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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沈青岚看他一眼,抹掉他的双手,转身离开。开门的声音把卓天屹惊醒,望着沈青岚离开的背影,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半晌,才跳出一句话,媚眼做给瞎子看。其实也不是瞎子,而是人家根本就不看,视而不见。一时间心灰意冷,刚才对付碧鸢和金喜媚的气势泄得一干二净,整个人仿佛又被扔进寂静冰冷的荒漠之中。内心里,他是多么希望沈青岚能够为这事发一顿脾气,像一般听闻丈夫寻花问柳的妻子那样,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那说明他在意他,对他有要求。他一定什么样的责罚都甘之如饴地受着,甚至,跪搓板都成。再不济,也可以像前一阵针锋相对的时候那样,对他冷脸以对,不假辞色,那么他也还能有个借口为着这事向他解释或者做些别的什么,即便知道他的冷脸以对根本不是出于这个原因。可现在,他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他根本没有生气,也不会生气,却是连个借口都不让他找了。真是无情得可以。自己也真是自作多情得可以。卓天屹神情颓败下来,挺着身体慢慢坐回椅子里,抚住额头。蓦然间,府门口见到的那一幕跳出脑海,那两只交握的手,和沈青岚当时平静淡然的面容在眼前闪现,他猛地睁开眼睛,面色冷峻起来。片刻后,卓世安被召进书房,抬眼看到他一个人,有些意外,少当家,叫世安来有什么吩咐?没什么吩咐,卓天屹难得地和颜悦色,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少当家但请直问,世安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卓世安立即表着忠心。卓天屹满意地点点头,说起来,沈公子来咱家有三年半了吧,你也知道,我对他之前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想劳烦你把他前三年在府里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跟我说一遍。这卓世安没想到是这么宽泛复杂的一个问题,顿时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夸下海口,面有难色道:时间这么长,还事无巨细,世安不知道从何说起啊要不,少当家给个范围,世安也好有的放矢。卓天屹像是料到他的回答,循循善诱道:比方说,他跟府里哪些人走得比较近卓世安瞧着他的脸色,立刻心领神会,世安明白了,少当家您放心,世安这记性可是过目不忘的好啊傍晚申时,周云雷在酒楼上自己书房里把帐房先生送来的这一天的账册阅看完毕,收拾了笔墨,正要起身,门口响起脚步声,抬头一看,卓天屹出现在门口,正笑看过来。师兄,你怎么来了?周云雷起站起身道。来看看你有没有空跟我去江边酒庄喝酒,卓天屹走到他书桌前,笑道,那边开业半年多了,还没怎么去光顾过,怎么样,一起过去喝两杯?好啊!周云雷爽快应着,想一想又道:九师叔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们三个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他最近忙着南街分号的烂摊子,就不去打扰他了,今晚就我跟你,不醉无归,怎么样?!卓天屹笑着用马鞭戳了戳他的肩头。行!见他应声,卓天屹带头走向楼梯口,周云雷笑看着他背影的眼里闪过一丝思虑的神色,随即熄灭了灯火,跟在他身后下了楼。两骑人马奔出酒楼的前门,向着城南潜龙江边的卓氏临江酒庄疾驰而去。临江酒庄坐落在江边宽阔处,面江而建,有三层高,底层外修着栈桥,上两层向江面挑出走廊,春潮夏雨秋霜冬雪尽收眼底,风景极好。卓天屹和周云雷到了临江酒庄,伙计殷勤地把他们领上三楼,找了个位置最好的雅间。雅间外连着跟房间几乎差不多大小的走廊,设着桌椅几案,坐在此处饮美酒赏江景,无疑是惬意无比。跑堂的送上酒菜后就退出去了,卓天屹和周云雷对面坐下,边喝酒吃菜边聊着卓家的事务和武林最近的动向。酒过三巡,两人弃了桌椅和碗盏,一人提了一坛酒,靠坐在露台的围栏上,快意畅饮。这地方怎样?卓天屹兴致勃勃地问道。极好!周云雷迎着江风,看着江面上的点点渔火,当初师父说这块地太荒,买了也是浪费银子,是师兄你坚持买下来,现在看来,你的眼光真的很长远。不过就是看准了博一把,卓天屹提起坛子喝了口酒,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盈利。事实证明,你赢了,师兄。周云雷转头看他一眼,又笑道:说起来,我们三个中,你是最有魄力的,敢想敢做,不愧是当家人!九师叔是心思最缜密的,足智多谋,还风流倜傥!而你是最沉稳可靠的,值得信赖与托付。卓天屹回望向他,微笑的眼神里含着诚心赞赏。周云雷摇头,我可不能跟你们俩比,你们俩从小就是众人眼里的中心,笑了笑,自嘲道:我就只能给你们打掩护了。你俩要是闯了祸,头一个被师父拎去盘问的肯定是我。可最后挨打的一定是我。卓天屹笑着接口道,你最实诚,老头子肯定不会打你骂你,九师叔够精,总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就只好是那出头的椽子―-先烂喽!两人相视一笑,举酒坛在空中一碰,各自仰头喝了一大口。江上吹来的风带着阵阵湿意,消散了初秋尚存的暑气,让人感觉甚是凉爽。卓天屹抹了把嘴角,酒气蒸得头脑有些轻忽,语气也悠然起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看起来,谁都没变,你,我,九师叔,都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会变一些的,我们都长大了。周云雷颇有些感概地说着,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将背向后靠在木栏上,停了停,轻声道: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卓天屹没有说话,顾自喝着坛子里的酒,像是要用酒把心里郁卒的情绪都浇透一般。沈青岚,周云雷看了眼廊檐外天空上的点点星光,叹出口气,这三年,在卓家过得很不容易。师兄你也知道,两家百多年的腥风血雨,要在一夕之间靠一纸和盟来消散有多不现实。他这个质子,无疑就是大家对孟家无处发泄的仇恨的靶子虽然师父严令整个卓家上下必须对他以礼相待,但那只不过不让他受到人身上的伤害而已。事实上,那三年中,隔三差五,总有人给他下绊子让他难堪,言语上的侮辱嘲讽,更是数不胜数就在去落影山庄参加前盟主六十大寿的前一天,石其明还在饭桌上无故冲他发了顿脾气,我实在看不过去,说了两句,才让他住了口卓天屹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捏紧了,疼痛混合着憋闷的无比难受的感觉从胸腔里扩散开来,让整个人都觉得烦躁无比。他提起酒坛凑到嘴边狠灌了一气,也没能让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