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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经地行了一个礼,“还请仙尊随我来。”江思淳便不再去想这是何处,跟着青衣小童的一路向上,在行走间,和这青衣小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见前方云雾缓缓散去,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上衍。二字矫若惊龙,于一方青石之上,每一笔皆是铁画银钩,若是注视得久了,便能见其中一道道剑意游走,剑气凌然。“上衍宗……”江思淳轻念了出来。在漫长岁月中,上衍宗经历几破几立,仍是修真界第一大宗。揽月宗虽与上衍宗并称为修真界二宗,但其底蕴远远不及上衍。他来过上衍吗?是了,他父亲与上衍宗渊源非浅,平日里上衍宗有何大事,都会邀请他前来观礼,而十次里面,他也会来个二三次。“仙尊,这试剑石上还有江剑尊的剑意。”青衣小童笑意吟吟地说。江思淳行至试剑石前,果然在试剑石三步之内,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剑意,这剑意极为霸道,旁的剑意都缩在一旁不敢靠近,唯有一道平凡无奇的剑意敢在其身侧。“这天下剑修,都可在试剑石上留下剑意,仙尊不如……”青衣小童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瞧了眼江思淳身后背着的剑。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位仙尊的竟背着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剑,背负在身后,就如同压了一块重石一样,怪异得很。再加上这仙尊面容冷峻,周身寒气四溢,要不是青衣小童在上衍接待了不少性格古怪的修士,还不敢凑上前去。“他又不是正统的剑修……”还未等江思淳拒绝,突地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人带着笑意说,“也不知道,那两个用长剑的,怎么竟教出个用重剑的。”青衣小童仰头一看,那十丈高的试剑石上,竟坐了个人。这试剑石立于上衍宗门口,其意义非凡,这人坐在上面就相当于打了上衍宗的脸面,可这小童不仅没有怒斥其人,反而恭敬地弯下了腰,口中称:“宗主。”这一声“宗主”,引得江思淳也仰起了头。试剑石足有十丈高,一半隐于云雾间,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人影。那人身穿一袭白衣,若不是上面还绣着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怕是都要与云雾融为一体。就算以江思淳的修为,也只能看见一只搭在膝盖上的手。那定是一双美人的手。骨节分明如葱白,指甲修剪成圆润的弧度,上面泛着一股浅浅的粉色。江思淳难得的起了好奇心。这人……应该是什么模样?“看我干嘛?”那人调笑了一声,从试剑石上一跃而下,那衣阙随风一扬,那绣得一截青竹仿佛活了一般,化作了一阵清风盘旋其侧。那人轻轻地落在了江思淳的身侧。江思淳侧过头,想要一探究竟,可第一眼,却只看见了一双眼睛。瞳光烨然,如同千斛明珠闪烁。瞳色碧绿,清透得就像空山新雨后,冒出的第一抹翠芽,好似……好似上好的祖母绿。他到底长什么样?江思淳又投去了第二眼,想要看清他的真容,只是……只是他醒了。江思淳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对上沈岚的一双碧瞳,他有些恍惚:“沈……沈师姐?”“醒了?”沈岚伸出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江思淳见到那手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若有所思地说:“师姐,你和你哥长得像吗?”沈岚眸子一转,躲开了江思淳的目光,回道:“都说了是兄妹了,自然是……相像的。”这话听着也有道理。江思淳便信了沈岚的所说的话,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故而梦见了上辈子前去上衍宗的画面。他犹在那里回想梦中场景,突地感到身上一凉。沈岚掀起了他身上的薄被,催促道:“快起,那个南宫振云还在外面等着你。”江思淳低头看了眼,发现自个儿身上穿着不过一件里衣,他赶紧抓过了薄被将上上下下都遮严实了,只露出一双眼睛,闷声说:“还请师姐回避……”沈岚看得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梁,说:“哪里我没看过?”话音落下,便见那黑发中的一点白玉般的耳垂,“唰”的一下就变成粉红色的了。“好了好了。”沈岚见他就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缩在被子里面,赶紧止了笑声,转身从房间内走了出去。沈岚随手带上了门,抬眸对上了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修真之人大多驻颜有术,虽然南宫振云已有一女,但看看起来还是一位俊美的世家公子,只有那一双饱经风霜的深沉双眸,才能知道青年并非表现的这么年轻。这正是白鹿学院的院长。按道理说,沈岚身为白鹿学院的学生,应该对南宫振云行礼,但沈岚只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便从他面前走过。还是南宫振云咳嗽了一声,右手握拳抵住了唇角,含糊不明地说:“……我儿阿音还年纪尚小,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还望……别和我儿一般计较。”“云浮北洲和芦月西洲到底隔得太远了。”沈岚冷笑一声,“希望白鹿学院日后,不要有有求上衍的时候。”南宫振云面上有些难看:“沈宗主……”吱嘎一声,房门打开。两人不约而同的止住了对话。沈岚嘴角的冷笑一软,变得柔和了起来,她轻快地说:“你们聊,我先出去。”她甩袖推门走了出去,只留江思淳与南宫振云两人。说实话,江思淳在上辈子还是挺敬佩南宫振云的,但敬佩归敬佩,这件事还是南宫家做得不厚道。故而南宫振云也感到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三分:“坐、先坐。”江思淳敛容道:“坐就不必了。”南宫振云见江思淳立于堂下,不免想当年他刚来白鹿学院的时候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果然是修真无岁月,闭了个关出来,就长成了少年模样,也是唇红齿白,讨喜得很。“我依稀记得,当年你只有这么大。”南宫振云比划了一个高度,“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你还记得当初你喊我南宫叔叔吗?”当然记得。这“南宫叔叔”以前也是温和可亲的,不过仅限于他爹还在的时候,人情冷暖无非就是如此,他爹一飞升,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江思淳思及此,面色更为冷淡:“叙旧就不必了。”南宫振云是何等的人物,说句眼睫毛都是空的都不过分,江思淳脸色一淡,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解释道:“你一定在想,为何江剑尊飞升以后,我的态度就变了一番吧?”“那是因为我在保护你。”南宫振云道,“没有江剑尊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