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叫做弱点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自己一个生活了。 我是家中的独生子，从小在一个中产家庭中长大。爸爸是警察，mama是公司职员，听完后你就会觉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我作为家中的独生子，本应是爸妈的心头rou，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得到很好的照顾，跟别人的孩子一样快乐地成长，如果不是爸妈因为他们的婚姻而终日争吵不休的话。对于当时10岁都不够的我来说，只能在惊慌中颤抖着自己的身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母每天互相破口大骂。 像我这样的小学生，虽然不太理解大人的世界，但我还是能大概猜到他们争吵的原因。我爸背着我妈出轨在外面有新情人，我妈发现后整个人都疯了，哭得歇斯底里。半年来我每日放学回家都会听到咒骂与咆吼的声音，最终我的爸妈决定离婚。 而事实上从我妈抓到我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的第一个月他们就想离婚了，但他们一直都无法达成离婚协议，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有我这个累赘存在。我年纪还小，必须跟随其中一方生活，但是他们一直无法对我的抚养权达成共识，他们都想将我这个累赘扔给对方，而这场战争最终由我爸获得自由而胜出，至于我妈就必须承担起抚养我的责任。 我妈带着我离父亲居所的那天，这个赐予我生命的男人对于能摆脱我这个负担高兴极了，走的时候甚至一个眼神也不愿看过来。那天过后我没有再见过父亲的脸，我相信他同样很高兴不用再对着我的脸了。 我们母子俩在市中心租了个狭小的房子重新生活，我爸基本上一分的抚养费也没有付出过，我妈必须独自承担我们所有的支出，她也为此弄得自己疲惫不堪。从那时开始，我妈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和压力通通发泄在我身上，经常对我大吼大叫，我只能静静地承受着她的恼火，不敢忤逆她，害怕会被自己的亲生mama厌恶。对于一个10岁不到的小孩来说，实在承受不起被再次抛弃了。所以我极力扮演着乖孩子的角色，努力读书，只想mama能够为我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我的人生只剩下mama了，我不想被父亲抛弃完，然后再被自己的母亲遗弃。 我和mama两个人生活了大概一年后，直到有一天mama下班时带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回来，那个男人让我叫他爸爸，而我妈就告诉我她将会和这个男人结婚。 跟我原来的父亲离婚一年后，我妈就再婚了，开展着新的生活。我们一起搬到新爸爸位于郊区的一栋3层高的居所，不像我原本住的狭小房子。起初我为mama感到高兴，很高兴地可以重新获得幸福，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但那时我太天真了，太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价值了。 mama的确没有再骂我，不，应该说mama再也没有理会过我，她的忽视在她跟养父有了新的孩子后更加明显。那时我读中二，已经明白到自己在mama心目中的地位加何。 是她从前生活的污点？寄生虫？就算不是但也应该非常接近了。 mama从来都不会关心我有多晚回家，做了些什么或是跟谁在一起，在她眼中只有养父和新女儿，我那同母异父的meimei还在可可爱爱的年纪，至于我经过了几年的男校生活后，我开始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 「那是谁！」那天放学回家后听到mama对我大声质问，被她看到一个骑电单车的男性朋友送我回家。 我犹豫了一会后回答地，「朋友。」 「朋友会握着你的手这么久，你觉得我是傻的吗！」 mama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说话，我也明白，因为无论哪个角度看我们都不像只是普通朋友。 「mama我从来没有教过像你这样的同性恋，变态！Vea！你是男生！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女生你为什么都不喜欢？你有想过万一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你叫爸妈的脸往哪里放！不要再发疯了！马上跟那人分手！」 已经不只一次被亲生母亲的负面情绪风暴席卷其中了，感受着站在暴风中心的无力感，既空虚又被动。这次应该是自她再婚而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在意我。 mama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每天都遭到她的漫骂，迫令我跟那人分手，但对于一个14岁正值反叛期的男生来说，就算mama怎样试图纠正我也好，但我依然我行我素一切依旧，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那时，我跟mama的关系差不多跌至冰点。 比较庆幸的是mama暂时对自己的儿子不算太狠心，她依然愿意供我读书，但对我的事情已不再过问，不在意我的感受，除了厉声警告我别让养父为我担心外，她就没有再理会过我了。相反，养父却开始关心我，我愈是长大，养父对我的关心也一天天的增加起来。 －－－－－但那种关心已经超出正常的界线了。 哔－－－－－ 后面汽车的鸣笛声将我的思绪从记忆中拉回，我看着不知何时已经亮起的绿灯，马上踩油门继续开车，没多久，我把车转弯驶进公寓大楼的路口。 我把门卡拍在感应器上，大门解锁的声音响起，位于沙吞路其中一栋公寓的大门被打开。我打开灯，房间随即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这间36平方米的房间我已经住了3年多了，把车匙和手机放在茶几上后，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我已经习惯面对寂静了，它让我心情得以平复，也让我心境感到平和。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后，工作了一整天的疲累感也慢慢舒缓下来，冷气机的凉风轻轻吹着我的身体。 片刻后，我睁开眼睛，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人在我关机期间打电话过来。在我看到有5个未接来电时，我视线一顿。 ＇mama＇ 如果是别家的孩子，应该会马上热情地打电话回去吧，但我只是一直着保持沉默，好一会儿后我打开Line，跟我预想的一样，mama传了好几个讯息过来，我还没打开来看。 妈：＇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妈：＇你不接电话是你的事，但赶快转3000元给我，这个月钱不够用。＇ 妈：＇回家露个面吧！你爸每天都问，真烦人！＇ 我对着这些讯息苦笑了一下，随手打开网上银行把钱转过去。把钱转过去后我再次关掉手机，手机荧幕再次暗了下来，我把它放在茶几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读大学后我便搬到外面住了，就算学期结束我也忙着做兼职赚钱，去支付宿舍的费用。那时我的室友Jade学期结束回家住，但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回家住过。即使有人想我回去，我也不想再次踏进这个所谓的＇家＇了，就算只是几个小时我都不愿意。 虽然现在我一个人住，但都好过作为陌生人寄居在别人的家。 我叹了一口气后，慢慢从沙发站起身来，解开穿了一整天的衬衫钮扣，在衣柜里拿了一条浴巾走进浴室。 我闭上眼睛，任由花洒头冲出来的冷水从头到脚洗涮着自己的身体，只希望它能够洗掉那些侵蚀着我心灵的东西，让内心的疲累感可以减轻一点。 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 ＊＊＊＊＊＊＊＊＊＊＊＊＊＊＊＊＊＊＊ 如果想说说我的工作的话，其实它也没有什么特别。我工作的公司是一间被纳入SME企划下的中小企公司，我拿着中等的工资，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足够我轻松支付每月的房租。至于我的感情生活，虽然它可能是糟透了，但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其中一任男朋友是个富二代，他买了辆车送给我，直至被我发现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后，他大方承认，为了减轻自己的罪疚感，更将自己那辆银色丰田送给我赔罪。 看来利用金钱来减轻罪疚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对于很多上班的人来说，每天上班最重要的事就是能够准时下班，不用留下来OT，浪费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但有时出于对工作的责任感，我也会像今天晚上一样，按照老板的安排留下来把所有工作完成才下班。今晚我赶着完成宣传用的设计图而留下来，让程序人员可以明天早上把它更新到软件页面上。起初我打算拿回家做的，但当我看Jade被P，Bas逼迫着留下来完成P，Mong尚未完成的工作后，我决定改变主意留下来陪他。 平时如果哪天我不得不留下来OT时，Jade他就算手头上没有工作他也会留下来陪我，就算再累也不愿自己先下班，可能害怕我自己一个在公司会感到寂寞吧，纵然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有人担心我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Mai，你真的留下来吗？」 我死对头的声音响起，他今天也要留下来OT修复公司网页的bug，我从手头上的工作分出心神看了Mai一眼。 「是的。」部门里的新实习生微笑回答。 我们公司OT时是没有补贴的，实习生同样不会有加班费，我没想过会有哪个小孩会自愿留下来，猜想Mai也并非真心想工作，只是想在我朋友的身边待久一点而已。 我明白的，谁都会希望找借口能够多接近自己喜欢的人吧！ King:「真好！你懂得写网页吧！过来帮我修复网页的bug。」 Mai:「我不懂啊P，Kìng，抱歉nakrup。」 Jade:「你安安静静坐下来工作吧！别来麻烦我家小孩！」 Jade开声维护自家小孩，而我就保持沉默继续工作，正当我专心工作之际，突然被 一道声音打扰······· King:「我有嘴巴，为什么就不能说话了，难道要我像哑巴一样坐下来整天不说话吗？说像那个Uea一样吗？辛苦死了！」 「我只是全天安静工作，又哪里惹到你了。」我冷淡地说完后，再转身盯着说话的人。愈是看到他衅似勾起的嘴角，我愈是烦燥起来，在气到无法工作之前，我赶紧把线线转到别处。即使我只是安安静静坐下来他也能无时无刻找我麻烦，我又怎么可能不讨厌他呢？ 我没有再理会Ai，King，继续专心工作。时间差不多到7:30，肩膀因为疲累酸痛，我再次抬起头来，Jade刚好凑过来看我的电脑荧幕。 Jade:「进度如何？让我帮你吧！」 「你的工作完成了吗？」我瞄了一眼他已经转回桌面的电脑荧幕。 Jade他点头后说道，「对啊！你的工作怎样了？快完成了吗？」 我：「快了，只差一点点。既然你都做完了就赶紧回家吧！」 Jade:「······真的？」 只见他一脸犹豫的看了眼身后的人，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不想抛下我只剩下我 跟Ai，King两人独处，他应该是怕我们会在办公室大打出手吧。 「回去吧，这样Mai才能快点回去休息啊，我这边应该半小时内便完成了。」我说。 Jade长长地叹气了一声，才肯转身收拾自己办公桌上的物品。 「那我回去啰！明天见！希望你们也快点顺利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好好回家！」Jade 说完后看了我一眼，再看看坐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干笑一声后，向我挥手说byebye后就离开了，而Mai也双手合十对我和Ai，King道别后跟上我朋友离开了。 在他们两人出去后，部门瞬间回复平静。 然而，当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时，气氛反而开始死寂起来······ 「全部人都走了，只剩下你和我了。」 Ai，King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我继续做我的工作，没有在意他的说话，只因我 懒得搭讪。 Kìng:「Uea。」 我：「·······」 King: rAnon先生。」 我：「······」 King:「嘿！你真的不跟我说话吗？真高傲！」 坐在我后面的人依然说个不停，我任由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转身搭讪的话，我的工作应该到半夜也完成不了。Ai，King又喊了我两三声，见我真的没打算理会他，才肯收声忙自己的事情。 房间只剩下按鼠标和键盘的打字声，在空旷又寂静的办公室回荡。直到挂在墙上的时钟指着8点时，我舒了一口气，按了一下保存键，然后把文件传给负责程序的同事。 「工作完成了吗？」在我把电邮传送出去后，房间里唯一一位程序人员开声问道。 我从座椅上站起来，关掉电脑，「你都看到那封电邮了，为什么还要问？」 「回去了吗？我的工作还未做完，再陪我一会吧！」我正在把自己的东西收进袋中，Ai，King突然走过来，一把抓着我的手臂。 「但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放手！」我脸色一沉，将他的手甩开。 「等等，看来你真的很讨厌靠近我呢！」 看到我烦燥的脸色，他轻挑一下眉毛。 如果不是我男朋友或是像Jade一样让我放心的人，我是不会跟这些无关痛痒的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我总是尽量避免触碰到别人，龙其是某些我特别讨厌的人。 「King.」我瞇起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企图再次抓着我手臂的人。 「有问题吗？」Ai，King一点都不在意我不满的情绪，愈看到我不耐烦的表情他愈是变本加厉地捉弄我。他把我一下子拉近他的身边，同时手愈握愈紧。 我：「放手！」 「不放，干嘛？害怕靠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迷恋上我吗？Anon先生。」他勾起嘴角 讥笑了一声，慢慢把脸庞靠过来，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薄荷味混杂着甜甜的香味，「靠近着我，你控制不住自己了，对吗？你就承认吧。」 「可能吧！的确，我在其他人身上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唯有你才能做到。」我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的双眸，凑近他的脸庞，挑衅似的对上他的视线。 King:「感觉怎样？」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试如此讨厌一个人的脸！」 我使劲地挥开他的手，想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来。将他推开后，我继续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此时身后传来讥笑声，我没有理会，拿起车匙和背包打算直接走出办公室，但就在此时······ 啪！ 天花板的灯光和冷气机运作的声音突然消失，原本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变得漆黑一 片，房间陷入死寂。 King:「混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停电啊！」 King低沉的声线响起，四周昏暗起来的同时，我的喉咙也开始干涸起来。平时这栋大楼偶尔也会停电，所以这栋大楼里的公司一般都设有后备电源。但今早我听到有人说公司的后备电源有问题，打算明天找人来维修。 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停电了！ 冷汗开始在掌心和额头冒出来，呼吸变得急促，有些不堪的回忆加潮水般在脑海中涌出来，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Kìng:「你老······办公室不会有鬼吧！Uea！你真的扔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我：「······」 「Uea?」 见我没有反应，他那低沉的啜音再次喊了我一声。 我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这高个子离开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慢慢向着不断地颤抖着身体的我走过来。当King走开之后，我才看到他的手提电脑荧幕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 没几分钟前我才将他推开，但现在已经变成我朝着他走过去了，不，应该是向着他身后手提电脑的那束光走去。 「Uea！不要不说话啊！」Ai，King再次叫唤我。 这时，手臂传来温热的触碰，King他再次抓着我的手，我深深地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回握他的手，试图减轻内心的恐惧。 房间不至于昏暗到什么都看不见，它仍然有微弱的光线，它已经没那么黑了，我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和那时不一样了······不是······ 啪！ 房间里的灯光啪一声再次亮起来，冷气机再次运作。我慢慢地眨着眼睛，去适应一下那突如其来的光线，四周的光线恢复过来，我紧抿嘴唇，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 终于完了，没事了······ 「Uea你没事吧？你脸色很苍白啊！」King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那锐利的眼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不得不把视线转到地面上，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温暖的掌心抽回。 「我没事。」 「叫你又不回应，只是抓着我的手，我还以为你是怕鬼怕的快昏倒了。」他那欠揍的语调又回来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而Ai，King只是扬起讨打的嘴脸，摇着我的手臂说道。 「真的不陪多我一会儿吗？你都看到刚才停电了，万一待会又停电我被鬼吓怎办！你不会感到内疚吗把我一个扔在这里。」 他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眨着眼睛可怜地看着我，我真想对他的鬼话连篇翻白眼。 我：「我为什么要内疚？你跟那些鬼不是同类来的吗？」 Kìng:「什么同类啊！我又不是鬼！」 我：「怎会不是呢，你也是鬼啊！」 King:「什么鬼？」 我：「色鬼！」 我用这句话反击他后便头也不回大步踏出办公室门口，身后传来Ai，King夸张的笑声。我烦燥地扫了扫自己的手臂，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被Ai，King摸了多少次了！ 他又怎会不是色鬼呢！ 因为刚才停电的缘故，我不放心再乘电梯，于是决定沿着消防通道一路走到楼下停车场。大概晚上8点，我将车子驶离办公室大楼，这时的交通不算太拥挤，因为刚好过了最繁忙的时段，所以只花了30分钟时间便从鹏蓬路去到沙吞路了。 我一回到楼上就去洗澡，希望将工作了一整天的疲累感通通洗掉。 穿好睡衣后，我走到睡房坐在床上，这时手机铃声刚好响起来，我拿起手机看看谁打过来。 这次不是我妈打来了，而是我上个月才分手的前男友P，Pok，他求我跟他复合。 我挂断电话，再把手机直接关掉，我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前男友复合。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我的好几位前任被我抓到他们出轨后，都会突然＇回复理智＇，说什么不能失去我，一直央求跟我复合。但我是那种痛过一次后就会一辈子铭记于心的人，不想再傻傻地被骗第二次了，所以我跟谁也没有复合过。 曾经有人提醒过我，说同性恋的爱情都脆弱不堪，有很多男人都会觉得跟男人在一起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认为一生无论如何都想尝试一次，但到最后还是会娶个女人回去，组织一个温暖的家庭，然后彻底忘掉我们这种人。想要寻找一个真心对待我们的人实在太难了，我认为这跟性别无关，就算不是同性的爱情也会存在出轨、变心的问题，其实最大的问题只是这些男人不懂知足罢了。 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但我只是没有好运气罢了，因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都没让我遇到过。 我每次都会全情投入到每场恋爱中，但每一次都只是换回伤心和失望。我累了，也厌倦了，我想摆脱这种烂东西！我曾经灰心地安慰自己说过，或许打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要弧独终老，就算余生得自己一个也没关系的。 但抚心自问，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有人能在身边一直陪伴自己。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晚上9点多，但我已经打开床头灯，并把房间里的其他灯关掉准备睡觉。房间里那盏床头灯散发出柔和的灯色光线，让卧室不至于被黑暗吞噬。我每一晚都必须打开这盏床头灯，要不然我一定无法安心睡觉。 我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胸口。被温暖的被窝包围着，加上卧室里柔和的光线，我整个人放松下来。读大学时Jade常常笑我每晚都要开灯才能睡觉，笑我怕黑，我没有说些什么，因为我内心根本不愿承认。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时间无论过去多少年，黑暗仍然使我惊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