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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能救方明远的命,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尸体可能都已经生蛆了。”傅汉卿怔怔站了一会儿,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怔愕和惊异也很快淡去,他回头看看满案的文书,然后又对瑶光说:“即然这些东西,看与不看,批或不批都不要紧,那么,我要休息去了。”他打个呵欠,真的就象没事人一样,向外就走。如同上次在历代教主冰棺前的表现一样,他无悲无喜无惊无怒,只是觉得疲倦,所以,他也如上一次一样,面无表情,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目不邪视,看也不看任何人一眼。他没有象这三人意料中那样,惊讶,大叫,震惊,愤怒,斥喝,他只是疲倦。他不是正义使者,也不是侠客。其实他早就知道魔教杀人不眨眼,只是他即然没亲眼看到,那就懒得去想,这次看见了要杀人的请示,他坚持不同意,但即然坚持无效,他也不会义愤填膺,他只是疲倦。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为什么这么容易疲倦,即然教主只是一个摆设,即然所谓的责任根本不存在,即然他已经完全实践了诺言,那么,他当然是可以从此不理任何事,安安心心,吃了睡,睡了吃,做他挂名的懒教主,完成他毕生的心愿了。这……应该是是可以的吧!虽然,他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如此疲惫。碧落在他身后淡淡说:“教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着什么样的心性,但你自己的应该知道,修罗教从来就不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地方。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试着来改变,但没有人可以只凭一句空话,就让别人的生活,外面的世界改而迎合他的喜好。你这个教主是不是握有实权都一样。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让你喜欢,想要我们做事的方式变得被你认同,那么,先看看你自己的有无付出什么努力。当你觉得修罗教的一切做为都让你刺眼,让你不舒服时,先去问问你自己,你可曾真正为改变这一切做过什么?不错,你这个教主当得是有些儿戏,我和龙王支持你是一种冒险,一种尝试,瑶光和萧伤支持你,纯是为了给现在平淡的生活找点乐子,而天王则是无可奈何才支持你。但是,就算我们全都诚心诚意,奉你为教主,把全教大权交给你,你以为一个天塌下来也懒得理会,整天只关心吃吃喝喝睡睡的教主,就可以凭一句话,改变整个修罗教延续了几百年的生存方式吗?就算你能强行改变整个修罗教,那么修罗教所处的这个江湖,这个乱世,这无数弱rou强食的法则,又如何更改。如果这一切不改变的话,我教为了自卫,为了图存,也一样无法改变。所以当你指责我们残忍的时候,当你不能理解我们的杀戮时,问问你自己的,除了坐在那里说几句,你们不该杀人,你自己还真正做过什么?”傅汉卿沉默地聆听,等到碧落说完了这番话,就立刻继续往前走,至少从他那并无迟疑的背影和毫不停顿的脚步来看,他应该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瑶光静静望着傅汉卿的背影,轻轻地说:“碧落,你是真的对他有期待,真的希望他能给所有人一些惊喜,是吗?”“我在希望什么你并不看重,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希望的到底是什么?整死他,累死他,欺骗他,伤害他?在很久以后再告诉他,他一本正经写下的一个个不同意的文书毫无意义,他以为他已经阻止的很多次杀戮,其实早已经发生了?”碧落没有看她,语气淡漠平静“这些事,绝不同于逼一个懒散的人背一堆无用的资料?这是否是你想要的报仇或出气。”瑶光难得得没有反唇相讥,她静静地沉默着,看着碧落也缓步离去。萧伤一直在旁边摸着下巴看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至此才笑笑说:“我不是很喜欢咱们的冰美人,不过,天杀的,刚才她说的话,我觉得可真是对极了,你认为呢?”傅汉卿还很自然地向他以前的住处走去,没走出多远,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在身旁出现,弯腰行礼:“教主,自今日起,你的住处已迁至修罗殿,请随属下来。”傅汉卿有些惊愕得望向他那熟悉的容颜:“你……”“属下狄七,奉命替换狄一,领另一队影卫为教主效力。”毕恭毕敬的回答,却让傅汉卿哭笑不得。“换走了狄一,却换了你们来?”傅汉卿抬头望天,嗯,换走了几张让人不自在的脸,又换来了几张一模一样的脸,这一切有什么区别?他虽然没说什么不满的话,但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所以狄七把腰弯得更低:“不知属下有何失职失仪,令教主不满?”“唉,我没什么不满,当然也并没有太满意,我其实只是……”傅汉卿想要说明,心念一转,又想到,万一这位也学着狄一,一听真话,一受刺激就想给自己毁容,这就不好了。他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忍住,彻底绝了取消或调换护卫的念头,垂头丧气地说:“我们走吧。”走出两步,他忽而侧头望向身后跟随的狄七:“狄一他们会因为这件事受罚吗?”狄七沉默不答。傅汉卿微微皱眉,止了步:“瑶光说没什么事,不过,我估计她对我说的话,十句有一半可能是不算数的。可是,我问狄一他们几个是不是会有事,他们也没什么表示。”他回头扭头望狄七“他们真的没事吗?”狄七平静地答:“影卫的处置之权,只在教主与天王手中,属下不能妄测。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就算马上要被砍掉脑袋,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的。”傅汉卿微微皱眉,略有些不安:“我没想处置你们,狄九跟你们一起长大,肯定会顾及情义的。”本来是一句肯定的话,说完了,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地问:“是吧?”狄七眼也不抬地说:“我们影卫无权去猜度天王的想法,也不能打听天王的处置令喻,我们所受过的训练中,只有什么叫冷酷无情,从来不知道情义为何物。”傅汉卿干笑两声,又向前走了两步,再次止住,一颗心悄悄向往了一下下修罗殿里那为教主新置的柔软大床,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才轻轻叹口气:“好吧,我们去天外天和天外殿那里转转吧。”这话说得实在有点不甘不愿不快活,唉,教主啊,这实在是个cao心又劳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