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危险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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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后,刚刚对着景元故作强硬的姿态才轰然倒塌。丹恒靠着门背放空自己,任由行李杂乱的堆在脚边。 房间里只能听见墙上的时钟走针的响动,良久后,他才终于活过来一般,晃荡着换下鞋子,打开行李箱取出日用品,进浴室里洗澡。 一次性的牙刷和拖鞋摆在一边,丹恒无视了他们,直接脱光衣服光脚打开淋浴,开始冲洗自己疲倦了半天的身体,随后是打皂。 当泡沫不经意间黏上那两瓣紧闭起来的rou缝时,他刻意的忽视终究成了泡影,脸上露出一丝难堪。 像是认命了一样,他分开两腿,开始清洗藏匿于其中的rou缝。 洗完身子,他用自带的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后套上衣服仰躺到床上,不去管头发上的水珠沾湿枕头。 他回想起刚刚对着景元恶劣的态度。说实话,景元对自己很好,但当时的情景之下,长期对这副身体的自卑以及恐于被发现的惊慌,让他根本无从整理出礼貌的用词。 丹恒是个双性人,简单点来说,他的身体同时拥有男性和女性两套性器官。 两套发育不完全的性器官,给他的不是性别认知上的障碍,只有难堪。 当年还在家族里时,刚刚接手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女仆在第一次帮他洗澡时,不经意间摸到他的下面,刺耳的尖叫吓哭了年仅5岁的孩子,女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不一会进来了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和上了年纪的老人 女仆把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的双腿强行掰开,那异于常人的下体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二人眼前。 后面的事丹恒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祖父复杂的眼神和那个女人遮掩不住的嫌恶神色。 这件事情应祖父的要求就这么被压了下来,至今知晓他是双性人身份的也只有当初那三个人。祖父虽然不喜他,却在这件事情上将他保护的很好。 后来偷偷请国外的医生来检查,说他就是天生的双性人,两套生殖器都不具备生育能力,但是不影响日常生活,也没有任何健康隐患,不建议他摘除。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不具备生殖能力后,他的祖父一顿,随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在遗憾,又像是庆幸着什么。 到了14岁的时候,正是两性发育正旺的年纪,男生女生开始隐秘而兴奋的试探着彼此身体的秘密,只有丹恒对这种变化感到由衷的厌恶。 他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胸部,整日陷在惊慌和焦虑之中。他顶着男性的身份活了14年,若是在这个时候拥有姗姗来迟的女性特征,那他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 他偷了家用医生的绷带绑住胸部,甚至偷偷存起了钱,打算胸前再有点动静就毅然决然的去做手术彻底抹掉自己的雌性特征,不管这手术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危害。 好在那两团在稍稍冒头隆起一个小包后,便就此停止了发育。 他就这么和这具不男不女的身体相处到了现在。 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平常心的去看待这具身体,但今日的变故让他明白,自己多少还是不安的,或惶恐的。 具体恐惧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习惯性的建立起自我保护机制。 丹恒晚上并没有出门,他吃了随身带的压缩饼干全当晚饭,便在酒店的大床上看书到晚上八点。期间给三月七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短信提示音一直在响,他拿过手机选择性的回复了几条老师发来的信息,又看了眼下面景元发的消息。 [你住哪间房?我去找你玩(猫猫探头.jpg)] [好无聊啊,我隔壁床的优等生一直在看书都不理我。] [连你也不理我?(猫猫大哭.jpg)] [丹恒,你身体还不舒服吗。看你下车的时候脸色很差,我去看看你?] [你不回我我就当你同意了。] 时间显示为十分钟前,他心烦意乱的放下手机,不打算回复,更不想告诉他自己住哪间房。 景元总是这副样子,面上纵容着他,实际行动却是不允许他拒绝自己任何接近的要求,丹恒一旦强势,他便收起锋芒,假意赔笑顺应的哄着他,事后用一种独有的、柔和的方式逼他就范,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动,丹恒猛的一激灵,条件反射的以为是景元,又觉得对方不应该这么快找上来。 于是他在门后试探性的问了问:“请问是谁?” “客房服务,来给您换吹风机。” 丹恒洗澡的时候没有用吹风机,也不知道具体坏没坏,兴许是吧。但好在不是景元的声音,他便开了门。 门外的长发男人走进来,用想进入卫生间的假动作骗过丹恒,在他放松警惕时,用手里藏着的沾满药物的纱布捂住他的口鼻,力道极大,丹恒根本来不及挣扎两下,便像根软了的面条一般倒了下去。 男人将他放倒后便不再管他,转头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男人的名字叫刃,是[猎手]中名声在外的杀手头目,常年执行的都是为本国头部党羽势力肃清内jian、暗杀敌党的机密任务。 现在的时代看似太平,波涛暗滚之下,却多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这次来到省会是去截胡一个携带着重要信息的芯片潜逃的通敌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掉进来,到了收网的时刻,却在对方被种种手段吓到失禁下得知芯片早已被掉包。 那个人和盘托出他是如何察觉到芯片被掉包的,想来对方也不是完全信任他,并把自己这一路上的行迹路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盼着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能饶他一命。 刃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目视一坨死物,在对方颤抖到只能发出气音的间隙,抬手一枪打爆了他的头颅,红的白的液体飞溅一地。 枪是消音的,没人知道一个亡命徒就这么死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人是死了,任务却远没结束,刃收起枪转头问属下:“刚刚都听清楚是哪些地方了?” “是的,大人。” “按照老规矩,一个一个的搜,他所谓的掉包只是拖延性命的说辞,真正的东西一定被藏在路上,要在对面来接应的人之前拿到手。” “是!” 只是没想到这伙人会到的这么快,刃估算着这周围的人数,他们不惜冒这么大的险,想来芯片就在这附近,最大的可能,刃抬头看着这家酒店想,应该就是那个内jian住的这家酒店。 酒店作为人来人往的地方人多耳杂,面对面火拼不可取。刃看着对方的人装作送外卖的员工和前台套话,抬手指挥远程射击部署。 这个酒店想从大堂到客房要穿过一个室外小型喷泉,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拐角处拐进一个走廊便是他们锁定的房间所在。 即将走进走廊里的外卖员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想来是被消音枪打中了。 这一下果真惊动了对面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内鬼已然落网的事,躲在暗处的人抬手便射击狙击方位,如同打了个空响,再一看,人早就不在那了。 反应过来有诈,那人暗骂一声,自己的位置也已经暴露,转头想隐蔽自身位置却为时已晚,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弹一枪命中。 刃像猫捉老鼠似的和他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待全部歼灭后,他留下同队的人善后,自己去那内jian住过的房间将芯片搜出来。 他动作必须快,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还有同伙在赶来的路上。所以他没时间和此刻住在房间里的小家伙解释来龙去脉。 对房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最终在空调机的厢顶找到了被放在上面的“真货”。好在耗时不多,刃将东西揣在胸前的口袋里,准备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刃的神经瞬息警觉起来,他向着门的方向一步步走进,缓慢的摸向自己腰间的枪,正打算碰上门把手时,门外敲门的人却突然出了声。 “丹恒?丹恒你在吗?你睡了吗?” 他一顿,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来找现任屋主的。他看了看从刚才开始便倒在门口没再醒来的男孩,决定还是不出声,等着门外的人自己离去。 门又被敲响,持续敲了五六声,像是终于放弃一般,刃能听到门外的人苦笑一声。 “就睡的这么熟吗?” “也不至于……这么抗拒我吧。”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提示着来人已经离去。没确定人是否走远,刃还不敢贸然开门。他顺势看向了从刚进门就一直没注意的男孩。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想来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很沉。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看着有点乖。 刃看着这睡衣和冰冷的地板,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把人家屋里的东西翻的乱成一堆不说,又让人晕了睡冷地板,这么睡下去明天肯定要感冒。 他放下握枪的姿势准备抱他到床上睡,顺从了自己难的的善心。 直到把男孩抱在胸前,才终于看清他侧躺在地上被碎发遮挡起来的小脸。这无疑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容,冷艳出尘的脸,却点缀着晶莹的粉唇,无端生出一股子幼态来。眼下的一抹红让他凭生出艳丽,乌黑的碎发缩在耳尖,瘙痒着纯白的肌肤,让他看的也无端口渴起来。 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连带着放轻了,他将人放到床上,看着眼前的男孩出了神。终于不得不离去时,刃起身准备走,余光却眼尖的撇到床上的人喉咙轻轻的吞咽。 那个动作不太明显,尤其是男孩的喉咙还不似普通男人一般凸起的情况下。但刃的观察能力异于常人,他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来了。 眼前的男孩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