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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与前来追杀之人同归于尽,而他的道侣亦死在那日乱剑之下。幸而那两人还剩下一名后代,虽然这后代年岁尚小,也未觉醒神通,但是将他找个地方养着倒也不是难事。神药无念滋养修补的仙躯即将成熟,玄温蕴养的元婴也快要到达甄境,此时他听闻“兽吞”一事,动身而去,不过是想着,若是此事可行,便能将时日再往前提提罢了。然即便如此,他亦不会随意便将其移入孟亦体内,那物究竟如何,还需他亲自看过才能知晓。若是这后代有觉醒的可能,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这也是后来童衡意外被管事选中,进入鸿衍宗九曲峰,做了孟亦仆从后,玄温没有立刻杀了他的原因。物尽其用。左右于他而言,无论“兽吞”这神通他需不需要,童衡最后,都是一死而已。或许如同宿歌、柳释那般,生不如死,更有意思些。孟亦自玄温出现,便开始于脑海之中整理所有事件,他理的极快,不过须臾,便道:“徐谋未亡。”徐谋乃那老修士本名。玄温道:“徐谋自然未死,他收养童衡,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得我助力,在修行上更进一步。”如此,又怎会甘心死亡。“涵儿,我说过,”玄温道,“这世间的任何修者,都在为了成就大道而活,无论资质,无论善恶。”哪怕贫贱如蝼蚁,为了更进一步,亦可以做任何事,更何况这还并非什么难事。一旁的童衡闻此,心中微震。一时间老修者曾经悉心的种种叮嘱浮上心头,又全被吹散,仿佛从远处传来,模糊不清。孟亦闻言,想到童衡说过他记忆中与老修士的相遇时机不同,笃定道:“你混乱了童衡的记忆。”玄温抬首,神情漠然,眼中古井无波,却令人无端感到他居高临下的轻蔑。“一个暂时的容器,不需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孟亦闻言,抬手,伸向童衡,释放出一丝灵力。他对灵力的控制向来炉火纯青,在此处,他的灵力受限,却依旧能顺着灵气流动寻找到玄温灵气所在。玄温见状,亦抬手,潜伏于童衡识海深处的灵气骤然闪出,刻意与孟亦的相互纠缠。童衡被限制的记忆明晰,刹那间,满地的鲜血,血泊中的男女明晃晃地出现在了他的男孩之中。远处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与猩红,显然经过一场大战。而他还不过是个咿呀学语的孩童,什么都做不了,在最后关头被父母护住,孤然的活了下来。这时,一名修者忽然从天而降,神情淡漠的扫视眼前的一切,而后将目光转向童衡。那人看着他,前后思索不过几息时间,便又突然消失在原地。良久,一年岁如人间老者的修士缓缓走来,笑着将他抱起。那人正是徐修士。那以后原本变得不太明晰的记忆也渐渐清楚起来——他被老修者抱至那座城镇。老修士告知他即便资质不好,也依旧要修炼,说不定何时便能有所变化。他被选中进入九曲峰,告知那修士时时,老者没有惊喜,而是一瞬间怔愣的模样,以及片刻后他仿佛得到某种嘱咐,忽然满脸欣慰告诉自己好好于鸿衍宗呆着或许有所出路,并给了他些灵石。现在想来,琐碎之处处处都是被人控制的痕迹。直到他遇到先生,一切才有了改变。眼见童衡眼中猩红越来越深,魔修本想抬手制止他接下来可能的动作,却见他兽瞳并未消散,勉强却已经逐渐平静。想必他也知晓,眼前的玄温乃是一尊化身,他们的灵力又遭受限制,对玄温分—身出手,对其本尊的伤害不过万一,自己却要耗费许多。并不划算。敌不动则我不动,才是至上之法。他们两个是何感受,玄温并不在意,他只是始终注视着孟亦。孟亦淡然回视。“可记得那条街道。”玄温忽而开口。孟亦闻言便知晓他所谓何事,却不作答,盖因这些于他而言早已失去意义。玄温并不在意,继续道:“那是一切的起始,于是我在修真界建造同样的街道。数百年过去,它始终保有原本的模样。”街道重现,孟亦接收到了宗门派予的任务都将经过那条街,直到在心底的一丝缅怀中成为习惯。玄温要的便是这种潜移默化。后来表面上物是人非的几十年,尽管玄温闭关,日日在祭炼孟亦元婴,却也时时注视着孟亦。他知晓他何时出山门,知晓他从前势力所在,亦知晓他若想抵达何杜衡所处的地方取洗灵草,会路过那条街。于是,“已死”的徐修士出现,令孟亦知晓他未亡之事。之后待到时机一到,“兽吞”一事的真相便该浮出水面,被孟亦所察觉。玄温早已经算好了每一步。连真相都是他想告诉孟亦,于是孟亦便一步步知晓。“丝丝入扣。”孟亦如此评价。孟亦一直明白,玄温此人是强大且缜密的,做事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而某一日,当他将这份缜密面向自己,孟亦才发觉,原来自己以前所见,依旧不过冰山一角。他故意留给自己的事件,处处破绽,只要开始发觉,便能够顺着那蛛丝马迹天罗地网寻找到他想给你的答案。千百个局设下千百个结果,每一个结果背后的答案其实都是,你是我的,永远无法逃脱。.许久,孟亦道:“童衡的父母是不是你所杀。”“涵儿,你是否还想问,童衡之父是兽吞传承者一事,是不是我泄露出去。”孟亦看着他,没有说话。玄温□□凝视他良久,忽而笑道:“这很好,我已经是这世上,你最不信任的人了。”“你可以离开了。”孟亦言罢挥手,疾风呼啸而过,玄温分—身便瞬间破碎。他的灵力不知何时竟已恢复。玄温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