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五 章 ： 魔
「噢！难以置信，新生魔使竟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之内，便能催动暗黑之力？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啊！而且虽然一瞬即逝，但我却能够清楚感觉得到，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异常的毁灭性气息，我看这当中一定有甚么不寻常的因素吧！」 第十五章：魔 身后破风声驀然响起的一瞬，亚当已奋不顾身的向前疾衝，企图尽速逃离银十字之影的狙击网。 可是弃战而逃其实亦原非亚当惯常做法，但对方并不是甚么jian邪之徒，更非恶魔的爪牙，只是一群受命于圣教会教皇厅的灭魔战士，其身份与立场跟从前的亚当可说是全无分别，彼此均可说是同伴。只是现在立场逆转，亚当由捕猎者的角色对调成猎物，由神的光明战士转变成不受世人接立，不受圣教会所容许的暗黑使者，由灭魔使堕落成他自己最深切痛恨的丑陋东西。 不过亚当并没有感到丝毫悔疚，因为这些微的痛苦与牺牲，都只是为了成全其復仇意向。 「对，为了向恶魔们復仇，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还治其身！」亚当一边疾速逃跑，心里一边默想着。而同时他亦清楚知道必须克服眼前的困局，要不然当初的牺牲便会变成陡然白费，目标也会幻灭，亲友和同伴们的死将会变得全无价值。 只见亚当犹如一头在草原上为逃避飢饿狼群追猎的小鹿般拚命向前衝刺，顷刻间，已越过了十数栋高厦，同时一直在身后紧追不捨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似乎快要逃出生天远离危机了。 亚当跑至一栋大厦的顶楼边缘，并没有花丁点时间细想便奋力向前一跃，直朝对面约十数米的另一栋公寓大楼顶楼扑去。可是正当其身形仍处虚空的剎那，一度消失了的破空声竟再次在身后响起。亚当未及反应，左脚便已感到一阵刺痛，其身形在虚空之中出现一丝滞碍与错乱，接着身不由己的翻了一个跟斗，便向下急速跌堕去。 「他们究竟是甚么人呀？为什么会如此厉害？竟然能穷追不捨至此！」感到惶惑不解的同时，亚当已伴随脚上的强烈刺痛，直衝向对面公寓某个房间的窗子。 「砰……」漆黑的睡房之内，两名熟睡中的黑人男女，在玻璃窗子被撞破的瞬间惊醒，两人大叫疾呼的同时，目光却被爬在窗子之前的深蓝色人影吸引住。 只见亚当俯伏在遍佈玻璃碎片的地上，一面吃力地爬起来，一面伸手把插在左边小腿之上，那柄锋锐银十字飞刀拔出，情状十分狼狈。 「你这浑蛋是谁呀？你这臭杂种，我要杀了你……」面对坐在床上那名黑人男子的咆哮咒骂，亚当并没有太在意，他只说了声「抱歉」后，便步履蹣跚的逕自步出睡房，并离开该单位，走出公寓大楼的公共廊道。 「呀……」就在亚当离开单位之后，又有两团漆黑人影从窗子外头扑进来，把坐在床上那两名因惊慌过度而双拥着的黑人男女吓得再度惊呼大叫起来。 亚当在廊道上走着，正踌躇应该如何是好之际，又再听到刚才单位内传出惊叫声，已深感不妙。危急关头，眼下情势不容仔细盘算，亚当当机立断衝到廊道尽头一道窗子之前，将它推开，接着向外急扑，跃到对面大厦的墙壁之上，然后手脚并用往上攀爬，数个起落便已跃上了大厦的顶楼。 怎料刚跨步而行，身旁四面八方又再传来破空声，亚当咬紧牙关一边挥舞银鞭护身，一边向前疾衝，瞬间已跃出六七米外。但却在这时，其眼角瞥处，两个黑色人影正一左一右的举枪向他夹击。 火光闪烁的剎那，亚当快疾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避开左右两面的枪击。可是危机仍尚未解除，因为正当他趋避的同时，面前又再惊见一道刺目火光，自埋伏在前方的「3」手上的枪管末端闪现。 眼见已经避无可避，零点零一秒之后银制弹头天使之剑便要没入头颅，在生死一线之际，亚当的精神感观又再于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奇妙变化。只见四周杂音忽止，取而代之的就只有亚当自身的心跳与沉重呼吸声，而时间更彷似录影带的慢速播放般变得极度缓慢。 在那一剎间，亚当清楚见到弹头划过空气之后，所形成的圈状轨跡，就像是它的尾巴一样。同时，亚当感到体内有一股怪异力量突然急速膨胀、鼓动、流窜，眼前的事物顷刻变成血红色，头额之前一股炽烈正欲破体而出。 电光火石间，亚当的额前竟急射出一道泛现暗黑光芒的诡异气团，把已迫近眼前的天使之剑吞噬、溶化，继而势如火砲般向前激射，直描住面前刚才举枪向他射击的「3」袭去。 可是就在那道暗黑气团快要击中「3」的时候，一个人影却从旁扑出，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胸膛坚甲把其挡下。但黑气团前衝势道甚是猛烈，结实地打在那人身上之后去势仍旧不止，直把那人向后击飞，撞上站在其后的「3」。 一声撞击巨响过后，那团暗黑气团亦随之而逝，消失无踪。 ******************************************** 「噢！难以置信，新生魔使竟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之内，便能催动暗黑之力？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啊！」亚当一击退敌后，在远处一直暗中监视的四名以亚剎特斯为首的恶魔使徒均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而当中反应最大的路加?艾云达更不自觉地吐出了一句疑问。「这小子，究竟……是甚么来头啊？」 「那只是巧合吧！」站在艾云达身旁的亚剎特斯淡然地道。 「亚剎特斯，你说这是巧合！我们十二人当中，有那一个可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能够催动魔力？而且虽然一瞬即逝，但我却能够清楚感觉得到，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异常的毁灭性气息，我看这当中一定有甚么不寻常的因素吧！」艾云达显然对亚剎特斯的回覆感到不满，是以立刻提出反问。 「你太多疑虑了！路加。」 「不，现在回想起来便越觉奇怪，这个人是由身为魔使之首的你亲自替其进行『暗黑洗礼』。而在这之前，我们十一人当中就只有莎拉?涅墨西斯一人得到同等待遇。」艾云达顿一顿续道：「告诉我吧，亚剎特斯，为什么你会如此重视这一个人啊？他是否有甚么与别不同的地方？他究竟是谁啊？」 面对艾云达连串质问，亚剎特斯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半响过后才一字一顿的答道：「恶魔使徒的人选是由撒旦大人亲自挑选的，我们从来没权过问，亦没权作出质疑。对撒旦大人的命令，我们只有服从与接受，这是我们的使命，亦是我们曾经立过的誓。」 纵使心中有万千个疑问，但艾云达听罢亚剎特斯的说话之后，也只能把疑问逐一嚥下。可是虽然从语言上得不到答覆，但艾云达却试图以双眼寻求一丝线索。只见他先后向站在身后以黑布条蒙眼的文天峰，与及仍然危坐大厦边缘的长黑发男子扫视，但对方却像视若无睹般继续把其精神置于远方的「战场」之上。 路加?艾云达兇猛如狮的双目再度投向身旁的亚剎特斯身上，他的直觉告诉他，亚剎特斯应该隐藏着一些秘密。可是对方一动不动的彷如一座巨山般屹立着，头脸依然隐置于阴影之中，只有一双赤红眼瞳依然闪烁着诡异精光，叫人一看心寒。 ***************************************************** 回看「战场」之上，眾人都因为刚才一闪即逝的突变吓得手足无措，一时间停止了攻势。而对于自己在全无意识之下所发出的惊人暗黑力量，亚当更加吓得冷汗直冒，心脏怦怦乱跳，惊惧程度着实不下于眾人。 此刻，亚当面前正有两人躺卧着，正是「3」与及捨身救其一命的「1」。只见「1」的胸口漆黑坚甲之上被轰开出一个如手掌般大小的洞，边缘就像被高热烧焦了一样冒着白色的烟雾。但见「1」还在隐隐挪动挣扎，性命应当无碍。 「对……对不起啊！」亚当不知好何是好，道过歉后，见眾人并没有任何反应，立即把握时机，向一旁闪去，跃离大厦顶楼。 「恶魔，那里走？」其中一名站得比较接近的银十字之影见亚当乘机逃离，立即出言制止，并从后追去。可是正当他踏出一步之后，身体立即出现一阵剧烈抽搐，接着更跌跪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眼睁睁看着亚当逃之夭夭。 同时，一眾银十字之影亦相继抽搐倒地，状甚痛苦的。 「虚耗过度……如今……药力已过……快……再注射……『死亡天使』……」躺卧在地上的「1」揭力地呼叫着，而一眾银十字之影听罢，纷纷从腰带上取下一枚如硷性电池的细小圆筒，然后把其盖子扭开，展现三枚幼长银短针，再伸手拉起包裹着颈子的制服，露出一小节皮rou，接着便把装设在小圆筒之上的三枚短针往颈动脉处刺去。 在深呼吸一下之后，眾人便同时轻按圆筒末端的按钮施压，冰冷的液体立刻自三枚银短针一涌而出，直灌进动脉血管之中，顷刻流窜全身。而眾人亦随即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身子亦由绷紧转化成软瘫。 只见经过一阵忽缓忽急的痛苦抽搐之后，一眾银十字之影又再次回復如常的站起来，并迅速围拢在一起。 「『1』，你情况如何啊？」其中一人急切问道。 「1」听罢，便轻轻抚摸胸前坚甲破损处，淡然回应道：「幸好有这套特殊合金装甲保护，不然便非死即伤了！」 「事情变得复杂了。」 「跟从前的行动相比，的确显得困难重重。」 「这个人好歹也是由圣银十字团所调教出来的，绝对不能小看啊！」 「总之，对方也展示出其黑暗的真面目了，我们也不能再轻率鲁莽，稍有差池便可能会落得一败涂地。」 「果然是魔鬼！」 「为了圣教会的前途，人类的将来，咱们银十字之影的名誉。」 「速战速决！」 眾人隐藏在黑色十字镜片之下的一双眼瞳遥望远方，不约而同的紧握长剑或手枪，蓄势待发。「主电脑系统连线，指令输入，开啟全球定位追跡仪，搜索目标人物─亚当?艾朗斯，编号01807。」只见「1」一面伸手轻按头盔右侧一个细小的圆形扭键，一面语带命令的说道。 「正在接收侦测卫星『夏娃』的讯息，资料下载，解压，目标位置清楚确认，灭魔行动继续，银十字之影再度展开追击，愿上主与咱们同在。」一道电子合成话音于「1」的头盔中再度响起的同时，十条漆黑人影疾闪，剎那间消失无踪，大厦顶楼之上又再度回復平静冷清。 ************************************************* 此时，亚当已远远的逃窜开去，虽然奇怪银十字之影为何突然停止追击，但他仍然没有打算停下来，因为他知道银十字之影决不会轻易罢手，而且这可能是他们的新计策，所以现下眼前的危机依然未算完全摆脱。 可是对方人数眾多，加上未知对方会以何种方法去搜索自己下落，亚当也觉得焦虑不安。但其战斗经验告诉他，面对敌人之时须要灵活变通与冷静，在敌攻我守的前题下，亚当决定与对方赌一局。 只见亚当握住银鞭在两栋公寓大厦之间一跃，以两厦外墙借力来回反弹的闪身而下，轻轻巧巧的直达一条既闷焗且污秽的暗巷之中。 「哗！老兄，好厉害啊！你是正义联盟﹝jla﹞的成员吗？替我找蜘蛛侠签名吧……」 「比利，你疯了么？蜘蛛侠不是正义联盟的……」 「啊？是么？哈哈，我倒以为他是蝙蝠侠啊……」 「是再生侠吧……」 暗巷之中，两名躺睡在地上的流浪者因亚当刚才由高处跃下的举动，而从半梦半醒中惊醒，并立即语无伦次的答辩起来，显然是喝醉了酒。 可是亚当对他们的说话犹如充耳不闻，只逕自快步在暗巷之中穿插。因为他希望在天亮之前找到一个藏身之所，一处要人烟稠密的处所，好像地下铁道车站或是公车站之类，这样其他人便能成为他的屏障，令他减低被发现与及被攻击的机会，同时亦更方便逃走。虽然这是兵行险着，可是如今的他也只有这个方法。 亚当在纵横交错的暗巷中走着走着，眼看快要走出大街之际，突觉背后生风，他立即本能地向旁闪避，同时转身双手握鞭挡于身前。怎料此时背后又感到有异，他立刻回转银鞭护身，只听见「噹噹」两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响起，两条黑色人影突然从暗角中窜出，并一前一后的向他袭来，只见两人双手均倒握着两柄银色短刃，身穿黑皮大衣，并以类似警察特殊行动部队所用的黑头套把整张脸蒙起，只露出一双眼瞳。 「是谁？」亚当一边避走闪躲，一边厉声问道，因为他从对方衣着、武器已经可以判断两人并非属于圣银十字团。而且亚当亦曾听过一个关于银十字之影的传闻，知道他们每一次行动，都定必是十人全队齐集出动，可是却决不会要求圣银十字团或圣教会的任何增援，所以这两人亦决非圣银十字团的成员。 「幻骑士！」对方简单直接的答覆，令亚当动容，因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先是传说中圣教会教皇厅的秘密暗杀使团银十字之影，如今就连另一个神秘组织─幻骑士团，竟亦吸收到来。 「可恶，似乎牵涉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情势亦越见复杂混乱。」 亚当无心恋战，更不愿伤害对手，只但求尽速逃离。可是两名幻骑士死缠不休，手上的短刃变招又极为迅速，顷刻已把亚当迫近墙壁。 但是在速度与力量之上，亚当仍然稍稍佔优。只见他左掌轻送，乘敌人挥斩时的空隙反击，正中其中一名幻骑士的腰筋处，同时掌力贯劲，把对方轻轻推倒地上。接着再闪身至另一名幻骑士的背面，横腿疾扫把其跘跌。 亚当制伏二人后，也不敢怠慢半刻，立即向暗巷出口方向急奔。怎料面前突然再有一名黑衣人从旁窜出，并双手同握银色短刃向前连连交叉挥斩，迫使亚当向后退却。 可是亚当变招应变甚快，左脚往上轻轻一挑，便已正中那黑衣人手上的银色短刃，并把其击飞开去。但那黑衣人反应亦甚为快疾，手中短刃被挑飞的一剎，已立即伸手往大腿，把掛在枪套之中的黑色手枪拔出，并且直指亚当。 但正当那黑衣人准备扣动板机的一刻，眼前却突然蓝影晃动。只见亚当向后凌空一个翻身，左脚顺势向上疾挑，把黑衣人的手枪挑起，然后左手伸出，于着地的瞬间把虚空中的手枪接住，并反客为主用枪抵住眼前黑衣人的头额。 同时，刚才两名被亚当打倒的幻骑士亦从后赶至，其中一人用短刃从旁抵住亚当咽喉，另一名则拔出手枪从后抵住亚当后脑。一时间，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时间彷彿凝止了般。 「魔鬼，放开她！要不然我便割断你的咽喉。」面对对方的胁逼警告，亚当就像充耳不闻般全无半点反应，只懂得定眼看着眼前那名被他用手枪抵住前额的黑衣人，脑中却闪过一个人的形貌。 「珍妮花！」一句话差点从亚当口中衝口而出。只见眼前这名显然是女性的黑衣人，与其馀两名幻骑士穿着款式相似的制服，头脸一样以黑头套蒙起，可是一双外露的精緻眼眸，闪烁着碧绿光彩，犹如一对闪闪生辉的绿宝石般娇美艷丽，跟珍妮花那一双晶亮如蓝宝石的眼瞳极其相似，两双眼睛彷彿是一对孪生姊妹。 剎那间，亚当眼里把已逝去的珍妮花的面容，跟面前这个蒙面女子重叠了，令他感到心情激动，胸口犹如被大石压住般难受，握枪的左手更出现轻微颤动。 而被亚当用枪抵额的这名女子，亦定眼望着亚当，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水汪汪的，身体亦出现一阵颤抖，却不像是受惊过度，反而更似是因为感到喜悦而激动。 暗巷之中，两人四目交投，浑然不觉时间流转，对其馀两人视若无睹，彷彿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突然，亚当惊见蒙面女子身后一道银光急速闪现，使他由虚幻迷离之中，迅速抽身回到现实世界。 「雪！」 「危险！」 【第十六章待续】 ┼次回预告┼ 苍白的月亮突然变成血红色，寧静的街角忽而变成敌我双方撕杀的场地，流着同宗同祖之血的弟兄剎那变成仇敌，在战斗、攻击、挥斩、歼灭的背后，幕后黑手却在暗角发出嘲笑声。敬请留意第十六章【杀阵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