”

    “叶子,你糊涂啊。”陶诺嚎得撕心裂肺,仿佛已经看到了叶子吃不饱穿不暖住在地下室独自抚养孩子的悲惨境地。

    叶子及时打断,说起了自己的现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联系的你们,我现在身体倍儿棒,活力满满,打算带着我闺女再次出发。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mama让我去找一个人我没去嘛,结果她来找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万个后悔,当初应该听mama的话的。”

    “你别是遇到骗子了吧?你不是说不认识那个人吗?”段媛问。

    “我觉得不像,如果是骗子的话,我爸也不会把户口本给她吧?”叶子解释。

    “行吧,要户口本干嘛啊?”

    “说是从前和我妈一起买的一套房子拆迁了之后新买的一套,给我了,然后把我的户口从我爸那儿迁出来了。”

    “卧槽,在我们幸苦搬砖租房住的时候,你居然有了一套房!”陶诺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迁出来也好,省的还要回家见那一家子糟心人。”段媛说着重新啃起了小饼干。

    “你过年还在景阳吧?休年假再约?之前我俩都没敢找你。”陶诺问。

    “我现在住在市里,到时候请你们过来玩。”

    “卧槽,还是市里的房子。”段媛默默放下小饼干挥挥手:“富婆,我去搬砖赚票子了,改天休息再看外甥女。”

    “叶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陶诺送上美好祝愿后说:“给个地址过来,等我发工资了给外甥女寄个小银镯子过去。”

    “不用了,小孩儿也戴不了,你省着钱吃顿好的。”

    陶诺送给叶子一个飞吻,聊着天把刚才扒拉下来的面膜又重新敷在了脸上。

    孟宴臣躺着尸打开了叶子的朋友圈,看到了合照。起床洗澡洗漱出门上班,处理完积攒的工作后重新翻了一遍叶家姐弟和资料。

    看完坐在椅子上看着发财树发呆。

    看着叶家姐弟选择自己的想走的路后叶家败落的结局,孟宴臣开始庆幸付女士没让他去亚马逊研究蝴蝶,不至于只能给女儿留下一个空壳子国坤。

    叶挽秋说得对,万一闺女长大后不想过清贫的生活呢?万一随了爷爷奶奶的性子想在商场上大展拳脚呢?

    闺女可以选择不继承国坤,但不能没有继承国坤这个选项。

    一想到在他怀里软软的闺女长大后可能因为没钱去做兼职,孟宴臣感觉小半个天都能塌下来。

    为了保证叶子和闺女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下午就抽空找了律师过来立遗嘱。

    孟宴臣晚上回了父母家吃饭,付闻樱在确定孟宴臣对许沁没了心思后想着要接许沁过来养胎,宋家难免照顾不周到,赵姐笑着说小姐生了孩子在家里坐月子也安心些,有我们照顾孩子也不用那么幸苦。

    只可惜许沁并不想失去仅有的和宋焰独处的时间,拒绝了来孟家养胎的建议。

    叶正秋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邀请了曾经的几个旧友来家里做客。真正算得上乖巧的叶子让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纷纷开玩笑打趣:歹竹出了好笋。

    走过歪路的叶子对这个好笋的评价表示不敢承受,柳疏雪看着叶子笑着摆手道:“你那算个什么事儿,也就是太年轻了手段不够又没家里兜底。”

    叶子听着柳疏雪和李云蕊轻描淡写地探讨着那件曾让她觉得天塌地陷的诬陷事件,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

    第三天同样是叶正秋做菜,邀请的也是曾经的旧友,叶挽秋露了个面寒暄几句,带着叶子互相认识了就不参与其中了。

    送走最后一个人,叶正秋坐在叶挽秋旁边取了一块西瓜去嘴里的酒味,腿撑在地上晃悠着秋千说:“年轻时从围城里奋不顾身地出来,从没想过年老时还要搭梯子和城内的人联系。”

    叶挽秋对这种感慨无感,吃着西瓜问:“聊好了?”

    “成了,叫四叶烧烤怎么样?”

    “挺好的。”叶挽秋说着把解了锁的手机打开微信页面递给叶正秋说:“孟宴臣发消息过来了。”

    “这是贼心不死,打算曲线攻破呢。”叶正秋翻着消息问:“怎么处理啊?”

    “收着呗,孩子用得到。”

    叶正秋哦了声,咬了块西瓜继续说:“孟宴臣恢复能力还挺强,不过这样瞻前顾后豁不出去的人在感情上艰难不说,人还很执拗,看不清也放不下,最后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他要是真不管不顾地豁出去,痛苦的就该是叶子了。”叶挽秋瞧着院子里的绣球和芍药开得热闹,打算剪几枝插瓶,边剪边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小享受的一切便利都是沾了家里的光,有几个能违背家里的意愿豁出一切的?咱俩能肆意妄为还不是仗着家里人开明?现在咱俩都还占着家里的光呢。”

    “你觉得俩人还有后续吗?”叶正秋拐了话茬问。

    “不知道,孟宴臣要是真能坚持几年,感觉还有可能等到什么契机。小辈之间的感情问题咱们本来就不该参与,让他们自己折腾吧。”叶挽秋把剪下的芍药放在桌上,踢了一下还在吃西瓜的叶正秋交代:“你去拿那只浅绿色的广口陶瓷花瓶过来,昨天云蕊拿来的东西里有三把团扇,那把双碟戏牡丹的等我插好花一起给隔壁邓阿姨送过去,还有一把兰花的我带去给孩子玩,另一把玉兰的给叶子吧,她留着送人或者自己玩。”

    “那你那天还那么说他,叶子说她在里面听得心惊胆跳的,生怕孟宴臣破防后无差别攻击。”

    “她对孟宴臣这么不信任吗?这么几句实话就能让他当着女儿的面在医院无差别攻击的话,孟家的教育有点失败。”

    叶正秋啧了声,吃完最后一块西瓜说着:“是是是,表面上四平八稳不动如山,背地里耐着性子布局设套搞死人才是正理儿。”起身走远了。

    叶挽秋对叶正秋的阴阳怪气表示无语,又剪了几枝花材坐回了石桌边。

    叶正秋拿了花瓶出来看着叶挽秋插花闲得无聊搭话:“你也太抠了吧,人家帮我们照顾花草这么多年,不就是心疼那几盆兰花?趁这个机会送了呗。”

    叶挽秋拿着硬邦邦的花骨朵敲了一下叶正秋的脑袋示意他快滚。

    新的小生命为这个家注入了新的色彩和声音,叶挽秋感慨着小家伙活力四射时无比庆幸在叶子住老房子的时候给这边做了隔音,不然邻居得天天敲门投诉。

    月嫂做了半个月后因为家里有事辞了职,介绍了新的月嫂过来。

    叶子的月子坐得不算幸苦,正埋头做着新出炉的高考卷,就接到了江柳的电话,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超常发挥考得很不错,问她身体怎么样,可不可以来看小孩子。

    第二天江柳就拎了一袋芒果过来看望她了,结果一心扑在小孩身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得热火朝天。

    叶子网购的枫树种子到货后按着说明种在了老房子里的一个大的泡沫箱子里,又找了一个小木牌写上播种日期后插在花盆边,发了个朋友圈。

    叶挽秋出门给孩子办户口,留阿姨在家带孩子。新阿姨认真负责,专业知识过硬,哄孩子很有一套,橙子小朋友也很喜欢新阿姨。

    几天后孟宴臣的办公室里也多了一个花盆,种了几棵枫树种子。

    孟宴臣发疯发得除了孟家父母无人知晓,肖亦骁来送婚礼请柬的时候见着光秃秃的花盆惊得问:“一段时间没见,你这是不喜欢蝴蝶改行研究种东西了?这里面种的啥啊?”

    “枫树。”

    “不是,你直接种个树苗多好啊,方便又快捷。

    肖亦骁看着孟宴臣你懂个啥的眼神,自觉开始进入正题:“哥们我下个月结婚,伴郎的位置我可给你留着了,提前腾出时间啊。”

    孟宴臣接过请柬的时候有些出神,曾经的浪子都要安定下来了,拿过请柬问:“那个杨医生?”

    “对啊,我又不像你似的身担重担,我爸妈对我的要求只有成家没有立业,两边父母都催的急,我俩就寻思就早点办了,省得一直在耳边唠叨。”

    孟宴臣一心二用一边思考着他这种未婚有子的情况能不能做伴郎,一边听着肖亦骁唠叨。

    “伴郎还叫了谁啊?”

    “玩得好的几个不管是结婚了的还是没结婚的都叫了,”

    孟宴臣听到这话放心地嗯了声算作答应了。

    “哥们我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有消息啊。别到时候我孩子都能喊爸爸了,你还是光杆子一个。说真的,付婶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你要求别那么高,快点找个姑娘定下来。”肖亦骁说着拍了拍孟宴臣地肩畅谈美好未来:“你动作快点说不定咱们两家的孩子还能前后脚出生,要是一男一女这不就成了青梅竹马嘛,说不定咱俩还能当个亲家。”

    孟宴臣一想到自己家吐泡泡的软乎乎闺女要被人惦记上当儿媳妇,扒拉掉肖亦骁的手嫌弃:“那还是算了,我的侄子要是遗传了你为数不多的智商,想想都是灾难。”

    平白无故受了一波人身攻击的肖亦骁愤然起身,临走前却又回来问:“我去给沁沁送请柬,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在上班,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