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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有味的听着,一路也都不觉得无聊。两人沿山路蜿蜒而上,专拣那险峻的捷径来走,好在二人功夫都不弱,一路走来,均是有惊无险,不一会儿便升到了半山腰。云深雾绕间,王道一张眼望去,忽见对面山道上有一人窜飞而上,行进间丝毫不露迟滞,显然是个武林高手。明日便是华山论剑之期,此时此地,见到此等样人,那定是四绝之一,或是功夫堪比四绝之人。二人一惊,仔细看去,但见那人越走越近,渐渐在山路交汇处与他们碰到一起,好巧不巧,竟是洪七公。王、郭二人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拜见。洪七公也料不到会在此地见到阔别已久的爱徒和王道一,举起酒葫芦灌一口酒,笑嘻嘻道:“你两个小娃娃也来华山论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王道一道:“七公说笑了,晚辈此次来只为寻黄姑娘和西毒,无意论剑,倒是七公你,伤势可痊愈了吗?”郭靖扶住洪七公坐下,道:“师父,弟子也是为寻你而来,你老人家身子可好?弟子近年都远在蒙古,若不是小王道长被蒙古大汗叫去漠北,我都竟不知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洪七公笑笑,道:“老叫化命硬,哪有好不了的伤?”说着指了指王道一,又道:“倒是你和黄丫头,这一年来吃了不少苦吧?”三人在一棵树下坐了,互道别来之情。原来洪七公随黄药师同赴桃花岛养伤,在黄药师的帮助之下,以总纲中所载上乘内功自通经脉,经半年而内伤痊愈,又半年而神功尽复。黄药师因挂念女儿,待他伤势大体一愈,即行北上寻女。洪七公反而离岛较迟,他日前曾与鲁有脚相遇,因而于王、黄二人所遭遇的种种事情已得知大略。王道一与郭靖听说洪七公身子已恢复如初,都放下心来,洪七公又问起二人之后境遇,二人也都一一道来。洪七公听到郭靖述说母亲自尽之事,不禁沉沉吐一口气,叹道:“你母亲也当真烈性!”待听到王道一竟也中了西毒蛇毒,但仅用三月便打通自身奇经八脉一节时,不禁又大为惊异,脱口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耐,如今你功力怕是要在老叫化之上了。嗯,西毒或许也不是你对手。”三人又谈了一阵,便一同起身继续往山上赶路,刚拐过一道山棱,忽听到铎、铎、铎的数声断续,三人回头去瞧,只见一个怪物从山后转了出来。王道一和郭靖都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只是这人头下脚上的倒立而行,双手各持一块圆石,以手代足,那铎、铎、铎之声就是他手中圆石与山道撞击而发出。郭靖诧异万分,蹲下身子去瞧那人面貌,惊奇更甚,这怪人竟是西毒欧阳锋。一见到欧阳锋,郭靖便怒从心起,往日四位恩师被毒害的种种经过跃然脑海之中,他正准备冲过去,忽然便被一旁的王道一拉住。王道一看着欧阳锋慢慢上得山来,未有其他动作,只微微眯了眯眼,细瞧动静。郭靖被她这么一拉,也清醒过来,不再轻举妄动,与她一道静观其变,不知欧阳锋这等怪异的姿势又要唱哪一出。只见欧阳锋双臂先弯后挺,跃到一块石上,以头顶地,双臂紧贴身子两侧,笔直倒立,竟似僵尸一般。洪七公瞅了半晌,仰脖又灌下一口酒,好奇道:“老毒物,你这是在干什么?”欧阳锋不答,似乎浑没听到他的问话,熟视无睹的从三人身边经过,待走得几步,又倒着往回爬。只见欧阳锋满头大汗,脸上神色痛苦异常,似是在修习一项怪异内功,专心致志,根本不理会三人,一步一步铎、铎、铎的又原路返回了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三人面面相觑,均猜不出欧阳锋这是怎么了。洪七公无所谓的继续往山上行去,一边道:“明日便是华山之会,谅那老毒物此刻也耍不出什么大花招来,咱们到山顶上等着去便是。”王道一却不愿就这么走了,她此行目的就是要寻黄蓉,而黄蓉大半会在欧阳锋附近,现下见着欧阳锋,不管他何等怪异,总要跟上去看看才行。于是她对郭靖道:“郭少侠,黄姑娘很可能与西毒一起,我得过去瞧瞧,你先跟七公上山吧。”郭靖知她寻黄蓉心切,也就不阻拦,道了声“保重”,便抢步追随自家师父而去,七公内力深湛,脚程极快,郭靖紧赶慢赶才好不容易跟上。王道一自打西毒出现,就全身心的注意着他,匆匆交代了郭靖,便悄悄跟着他往另一条岔道上行去。她在后头跟了一阵,见欧阳锋以手行走,竟然不慢于双脚。就这般铎、铎、铎的七拐八拐的“爬行”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来到一座青翠秀冶的峰前,才渐渐缓了下来,他直走到一个山洞之前,才终于停下不动。王道一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忽听欧阳锋大声道:“哈虎文砵英,星尔吉近,斯古耳。你解得不对,我练不妥当。”王道一眼睛一亮,心想那三句明明是总纲中的梵语,但与经中所载却又有些不同,那就必是自己那日在海舟中被逼默写的“九阴假经”了,却不知他是在与谁说话?会不会是蓉儿?蓉儿在这附近吗?想到此处,她心中一阵激荡,忙探头向周围张望,正在这时,又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自洞中传出:“你功夫未到,自然不成,我又怎会解错?”王道一一听这声音,心头猛地一跳,霎时惊喜交集,虽只短短一句,但也足以叫她彻底确定下来,错不了,正是黄蓉的声音!如此令她日思夜想的声音,时隔半年,重又听到,足以叫她血流如沸,激奋之下,只觉一股气血冲上头顶,太阳xue突突直跳。她向山洞里看了一眼,却昏昏暗暗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正准备现身冲入山洞,就听得欧阳锋又道:“我依你所说而练,绝无错失,何以任脉与阳维脉竟尔不能倒转?”黄蓉在洞中闲闲回道:“火候不足,强求亦是枉然。”欧阳锋怒道:“明日正午,便是论剑之期,我怎等得及慢慢修习?快将全部经文尽数译与我听,不得再推三阻四!”只听黄蓉咯咯笑道:“你与道一有约在先,她饶你三次不死,你就不能逼我,须得任我乐意之时方才教你。”王道一听她说起此时,心中顿感一阵放心舒畅,万分庆幸自己当年与欧阳锋做了那般交易,方才保得黄蓉现下毫发无伤,否则的话,这半年下来,蓉儿还不知道要被欧阳锋折磨成什么样呢!她正这么想着,却听欧阳锋挣扎了片刻,忽然冷然道:“事机紧迫,纵然有约在先,今日之事也只好从权。”说着双手一挺,一个筋斗,身子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