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花间意
03/花间意
“然后呢。” 蹙金绣藏在袖口之下,淡绿的大袖掩住了里头的纹饰,送上一盅酒。 温芸微微打开虎口,两手低着受了酒盅。 一阵新秋夜风来,沾着河上的湿气,推开支摘窗,催得席上瓷瓶里插的几枝早桂香气四溢,薄薄成雾,平添了份沾秋的雅气。客多言语,酒楼灯烧,秦淮河中多桨棹,桨棹影中多的便是这份流光。 温芸紧了紧窗,避了避外面的声儿,方才笑眯眯地道:“我道,嫁。” 她脸上一幅笑意盈盈,心里却委实没那么淡定,腹里正打着草稿,生怕是编漏了哪一个环节。 刘琬玥抿酒的动作一顿,盯着温芸看了几眼,也便笑笑:“你是被你爹爹小娘宠坏的性子,你小娘又和你嫡母素来不对付,你竟也愿意为你嫡姐去鬼门关里走一遭。” “不过,怎么狱内说抓就抓呢,事出有因,凡事,总得有个由头吧。” 她的眉心微顿。 温芸放下了酒,压低了声音:“明明,不是jiejie更了解那位吗。” “萧太师啊,不怕你笑,我是贪玩,被他严厉训斥过的。哪怕是陛下,单被问书也是多惧怕的。所以你跪于侧门,他甚至没罚你,这想来不蹊跷吗。” 总也不能是看上了。 温芸听到这,眼里泛了些泪,“那便和jiejie说实话吧,就是为着嫡姐的事。” 她说着,便要起身行礼,“jiejie是为数不多知晓此事内幕的,此事若传出,我家是名声没了,脸面也无了,外人只当是冤假错案,也便罢了。大概太师只是见我过于可怜,手下留情罢了。” 那要说萧太师手下留情,可真算不上。 温芸觉得,她今日胡诌的这劲儿,该转行去做讲戏文的了。 刘琬玥拉了拉温芸的手,道:“那自然。只是这萧太师是个睚眦必报的,你也瞧见了,往后日子,多珍重吧。” “代我向你小娘问好。” 温芸演完这腔姐妹情深,只觉得是脸都笑僵了。依依惜别之后还得揉着脸。 知夏接过了温芸的手,托着温芸上了马车,又觉着温芸的脸色不大对,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和公主聊得不合么?” 温芸摇了摇头,忽又想到什么,“小娘,应该不常与宫里那位娘娘走动了吧。” “大概是没有的。老爷不是吩咐,少与他们来往么。” 温嵩是珍爱名声的,故而也不会为了攀附权贵去结党营私。那日之后,她的父兄很快被放了出来,然却甚至不知罪名,她旁敲侧击,只说起曾与逆王私宴几次,不过那都是邀了半个朝廷的宴席,根本做不得证据,不过是父亲在那“一干人等”之中凑数。 温芸回家后,便想着刘琬玥一句“向小娘问好”。 小娘自是不好的,那日温芸归家,大约说了几句,小娘便哭红了眼,边哭边捶她,骂她年纪小不懂事,行事莽撞。 怎么样也由不得一个姑娘出面。 灯火婆娑,小娘捋着温芸的头发,拉着温芸的手,只是哭:“都怪娘不好,当初家里进京前,就应该把你嫡姐婚事cao定,那大娘子总是卧着病榻的,能成什么事。” 温芸低眉,“阿娘,我替嫡姐嫁去,换得一家平安,这已经是先前根本不敢想的局面了。” “你当那太师夫人的日子是好过的啊,我听人说,这萧太师是个心狠手辣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们家这样得罪他,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温芸默了默。 偏见的种子,总只能结出苦果。 温芸淡淡笑了笑。 小娘抹了抹眼泪,道:“那你以后,也别见琮之了,本就是娃娃亲,也做不得数。” 温芸被记在了温家正房大娘子的名下,也作嫡女出嫁,是合着圣旨所办之事。 日子定得匆忙,眼下温家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婚事,个个人是打着二十分的精神做事,生怕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知夏叫住温芸的时候,温芸正收着一盒闺中好友送的酥糕。 “姑娘。” “这是太师府派人送来的。” 温芸微微蹙眉,左右看了一圈,便自己连同着那盒酥糕带入了房里。 那盒子做得精美,想是用什么上等贵木制成,还透着股幽香。 然待温芸打开,她凝着看了十秒,终于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后,立马关上了盒子,一下扔得老远。 “姑娘,我进来了啊。”知夏撩起幕帷。 她有些神色紧张地踱着碎步,又左顾右盼一番,往温芸的袖子下面压了本本子。 这才发现温芸的脸上红晕一片,有些奇怪,“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因为……” 温芸低眼瞅了瞅那本册子的名字,只觉得是更羞了,立马藏进了枕头底下。 樾-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知夏:小姐你平日收了这种本子不都新奇得紧么 温·楚楚可怜·小白兔·芸 婚后快啦 先让小情侣谈会恋爱 喜欢可以点个收藏送个珠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