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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了。“公主!这轿帘需得驸马亲自来掀才可,否则便是坏了规矩!”看不见女官的表情,但光听声便知她脸上肯定没什么好脸色。李隆苑悻悻的缩了回去,已经三日没见他了,也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聂清远上前掀开轿帘的手有些颤抖,这三日他吃不好睡不好,除了李隆苑不在身边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十分担心短短的三日内会生出什么变故。轿内的李隆苑端坐着,锦缎织就的大红色喜服将她唯一露在外头的一双柔荑衬的更白了些。他默默看了一会,心跳得像是马上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凝神屏息的才敢缓缓伸过去握上她的白玉似的手。女官见公主已被迎下轿,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就被女帝抬手打断了。“庆安......”女帝脸上阴晴难辨,“朕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皱巴巴的简直就像个猴子,那时候朕搂着先帝哭了好久。后来你越长越像先帝,那眉眼那鼻梁,连笑的时候都是如出一辙,眉眼弯的跟月亮似的......你真的长大了呢,他若是看到你身穿喜服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吧......”先前要离开宫里时,李隆苑不觉得有多难过,眼下听女帝一点点说着对于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回忆,不知怎的喉间就泛起一股酸楚来。“聂清远,朕将庆安交给你,从今往后,你要好生待她才是!切不可因已将她娶到手便掉以轻心!朕希望你时刻记住,庆安是朕与先帝最珍贵的宝物,而这宝贝......朕既然可以下旨给你,亦可以将她收回!”聂清远的后背不断有冷汗冒出,女帝说的不错,李隆苑是她的女儿,是祈月国最尊贵的公主,她既然可以成全他们,也可以将李隆苑从他身边带走。“清远谨遵圣上教诲!”聂清远躬身对女帝行礼的动作,遮住了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皇室拜堂,拜的是天地、祖宗、还有女帝。清晨她出宫前,就去拜了太庙,天地,回到府内就只需拜拜女帝即可。她心下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为什么皇室的婚礼里头,拜这个拜那个都是她独自完成的呢?要说最后和聂清远一起拜女帝这件事......即便女帝不是她母亲,任何人见了女帝都是要跪的。她半点感觉不到这是她和聂清远在成婚,反而有种身在祭天仪式上的错觉。“还没来么?流萤你替我悄悄将他带过来吧。”拜过堂,李隆苑就被送入了洞房,得知女帝已经离开,李隆苑便央求着流萤帮她叫聂清远过来一趟。“公主您饶了奴婢吧,陛下走前赐了宴,驸马爷又是这御赐喜宴上的主角儿,这会儿子,所有人肯定都围着他道喜呢,奴婢实在没办法悄悄带他过来呀。”道喜么?那么多人围着聂清远的场面,让李隆苑不禁担心起来,会不会有人为难他呢?会不会有人灌他酒呢?会不会有人在他饭食里下毒呢??越是想就越是担心,“那你出去替我看看他吧,若是有人给他灌酒或是为难他,你便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记下,回来交给我。”女帝前脚刚走,李隆苑后脚就命流萤拿银针试毒的话似乎不太好,外头宾客那么多,她觉得女帝再不喜欢聂清远,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的。李隆苑不安的心情,恐怕只有等到明日聂清远这个驸马坐实了之后,才能解除吧。就是因为嫁得太容易了,她才会觉得不安,适才女帝对聂清远说的那番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以她对她母亲的了解来看,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叮嘱,应该说是恐吓才对。给了还能收回去.....那不就是说聂清远即便是驸马,也不妨碍女帝对他不满么?派去查探的流萤回来时一脸的为难,因为她压根没找到聂清远,本想着也许驸马是喝多了如厕去了,她便一直等着,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流萤张望的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到聂清远出现。问了今日安排在聂清远身边伺候的侍从,说是驸马爷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他们还以为是去见公主去了,因此也没去寻他。流萤正准备将驸马不见了的消息回禀给李隆苑时,聂清远就缓缓移步自侧门走到了大厅。“驸马爷这是去哪儿了呀?可让奴婢一顿好等。”虽说他看上去没有哪里奇怪的,可流萤就是从他淡漠的一张脸上觉出了古怪。“我喝得有些头晕,便出去透透气,可是公主有事找我么?”透气要透一个时辰?还是在宾客都在的时候?聂清远在流萤回去时,嘱咐她不要将刚才的事告诉李隆苑,说是不想让她担心。流萤为难的原因就在这里,一个要她事无巨细的禀报,一个要她守口如瓶。大婚之日,即使喝了再多酒,也不能作为兀自撇下宾客出门透气长达一个时辰的理由。莫非......驸马这是后悔娶了公主了么?“公主不必担心,外头一切都好,奴婢去的时候咱们驸马爷还清醒着呢。”于是,流萤再没有提起聂清远失踪一个时辰的事,公主虽是公主,好歹也是个新娘子,大喜之日连一句“伤心”都嫌忌讳的人,若是听到这个指不定要怎么想呢。......听到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还在打瞌睡的李隆苑一下子精神起来,坐直身子又将歪了的盖头扶正。“奴婢给驸马爷道喜了,愿公主与驸马爷琴瑟和鸣!白首不离!”听得到流萤喜滋滋的道贺,聂清远那里却没有半点回应,他喝得实在有些高,怔愣了好一会儿,忽而听到盖头下的李隆苑替他道,“赏!”“奴婢谢过公主、驸马!”匆匆下去的婢女们,临离开前还在互相交换眼神掩嘴笑着。洞房里骤然静了下来,李隆苑只听得到聂清远渐渐靠近的步伐,不紧不慢,却看不到他此刻面上有多紧张。他轻踏步子,蹑手蹑脚的走向李隆苑。她坐在榻边,红的像是温暖的火源,聂清远忐忑着,如同一个技艺生疏的贼,某日里偷了他不该得的东西,喜欢的不得了,想放在手心里放在胸口上,日日不离身,却又惶恐着沮丧着,生怕这稀世珍宝会如突至那般,凭空消失了去。“阿远?你快过来帮我掀了这盖头吧。”紧等慢等,聂清远就是没过来,洞房布置在寝殿,自门口到李隆苑这里,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被聂清远走得像是十万八千里的取经路那么遥远,他再不过来,李隆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闷死。闻言,立即上前的聂清远,手在触到盖头边沿时还是僵了一下。他屏息一掀,就看见盖头底下闷坏了的李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