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家教

    温雨低头，忽视他的神情，置若罔闻地整理着衣服，手指尖捏着肩上的一角，准备把有些褶皱的校服拿下，然后还给周聿北。

    周聿北的手覆盖在她使力的指尖上，阻止了她的动作，淡淡道：“穿上，晚上凉。”

    温雨愣了愣，她没穿校服外套，走回去得穿几条走廊，岳宁早春温差确实很大。背上很早有了微微的薄汗，窗户微进的风，像薄荷，凉着她的背心。

    而周聿北看来，她那点儿紧张感好似一阵风就吹没了，又是这样滴水不进的冷面。但她不知道，自己这副状作无事的样子有多招人。周聿北耐着性子才把她衣服套上，草草了事，忽视身下的欲望。

    上一秒眉目含春，下一秒就目中无人，他哪想放过她，想抵着她cao。

    cao到哭的那种。

    温雨顶着展子易的八卦的目光，只停留了半秒，若无其事地融进了下课的人流。

    “周爷，你一支事后烟，玩得挺开啊。”展子易闻到了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味，寻着了人。

    周聿北脸色不怎么样，脚踹上了他的小腿，展子易痛得直唤疼，双手合十弯腰，“错了，错了，哥。”

    展子易暗里骂了声自己的眼力见，这怎么也得是欲求不满的状态。

    “但不是我说啊，我作为你好弟弟提个醒，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周聿北微微眯了眯眼。

    “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吧，我听说她当着你面呛许念啊，她姐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没怎么相信。许念这小公主还能被呛到，谁不知道他们家最宝贝她。”

    周聿北撑着头，掀着眼皮看他，“你在帮许楚然跑腿？”

    展子易听到周聿北一针见血戳破他内心的话，顿觉得自己前面的真情实感的铺垫像个傻子，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我说了，先别动她。”

    凉凉的风，吹开了展子易的刘海。

    温雨回到巷子，已经将近十点，除了偶尔的草丛虫叫声，夜幕仿若收音罩，吸去了这个巷子大部分的吵闹。

    周五按照惯例，常如山要看晚自习。他教书育人多年，职称也混了不少，却依旧待在岳宁一所普通高中任教，大家都夸他，似乎是本心守得，是个顶顶有着风骨的先生。

    那辆更加彰显“本心”的永久牌自行车停放，他今日估计回得早。无论早晚，温雨会让时间错开，她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和这家人见的每一面。

    黄文丽会留门，温雨进门后落锁。屋子并不大，隔音很糟糕。不曾搅动的夜晚，多了很多难以忽视的响动。

    他们房间的微弱的光从门隙透出，连带着的是呻吟与低喘。像囚住的困兽般的躁动，还有床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们竟是正常夫妻。黄文丽在家里温婉贤惠的样，对着常如山一张温和的脸大气不敢出，仿佛和外面棋牌室两个人。

    温雨对于这表面和顺实则矛盾的家庭从不多问。她很少顾影自怜，尽管那些符合十六岁的波动情绪，那些酸涩，难过，偶尔还是会涌上。

    可只有成绩条，给得了她未来。

    温雨用母亲留下的电脑查看邮件——温同学，你好，我看了你的成绩单，觉得你很优秀，很符合我们寻找的家教人选，如果可以的话，每周六安排补数学的时间，下附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

    打开抽屉，留存的现金已经被拿走。

    常超又翻了她房间。

    那是她原本打算交美术班的培训费。

    周六周日温雨一般不待在姨妈家，她尽量在这家人眼睛底下活成一个透明人，故而总称去图书馆。实则温雨周六周日的时间都泡在美术班里，很少有人知道。

    她的目标一直是岳宁大学的美术系，只是在每一次写目标的时候，她只能写前面的四个大字。

    这次周六请假，温雨选择去谈家教的事情。

    白纸黑字上的地址，是社会给人的硬性划分。温雨天然在这冰冷的字前俯首，她与这个地方的标签不匹配，也仅是成绩单，给了她入场券。九龙豪庭，岳宁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任何一套房子拿出都是天文数字。

    不是她敲响的门铃，而是司机为她打开的门。

    女主人在家，和温雨简单地对换了一下信息。她应聘的是初中数学，这家是个小男孩，性格却是十分安静。

    他在暗里窥看着陌生人，温雨没有惊扰他，只是余光微微打量，他留着很短的头发，怯怯地躲在柱子后面。

    温雨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一下撞进她的脑海，置换出小时候的记忆。她也喜欢躲在角落。她是个怯懦的人，看着父亲的怪物的背影，被灯光拉长，自己只会躲着哭泣。

    “叫我沈姨就行，周枫，出来啊，怎么那么没礼貌。”沈姨温和地朝着那头招了招手。

    小男孩的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出头的样子，长得和母亲很像，眼睛是桃花眼，生得很漂亮。他有些扭捏在沈姨的怀里。

    沈姨拉着男孩，一边让佣人上茶，对着温雨笑道：“这是我儿子，以后麻烦小温老师了。他就是有点认生，平常挺好沟通的。”

    “现在不是说初一基础不牢，初三地动山摇吗，哎，他有个哥哥倒是读书的料子，可惜他不是。不过我们也不想给他多少压力，就想现在好好补一补，高中就去美国读了。正好他哥哥大学也要去美国。”

    温雨笑了笑，“好，您放心。”

    她不自觉喝了口茶，捏了捏衣角的边缘，“另外，关于薪资。我想先预支，可以吗。”

    周枫有些腼腆地带着温雨走到他的书房。设计看得出是家长设计的，很简约的风格，摆放的物品却更生动些，温雨隐约还能认出点变形金刚的东西，还有些看着像模型的汽车，军舰。

    忽而，有个闪着暖光的瓶子吸引了温雨的视线，很粉嫩的东西，和这个房间的摆设有些离频。

    里面似乎是半罐小星星。

    周枫注意到温雨的视线，脸忽然红了，抱走了那瓶吸引温雨的东西。只是还有点苦恼应该放在哪里。

    他又似乎想到什么，主动开口问，“小温老师，你会折千纸鹤吗。”

    温雨点头，“会。”

    周枫的那双桃花眼忽然亮了起来，“我想再折一罐千纸鹤。”

    “千纸鹤，更适合做风铃。”温雨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你能教我吗。”

    温雨笑了笑，“可以，我还能帮你折，但是有条件。”

    “先把你数学试卷找出来。”

    温雨好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看着小朋友的光一点一点灭下去。

    好像是这样，她要用知识置换财富，试卷上的每个字对于她来说都珍贵无比。但周枫和她不是一个世界，金钱大概排不上号，只是赤忱为感情付出的年纪。

    “千纸鹤是奖励。”温雨看着周枫略显落寞的背影，补充了一句。

    温雨走后，周枫有些失神地望着那罐星星。

    “周枫呢？”周聿北刚打完球，问沈姨借了块毛巾，顺带喝了口他们家刚刚从岭南那块淘回来的茶。

    周枫听到声音，立马从书房出来，在楼上朝着客厅挥手，“哥！”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在写作业。”周聿北睨了睨他出来的地方，是书房，略微打趣地聊了句。

    沈姨给周聿北倒茶的手顿了顿，压低了声线，手遮在嘴巴一边，“我给他找了个小家教，特别漂亮的小美女。”

    周聿北挑了挑眉，往上看了看当事人的反应。

    周枫很无奈，“mama，我听得到。”

    沈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轻打了周聿北一下，“那不得怪你，你怎么不教教小枫。”

    周聿北低头吹了吹茶，嗓音拖长，“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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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   我建议你稍微有点危机感   你老婆在攒钱   你猜她想干嘛

    陆陆续续在缝隙里插了两个人原本的生涯规划   周聿北申到的是麻省理工

    and   预告   他俩这种貌不合神离的感觉不久就会有个小爆发   快了快了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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