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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再躲,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到他的方向:“赵亦,你看着我的眼睛。”再没什么比这句话更让她害怕了,她根本做不到和他目光对视,她宁可和一条蛇目光对视,也不愿意这样**裸地暴露自己……他会看到她眼睛里巨大的自卑,像无尽的深渊和黑洞,里面一丝光都没有……也许曾经有过,或者她以为有过,一路追着跑过去,却发现等待她的是更深的深渊,更黑的黑洞……她不敢,她懦弱,她快要哭了。但他不放过她,他认认真真问:“你确定吗?你要我和别人在一起。”我不要。我要你和我在一起。请喜欢我,不管我有多少缺陷,多少不完美,请喜欢我,连同我所有的期待和渴望,自卑和软弱,孤单和害怕,请一直喜欢我。我是喜欢你的。只是不敢说出口,我一个人在黑暗里太久了。微弱的声音从那些黑洞深处传出来,试图撬开她的嘴巴,让她开口说话,可这真的比想象中艰难太多。她走上山时积攒那点勇气,在靠近他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她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沉默着,长久地沉默着。直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松开手,又举起手,像是想去拥抱她,又最终作罢。“不难为你了。”他低声道。哗啦~她心里的那尾小红鱼最后跳了一跳,然后没入漆黑的池水,再也消失不见了。……今天的剧组聚餐,气氛比往常要更加压抑一些。男一号心情欠佳,这不是新闻,他心情已经欠佳了一段时间,陈冀才表示好演员就应该这样敬业,最近的剧情正要展示“抑郁的叶靖”,方法派演员,入戏果然很深。但男二号似乎也有情绪,而且这情绪明显带有指向性,事实上,他和柏钧研一起走进来时,大家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敌意。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来之前,这二位已经短兵相接过一次,就在外景地。颜忱书看到了那一幕。他碰巧也在溪边,离得很远,所以只看到赵亦朝柏钧研走过去,将他拉上了岸,柏钧研对赵亦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离开,留下赵亦一个人,等他跑过去找她的时候,便只看到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他能怎么想?少年人充满想象力。最糟糕的那种。他去找柏钧研兴师问罪。当初在隐泉,他就看出了柏钧研对赵亦的心思,当时他没有行动,心里已经十分后悔。这次再见到,却发现他们没有在一起,是谁的原因,明眼人一看即知——赵亦是那样情感内敛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偷看柏钧研。可惜这样的明眼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偷看赵亦。他喜欢这个漂亮又冷漠的小jiejie,比谁都喜欢,不能忍受有人玩弄她的感情。然而面对他的质疑,柏钧研的反应平淡得近乎挑衅:“我和她的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气得直接上了手。拳头抡出去,半路被拦截,轻易被扭到身后,再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压在地上。“你需要很努力,才能配得上她。”男人在他耳边冷森森道,“小鬼,继续努力。”颜忱书坐在桌子一端,看着另一端冷脸吃饭的男人,拳头捏紧又松开。他凭什么高人一等?凭什么看他不起?公司动不动拿这男人作为标杆,要求他样样跟进,他跟了一段时间,还去隐泉做了一段时间苦力,完全没明白这人厉害在哪里,既不懂经营资源,也不懂投资未来,在他看来,这人红成这样,根本就是因为运气。凭什么他要当“小柏钧研”,好似这是一种荣耀?凭什么他玩过就甩的女人,他连配都配不上?少年人心潮激荡,几乎要站起来将桌子掀翻,这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统筹老师,我们的设备车都停在哪!?”来的是制片助理,慌慌张张,脸色煞白。“在外景地,怎么?明天还接着拍外景。”“……太好了!”小助理整个人摊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我们住的那家酒店着火了!幸好!剧组都在外面,设备也在外面,万幸!”颜忱书猛地站起来,差点真的将桌子掀翻。剧组都在外面,但赵亦不在!她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参加聚餐,现在正独自待在酒店房间休息!第52章烈火赵亦乱糟糟做着梦。一会儿梦见爸爸和mama,模样很年轻,就像家里那些老照片,快乐地同骑一辆自行车。一会儿梦见柏钧研和mia,手牵着手,在夕阳下走过浪漫的乌本桥。还有小雅和肖湛,老师和同学,以前工作过的同事,大家都很快乐,画面里没有她。她一个人留在黑暗中。奔跑,埋头奔跑,试图寻找一束光,等到光真的出现了,她又不敢往那个方向去,停下脚步站在远方,眼巴巴地看。直到光彻底消失。别走,她在黑暗中奔跑,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的声音。她被彻底抛弃了,留在一个黑而闷热的地方,仿佛地狱深处,烧着熊熊的烈火,将望不到边际的黑暗都一并烧得红热,仿佛即将融化一般。赵亦咳嗽着醒来,发现不是梦,周围浓烟滚滚,是真的着火了。手机没电,临睡前忘记充电,不知道现在几点,窗外黑的,烟从外面进来,初步判断外墙着火,楼道兴许还没烧起来。棉被裹上身,冲进浴室从头到脚淋湿,毛巾淋湿捂住口鼻。手背贴向门把手试温,不烫,脚尖抵住门下方开门,暂时没有热气流,还好,也许跑得出去。她在四楼,但愿消防通道还畅通。赵亦弯腰出了门,电已经断了,外面一片漆黑,她凭记忆摸向楼梯方向,周围发出轰然的闷响,空气开始呛人,温度也在升高,火势正在往里蔓延。老房子烧起来很快。她磕磕绊绊往外走,总算找到了楼梯,下面一片暗红,或许已成火海,但她无法再后退,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她将毛巾多叠了几层,一头扎进热浪之中。确实烧起来了。越往下温度越高,下一层已经看得到明火,沿着走廊的毛毯和挂画,摧枯拉朽似的一口气燎向楼梯。建筑结构开始变形,赵亦趔趄了一下,沿着歪斜的楼梯摔向下一层,火几乎一下子烧到脚边,烟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眼泪不停往外冒,她坐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下走。已经快到极限。高温、惊吓和几乎无法睁开的刺痛双眼,让她像盲人一般凭本能向下摸索,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知道不能移开毛巾,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