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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丧失了理智。他暴怒地大吼了一声,然後猛然间……“啊──”卢醒尘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虚汗,明明是夏天,却让他觉得浑身发冷。他双眼呆呆地瞪著天花板,只觉梦中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真实鲜明地让他感到害怕。这个梦越来越诡异了。不记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也许是七八岁,或者更早时候。他经常梦见自己好像回到了古代,过著众星捧月的生活。不过那些梦大多早上醒来时就忘记了,只留下模糊的印象。自从进入青春期後,这些梦就渐渐少了。但偶尔梦到,里面也总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直到大约一年前,他开始经常梦到战场那段。血腥的杀戮,太过真实。心中的愤怒,也太过清晰。但是最近这些梦,却仿佛连接成了一个个片段,向他展示著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梦中的自己会如此残忍?如此狠硬?卢醒尘看著自己的双手,心里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感。似乎是愧疚、似乎是遗憾、又似乎……是无尽的悔恨。这些情感交杂在一起,扯得他的心脏几乎无法承受。他双手遮在脸上。想到梦中那双眼睛,那般震惊,那般绝望地望著他,那nongnong的哀痛,渐渐变得冷漠,变得空洞。原本璀璨如星的眸子,再也不见任何光彩,灰暗得犹如煤沙中的石子。这一天卢醒尘早早地起了床,七点准时下楼吃早饭,把卢醒世和陈伯都惊了。卢醒世看了看他,道:“昨晚睡得不好。”“没有。”卢醒尘低头戳著盘子里的早餐,淡淡地道:“做了个噩梦而已。”卢醒世顿了顿,低头继续看报纸:“噩梦谁都会做。忘了就好。”忘了就好?卢醒尘有些茫然。也许人生中有些事,真的是难以忘记的。即使是梦境,也是一般。卢醒尘最近很忙。忙著接手樱天公司,忙著了解公司业务,忙著不停地应酬。他没有固定的女友,但身边莺莺燕燕的总少不了。不过他却很少去和美女约会了。心中沈甸甸的,那不断继续的梦仍然困扰著他,扰乱了他的正常生活。他只有不停地工作,才能忘记那梦境带给他的影响。甚至他有些不敢睡觉了。只怕一睡著,又会回到那个梦里。“嘿,二少,知道吗,老谢这次回国是因为失恋了。”“失恋?”卢醒尘漫不经心地喝著酒:“谁会看不上咱们谢少啊。不是从来他甩人,从来没被人甩过吗?什麽妞儿这麽牛?”程少华搭著他的肩,神秘地低声笑道:“告诉你,不是妞儿哦。是个男人。”“男人?”卢醒尘差点呛到。谢绍铭是个标准的直男,和身边这个双插头可不一样。因此卢醒尘错愕地瞪大眼睛。程少华是卢醒尘二舅舅的儿子,是他的表哥。程家现在黑转白,程少华当年是和卢醒尘一起从美国回来的。他消息一向灵通,说话也十分靠谱。虽然八卦这种事不是男人专项,但酒桌上哥们也是无话不聊的。而且程少华是个男女不忌,又手段通天的,没少搞过漂亮男女。“知道老谢看上的是谁吗?嘿嘿,就是现在最有名的那个混血明星,艾瑞斯?明克。”“哦,有点耳熟。”卢醒尘对男人没兴趣,也不会特别关注外国明星,听过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最近刚刚接手樱天公司,所以有点印象。程少华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色迷迷地道:“那确实是个美人。不过不是一般的明星,身後有背景的。老谢在英国的酒会上对人家一见锺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缠了人家半年还是被甩了。”卢醒尘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程少华又说了半天,见卢醒尘一直没反应,不由不高兴地道:“喂,你怎麽了?和你说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想什麽呢?”卢醒尘迟疑了片刻,道:“我在想,老谢不是gay啊,怎麽会爱上男人?”程少华哈哈大笑:“这年头,喜欢就喜欢了,还分什麽gay不gay的。”接著又神秘兮兮搂住他的肩膀,道:“我和你说,和男人也别有乐趣哦,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真的很好玩。”卢醒尘推开他,淡淡地道:“别开玩笑了,我没兴趣。”程少华切了一声,翻个白眼:“你也不用这麽直吧。”早年在美国时,他就怂恿过卢醒尘,还带他去过gay吧,不过卢醒尘对这个虽然不厌恶,但确实没什麽兴趣。程少华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和他聊起别的。卢醒尘一直心不在焉,就是猛灌酒。等二人分手时,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程少华见状无奈,打电话叫来了家里司机,两个人扛著他往车里送。司机去开门,程少华听见卢醒尘嘴里喃喃地梦呓。“沧海……”***事先声明,此文非兄弟哦,莫站错队,嘿嘿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1010气势恢宏的皇宫笼罩著一层沈沈的灰色,无端地让人心情沈闷。他走在一条宽阔的石条路上,两旁是高大灰色的宫墙,高耸得遮住了蓝天和阳光。石路的尽头,是一座宫殿,里面陈列著列祖列宗的牌位。他没有进去,远远地站在门口,看见牌位前跪著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背脊却挺得笔直,低著头动也不动。寒朔的冷风吹过,从敞开的大门中卷进去,将那人的衣衫不断掀起。长长的袖子在空中摆动,显得格外单薄。他深深地望著那个背影,过了半晌,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麽。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跪到了地上。他犹豫了一下,又站了片刻,最终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已摇摇欲坠的身影。然後镜头一转,他站在一处偏僻空凉的殿宇前。冷墙颓瓦,简陋荒凉,不见人烟。他一步一步走进去,诺大的房间冷得厉害,寒风穿堂而过,卷起呼呼地风声。他的双腿沈得厉害,每走一步都是那般沈重迟缓。推开那扇老旧颓废的雕花木门,发出吱呀地一声。床榻边呆呆地坐著一个憔悴而苍老的女子,双眼空洞,没有焦距。看见他进来,那个女人麻木地摆动了一下头颅,然後僵硬地跪在了地上。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注意那个女人。他的视线紧紧地盯著床榻,那上面躺著一具冰冷消瘦的躯体。不……这不可能……他觉得手足冰冷,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世界突然变得十分虚幻。那个女人在他脚边动著嘴唇,但是他好像什麽都听不见了。空茫,空茫,空茫……他如行尸走rou一般,呆呆地坐到床头,呆呆地抚摸著那个人的脸。手下的温度是如此冰凉,身体是如此消瘦。把人抱起,骨头都硌得生疼。原本乌黑油亮的黑发,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灰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