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关04
在透支生命般的高强度工作后，局长还是不可避免的晕倒了。当时，她难得恬静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紧闭着双眸，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睡着了还是休克了。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海拉。老实说，海拉原本的目的是局长的钱包，看见她此时一动不动的睡着了，心想这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很不凑巧，此刻局长的外套不合时宜地盘踞在地上，把粗心大意的海拉给绊了一跤，令她重重地摔在了沉眠之人的身上。 少女短呼一声，脑子飞速运转着，要编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醒来的局长给搪塞过去…… 却不想，这个睡死的笨＊压根儿就没醒。 海拉正庆幸着呢，却发觉这个女人不仅身体发冷，就连面色都变得煞白无比——可别是真的死了吧？！ “喂，喂！你没事儿吧？喂！”海拉拼命地摇晃着局长的肩膀，却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快来人呐！局长要挂了！” 夜莺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连文件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将交接工作的同事给晾在了一旁，急急奔向了局里的医疗室。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局长辛苦工作了一夜之后，现在应该是她闲暇的休憩时间才对。夜莺绝对不舍得叨扰她难得的睡眠，这样却导致了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病人独自面对痛苦的后果。 万一她有什么意外……夜莺的额前涔涔出汗，吓得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终于赶到局长的身边了。 艾恩朝她招了招手，将夜莺暂时叫到了医疗室的门口。 “她是狂厄的侵蚀加剧了，体力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艾恩将状况做了简单的说明，“先前，局长的心脏的供血能力不足，经过急救之后勉强恢复到了正常水准……” 夜莺垂着眼眸，只是静静地听着。终于，她听到了最在乎的话。 “幸运的是，她的大脑仍然活跃，你现在可以……” 没等艾恩的话音落地，夜莺便直直推门而入，把屋内的护士安给吓了一跳。映入她眼帘的是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局长，在阳光下的白皙皮肤像是陶瓷一样，令人感觉一碰就碎。 事实上也是，她的局长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波澜不平，一颗小小石子就会让水面破碎。 艾恩和安离开了。安说，如果局长有什么异常，按下呼叫铃她们就会过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和您独处……该有多好。夜莺静静伫立在她的身侧，微风穿堂而过，卷起洁白的帷帘包裹着二人的身形，为她们圈起了一方天地。 副官小姐无言着摘下了手套，俯身下去轻抚着她的脸颊。 您的身体好冷。夜莺颤抖着，努力不让泪水落下……若是在她的身上留下泪痕，她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完全颠倒了。夜莺许诺过的，本应是由她来全心全意地保护局长。 怎么可以率先将自己的思念与依赖倾倒出去？ 夜莺想起了艾恩的话，局长的大脑仍在活跃，或许她现在可以听到…… 这都是我的错。 “局长，局长……”夜莺喃喃而语，她声调亲和，像在陈述着某种咒语，这份情感，讳莫如深。 “局长，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您在……就够了。” 副官低下了头，轻轻吻在了她的唇边。结果上来看，这和她们平时的亲吻并没有什么不同。夜莺只是小心翼翼地俯压在局长的身侧，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威压，而更像是一种缱绻的依靠，向身下人奉上自己的双唇。 长睫轻扇，夜莺没有意识到她已然醒来。 局长也很困惑，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有花海，有金发的女性，有上庭的清理人，还有赫卡蒂和海拉……海拉好像还扯着自己的衣服，嚷嚷着要钱——真是毫无现实逻辑的梦境。 直到一阵强风刮起，所有的花瓣扑面而来，局长率先恢复了嗅觉，那是一种熟悉的芳香，她一时间想不起——这似乎是带着肌肤相亲的气味，记忆逐渐涌入。 然后她恢复了听觉。 “只要您在，就够了。”局长拨开层层花雾，一抹湖绿色映入了眼帘。 夜莺？ 这和她失忆后的第一次睁眼一样……又有哪里不一样，当光束进入到瞳孔的那刻，在她身侧的人是最熟悉的女性。 局长伸出手，揽住了夜莺的肩膀。她的副官没有表示拒绝，二人紧紧依偎。 “夜莺……”病人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呼唤她的名字，“你哭了吗？” 副官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任何的泪水涌出，只是她的眼眶泛红，其间藏匿着暧昧的水雾，实在无法瞒过她的局长。 “局长，我只是……很担心您。”夜莺没有压住自己的声音，让人听出了她回答背后正颤抖着的情感。 “我没事了，我……”局长清了清嗓子，“夜莺，我还想吻你。” 连给她害羞的时间都没有。夜莺偏过脸去，毫不犹豫地在局长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这种命令，她无条件地遵从。 尝到甜头的局长瞬间清醒了不少，正想直起身子好好地将她抱在怀里，却被夜莺扶着肩膀按倒回了床上。 “……” 尴尬的对视。 “夜、夜莺，我就是想……” “……这得等您完全恢复后再说。” 我还没说我想干嘛呢。局长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不过，就算只能躺在床上看见夜莺的身影，倒也蛮不错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次亲吻，局长还是感受到了夜莺的成长。她的吻技已然变得不赖，和一开始只是等着局长主动的状态截然不同。 夜莺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出于对局长的了解，副官小姐有些窘迫的红了脸，可能已经猜到了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既然吻技能够成长，那，那天在审讯室里的一切岂不是也…… “局长。”清冷的声音将局长从白日梦拉回了现实。 “啊，啊？” “……如果您再露出那副表情，我就去办公室里把加量的文件都抱过来以供您批阅。” “对不起，我这就睡觉，什么都不想的那种。” 看着她佯装睡觉的样子，夜莺深呼吸了两次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局长孩子气的一面有时候真的很恼人，这种小事倒还能劝劝，但是每次大难当前的时刻，无论谁也无法阻拦她继续前进的脚步。 我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您，就很好了。夜莺坐在了床边用以看护的椅子上。 愿您能有个好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