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十 章 ： 敌 撒 旦
「你不愿意履行命中注定的责任，置万物福祉于不顾，只将力量用于杀戮，最终能够得到甚么？快感？任你一路的杀下去，杀到去地狱最深处，杀尽所有魔物，但人类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灵魂不得安息，那么你最终又会得到甚么？有何意义？你最终又会成为甚么？还不就是成为另一个撒旦？」 第四十章：敌撒旦 「会放电的，你是第二个要死。」亚当向苏菲.比斯克蒂怒吼的一剎那，身形已以风捲残云之姿态向前疾扑，犹如奔雷电闪般的直向着对方攻杀去。 同时，站得比较近的「地狱魔球」伊云.汉密斯，与及「暗黑狂牛」路加.艾云达亦瞬即从加伯列.亨特的死回过神来，向亚当疾衝去。 只见矮胖子伊云.汉密斯瞬间运使暗黑魔力，将自己包裹其中，幻化成一个巨大漆黑球体，向亚当疾攻过去。 面对敌人的猛烈攻势，亚当在虚空之中并没有多加细想，右脚凌空猛蹬，真的将魔球当作足球般猛然踢开，使它如炮弹般直射向文天峰所站之处。 但双眼蒙上黑布条的文天峰反应快极，球未到，人已跃上半空，从容地避开来袭，虽然蒙蔽着双目，但彷彿仍能够对周遭环境了如指掌，未有分毫受损。而漆黑魔球狠撞向文天峰方才所站之处后，立时土崩瓦裂，激起了大片尘土，其破坏力亦非同小可。 只见在半空中的亚当一击退敌，前衝之势稍有一丝滞碍，犹如凶猛公牛的艾云达已从后祭出暗灵战斧，迅疾地劈杀过来。 劲风扑面，亚当深知艾云达威能，犹记得他将域陀打败及斩断银龙剑，故此亦不敢怠慢，于虚空中一个转身，立即运使全身力气，挥动手中暗灵双头枪抵上。 接着「噹」一声巨响发出，两刃交击，黑色光芒暴闪，两人同时被对方的猛击所震开，身不由己地向后弹飞。只见艾云达弹向后方，撞进大楼之中，扬起了大片沙尘。 而亚当则往后翻了三四个筋斗，双脚狠狠地钉在地上，划出两条约四米长的剎痕，略一沉身，勉强止住了退势。 魔使之间私斗是绝对禁止，但眾魔使们在千百年时日的相处里，彼此已经建立了一种特别的情感与默契，纵使平常多争风相对及明争暗斗，但十二人彼此都清楚明白，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之中，彼此就是真真正正唯一依靠，同时亦是世间上唯一能够明白彼此心意的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彼此犹像是唇亡齿寒般存在，故此瞧见加伯列.亨特惨遭毒手，眾人错愕之后，亦迅即回过神来，同时奋不顾身向敌人猛攻，彷彿要以敌人之血来祭奠战友之魂。 眾人心思连动，跃站回大楼顶层一角的「塞伯拉斯」文天峰立即运用暗黑魔力，祭出三头漆黑巨犬向下扑噬，同时「暗黑魔爪」约翰.奥廸沙，与及「暗黑之雷」苏菲.比斯克蒂亦祭起自身得意绝技，由上而下向亚当疾扑，不让对方有半刻喘息机会。 亚当冷眼一瞥，额前暗黑魔力瞬间幻化成数条长鞭状尖刃，然后旋动身体往上疾闪，速度犹如炮弹火箭，彷彿像似一条暗蓝色的昇天狂龙般直飞往穹苍，攻击形态彷如飞机的螺旋桨，先将首当其衝向自己噬咬过来的三头暗黑巨犬切割砍斩得支离破碎。 然后往上疾衝之势未止，右手挥舞着暗灵横斩，将挡在眼前，正施展交叉爪击的约翰.奥廸沙双手十指伸展出来的暗黑锋利魔爪尽数斩断，接着一个转身，凌空一脚猛蹬，将奥迪沙踢飞到远方。 此时，后上到来的「暗黑之雷」苏菲.比斯克蒂迅速淹至，双手祭出强猛漆黑电流，往亚当殛去。 但见亚当不闪不避，咬紧牙关以身体迎上对方祭出接近十万伏特的强猛电流，同时暗灵刃尖瞄准对方往前疾送，犹如一道一闪即逝的电闪般不偏不倚的直刺进苏菲.比斯克蒂的胸腹处。 「岂有此理？」苏菲.比斯克蒂口鼻鲜血狂吐，睁大双眼，一脸愤愤不平地道。 「我说过，你是第二个要死的。」亚当怒吼的同时，握住暗灵的双手运劲，產生一道迅猛无匹的逆旋转气流，将苏菲.比斯克蒂的身体瞬间绞碎，血rou横飞，化作大片赤红色的血雾，弹飞往四周。 接着，亚当张口狂吸，把苏菲.比斯克蒂那钉在暗灵刃尖上，燃烧着的紫黑色的「灵」尽数吸收，立即觉得劲力充沛，精神抖擞。 「不......」此时，在颓垣之中挣扎爬出来的狂牛艾云达，瞧见苏菲.比斯克蒂的死状，立即暴跳如雷，大喝一声，挟住狂涛骇浪般的强悍势度，手握暗灵战斧往亚当疾劈，势要替苏菲.比斯克蒂报仇雪恨。 亚当于虚空之中一个转身，横挥暗灵，与艾云达手中战斧又再迎上，但今次艾云达鼓起全身之力，狂猛无匹，竟硬生生的将亚当轰堕到地上，犹如一枚陨石般直轰以下，瞬间激起了大片尘土。 艾云达一招得手之后，立即再度进击，紧握暗灵战斧直扑进厚厚的灰尘之中。剎那间，十数记沉甸甸的金属交击之声于烟尘之中响起，一时间却未知谁胜谁负。 文天峰首先跳进烟雾之中助战，接着刚才被亚当一脚蹬飞的约翰.奥廸沙亦祭出一柄暗灵利剑，闪身衝进灰暗的尘雾之中加入战团，瞬间变成以三敌一之势。 灰濛濛之中，金属交击声此起彼落，四周激起越来越多的烟尘雾，凭rou眼却未能知道场中战况，场外眾人只感到烟尘之中一股前所未遇的狂涛力量在迅猛地燃烧着，彷彿能够吞灭世间一切物事。 「我们先撤退吧，无谓在此浪费战斗力，回去再从长计议。」双方正自交战得如火如荼，亚剎特斯却突然向场中其馀旁观的魔王使者说道。 眾人先是一阵错愕，但慑于魔使之首亚剎特斯的绝对威严与无上权能，均无一敢反驳。眾人右手同时爆射出暗灵水晶，高举指天，一瞬之间，馀下的魔使同时如火箭般弹飞上天际，只剩下发施号令的亚剎特斯，以及莎拉.涅墨西斯仍屹立在场边。 「莎拉，你为何不撤离？为何仍留在此处？」亚剎特斯问道。 「不，总要有人殿后吧。」莎拉.涅墨西斯答道。 「但是，这实在是很危险，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製造了一头甚么怪物出来。」 「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只是担心。」 「不，别担心，我做事有分寸的，而且论经验，我决不会输给任何人。」 亚剎特斯虽然担忧，但亦深知莎拉.涅墨西斯性情与能力，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亦决难动摇，亦没有再加以制止，只是深情地望着对方，温柔地低声说道：「你万事小心，不要跟他硬拚。」话毕，亚剎特斯右掌亦祭出暗灵水晶，直指往上，一飞冲天，瞬间消失于天际。 「再见了，我的爱人。」莎拉.涅墨西斯低声地道，眼神之中充满着难分难捨。 *********************************** 此时，灰尘之中的恶斗声响逐渐变得平静。 居高临下的莎拉.涅墨西斯尝试感应着内里的战况，但却已经感觉不到三头犬文天峰与及魔爪约翰的气息，相反却感到亚当的力量正以几何级数在迅速倍增，其力量现在比任何一位魔王使者都更加强悍霸道。 莎拉.涅墨西斯心里清楚明白，如今要战胜亚当，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一夜巨变，形势大逆转，千年修为一刻之间尽化乌有，当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此时，尘雾逐渐消散，屹立在场中的就只馀下亚当和艾云达。 只见艾云达那条原本由暗黑魔力幻化聚合的漆黑右臂已然消失，那是因为方才的战斗令到他魔力释出过度，致使他已经没法再集中精神聚焦力量去变化成一条手臂。而他左手仍然紧握住暗灵战斧，但原本锋利无比的战斧表面却支离破碎，更出现多道裂痕。身上衣衫破烂，伤痕纍纍，不住的在颤抖着，口角溢出鲜血，脸上尽是血污，气急败坏，情状惨烈。 「没想到数百年修为，最终竟然裁在你这臭小子手上，实在可恨。我早说过你体内力量非比寻常，必会带来凶兆，但却没想像过集我们眾人之力仍不能败你，相反还加速了你的进化，这就更加可恨。」一向自负的艾云达不愿向对手示弱，咬紧牙关竭力忍住伤痛，沉声说道。 反观亚当一脸从容平静，额前漆黑魔气消散，黑长发轻轻垂在两频旁边，右手握住暗灵两刃枪，气定神间，脸上连半滴汗珠也没有，双眼充满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残兵败将。就像是斗牛场中的勇士，从容不迫地面对着一头满身伤痕，兵败如山倒的公牛一样。 「我体内现在积存有四名魔王使者的百年修为，再加上大天使域陀之力。艾云达，你可感觉得到自己的渺小么？」亚当双眼红光烁烁，冷道。 「你打算劝降？废话少讲吧。」艾云达怒道。 「不，在我眼中，你们只是我的復仇对象，我的父母、好友、战友们、未婚妻、域陀、雪，以及一直因为你们而死的人，重重罪孽加起上来，要你们死一千次，甚至一万次，我都觉得实在太小，太便宜你们了。」 艾云达听罢，立即暴喝一声，剎那间力量提升至最顶点，左手鼓起了最大力量，提着暗灵战斧，向亚当疾衝狂劈去，势度之迅猛好比奔雷流星，捲动着周边气流，挟杂着凛冽狂风使出漫长战士生涯中最终极杀招，惊天动地。 彷彿在绽放着魔王使者最后的光辉。 可是面对如此迅猛杀招，亚当依然不慌不乱，待艾云达战斧劈至身前，才突然闪身转向，如鬼魅般绕到其身后。只见战斧如雷击般狂然轰下，令大地下陷龟裂并扬起大片尘土的同时，闪身站在艾云达背后的亚当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速，左手疾往艾云达心脏所在之处狠抓去。 「域陀......你尽情笑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製造了一头......甚么样的......怪物啊......」这就是暗黑狂牛路加.艾云达的遗言，充满着无奈与悲凉。 而就在皮rou撕裂声响起的同时，亚当左掌掌心立时运劲，硬生生地将艾云达的心脏握得粉碎，接着于艾云达体内爆射出一团暗黑光球，瞬间自内而外扩张，只须一秒鐘便将艾云达那高壮如牛的身躯挤迫得粉身碎骨，血rou横飞，死无全尸。 亚当吸收下艾云达身死之后的「灵」，遥望着站在大楼顶层一角的「暗黑唤风者」莎拉.涅墨西斯，冷道：「莎拉，就只剩下你么？其馀的都挟住尾巴落荒而逃？但以我的力量，任凭他们逃到宇宙边缘，我都必定能够找寻得到。」 莎拉.涅墨西斯从大楼顶层一跃而下，缓缓走近前来。一头梳理整齐的金色短发，闪烁淡淡赤红的双瞳，配衬着美艷精緻的脸庞，在苍白月光映照之下，更添一份凄美与冷凝。 亚当将暗灵两刃枪往身后一挥，暗灵立即像有生命般飘飞到雪的尸体跟前，定定地飘浮着，像似在守护着雪般。 「亚当，我们十三人存在于世上的终极功能，就是作为魔王之子降生于现世的护法使徒，缺一不可。十三位一体，命运相互纠结，但是如今却被你一时间的怒火所破坏，你可知道影响有多大多深？对解放人类灵魂的计划有多巨大的影响？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求私欲，只求让万物得到解脱，但是现在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都因为你的肆意妄为而破坏了。是你，将世界推向苦痛深渊。」莎拉.涅墨西斯凄然地道，同时鼓动着暗黑魔力，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山庄正上方的天空出现一个超巨型气流旋涡，迫使天上的亡灵都向四周退散，狂涛骇浪般的气流往四面八方乱窜，夹杂着暴烈狂风一瞬之间笼罩着整个山庄，捲起阵阵沙土和杂物。 「错，魔鬼，才是将世界推向苦痛深渊。」亚当怒斥道，同时向前疾闪，右手指抓直瞄准莎拉.涅墨西斯咽喉袭去。 莎拉.涅墨西斯双手往前一送，强悍旋风迅即祭起，朝住前方疾捲，夹杂着沙石瓦砾往亚当攻去。 亚当在狂风之中疾驰，身上被沙石气流划中，脸上衣衫立即出现十数道血痕，但他没有减慢步速，继续迎风而上。 可是莎拉.涅墨西斯身法快疾，而且久经战阵，经验上略胜一筹，未待亚当攻至，已经闪身避开，令对方抓击落空。 亚当一抓未能得手，立即加快脚步疾衝，追击身法诡异得像似一阵狂风龙捲的莎拉.涅墨西斯，犹如一条深蓝闪电围绕着一团龙捲风在狂乱地转，雷厉风行，云捲风驰。 突然，疾跑中的亚当看准时机右手一扬，掌中银光电闪，以比子弹更快的速度向风眼中里鑽，狠狠地穿刺过风的流动，「擦」的一声低频破空之声迅即响起，四周狂风立即散灭，天上旋涡亦瞬间消失无踪。 风势渐渐消散，只见莎拉.涅墨西斯横卧在地上，身上衣衫满佈在地上磨损的伤痕，胸口被一长型银色物事贯穿，奄奄一息。 亚当走近莎拉.涅墨西斯，右手一把将贯穿她胸口的圣银鞭枪拔出，倒握在背后，左手往她颈项狠抓，把她高高的举起来，就像是在抓起一头受了伤的兔子般轻而易举。 「你不愿意履行命中注定的责任，置万物福祉于不顾，只将力量用于杀戮，最终能够得到甚么？快感？任你一路的杀下去，杀到去地狱最深处，杀尽所有魔物，但人类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灵魂不得安息，那么你最终又会得到甚么？有何意义？你最终又会成为甚么？还不就是成为另一个撒旦？」莎拉.涅墨西斯双手抓住亚当前臂，用尽仅有的气力，说着。 「圣银十字团、圣教会、幻骑士、方舟岛、梵蒂冈，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说甚么为人类福祉？简直屁话连编。」 「对比神的无情，那些只是非不得已的牺牲吧，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伟大的使命与功业。」莎拉.涅墨西斯勉力地道。 「不，我永远不会成为魔鬼，虽然我不再相信神，但你们若要我成为魔鬼的奴隶，出卖灵魂，成为敌基督的护法使徒，那么我便唯有永永远远地站在魔鬼的对立面，若果撒旦之子是敌基督，那么我就是『敌撒旦』。这不是为了救助世人脱离苦痛，而是纯粹要打败令世间万物充满着苦难与罪恶的根本来源-魔王撒旦，因为真相是魔鬼令人类堕落，神才会离弃人类，没有魔鬼与黑暗，世界才会得到真正的救赎。」 亚当话毕，左手使劲，将莎拉.涅墨西斯的颈项扼断，让这名魔王使者的黑暗生命终结。 化作一缕紫黑色轻烟，随风散逝。 **************************************** 「莎拉......」 此时，远在洛城市中心的雷电企业大楼顶层直升机坪上，六名劫后仅馀的魔王使者正聚集着。 亚剎特斯因为感应得到莎拉.涅墨西斯力量消逝，灵魂被亚当所吞噬，而处于精神迷茫兼崩溃状态，只懂呆呆地站立着，一时间全无任何反应。 他脑中只想着，上千年之前，是他为她进行黑暗洗礼，将她引导成为第二名魔王使者，权力仅次于他。 在上千年的时光之中，他没有爱过任何人，就除了美丽无瑕的她。 两人相恋千年，感情可昭日月，胜过世间上各式各样的爱情传说。 动人而纯真。 他清楚明白，世间上就只有她一人能够明白自己，了解自己。 可是如今一切已不復反了。 「就是因为亚当.艾朗斯。」亚剎特斯在心中吶喊着。 「亚剎特斯，究竟发生何事，我们竟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六名同伴，而那个人的力量更因为吸收了六人的力量正以几何级数上升，难道这都是你的计划之中？」拉莫.犹大首先打破沉默，向亚剎特斯厉声质问道。 「不止于此，除了六名魔王使者的千年修为力量之外，还有拥有纯种魔灵的七罪，再加上域陀的天使之灵。为了令那个人尽快觉醒，你不惜牺牲我们，将战友置于如此危险的位置，不惜代价刻意催谷，令那人力量增长得几近失控的地步，于你于我们，以至于整个局势又有何得益？亚剎特斯，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向来沉默寡言的第四名魔王使者，高壮如篮球明星般的「暗黑巨蟒」布鲁斯.云高亦都加入质问。 「方才为何要先撤离，为何不共同进退？」 「完全不合逻辑。」 「亚剎特斯，你背叛我们。」 「为了你一人的目的，就要牺牲我们全部？」 「你出卖我们。」 一时间，眾人矛头均直指向亚剎特斯，连珠炮发，七嘴八舌的在吵骂着，那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引申出愤怒与恨意，令他们对亚剎特斯的信心出现前所未有的动摇与离异，一直以来所建立的互信关係逐渐崩解，溃不成军。 唯独是一身黑衣黑长发的蝙蝠，依旧手握住一本黑色厚皮封套的圣经，依旧的站在一旁，却一直没有加入漫骂，只管低着头在喃喃自语。 「够了，你们认为我背叛你们？我失去的比你们更多呀，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依照魔王旨意而行，从来没有一刻偏离，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均超乎我的想像与预期......」亚剎特斯话未说尽，暗黑巨蟒布鲁斯.云高立即以行动打断。 「你还要委过于人？」只见云高怒吼的同时，一直缠绕在其颈上那条由魔力幻化而成的漆黑大蛇，如箭矢般噬扑向亚剎特斯。 眼见黑蛇来势汹汹，但亚剎特斯却不慌不乱，左手往外轻轻一翻，生出一道无形气劲，将黑蛇吹飞得粉碎。 接着，一头红色长曲发，样貌治艷的「幻术师」玛丽亚.艾云诺娃立即闪身向前，以暗黑魔力祭起幻象，变化出十数个分身，将亚剎特斯团团围住。 「你们要反我吗？」 「我们要收回你的绝对权力。」 「放肆。」亚剎特斯话音方落，右脚猛然大力踏踩在地板上，一股无形气劲从地而起，并向外扩散，瞬间将玛丽亚.艾云诺娃的幻象分身全击飞粉碎，而她本尊则被气劲迫退弹后。 同时，一直以冷静闻名的拉莫.犹大亦再也按捺不住，顷刻闪身衝前，祭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力场，催逼向亚剎特斯。 但见亚剎特斯亦立即运使魔力于身前筑起一道泛现灰黑的力场，与犹大抗衡着。 「噹」一声巨响响起，力场撼上力场，坚硬对坚硬，犹如两面厚实玻璃撞在一起的硬碰硬。只见二人屹立不动的站定暗自较劲，战斗在剎那间处于交胶着状态，各自都不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丁点甜头。 却于此时，远处传来一道话音。一道音律低沉又怪异的话语：「魔王使者之间的私斗是绝对禁止，难道你们经已忘记得一乾二净。」 眾人循话声望去，赫然见到一名身穿白色连身裙，扎着孖辫，一脸天真烂漫，容貌可爱的黑发小女孩，从漆黑之中缓缓步出，以一双慑人的红色眼瞳扫视着场中眾人。 「鬼王别西卜？」亚剎特斯首先道。 「小小挫折便自乱阵脚，你们可是魔王撒旦在大地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核心啊。」别西卜那怪异话音再度响起。 「我一直以来的行动，都是依照你给予的指示，是你引导我们步进今晚的惨败......」亚剎特斯一想到要永远失去毕生最爱的红顏知己莎拉.涅墨西斯，当即怒火中烧，隐藏在纯白风帽阴影之下的一双赤红双瞳闪现凛冽杀意，立即解除力场，往后方急跃，先避开拉莫.犹大的力场衝击，接着再以诡异的疾速身法绕过犹大与眾魔使，如狮子扑兔般高速衝向别西卜，右拳贯注满劲，疯狂地往对方一拳擂下。 可是亚剎特斯的拳头并没有击中鬼王别西卜。 只见别西卜举起右掌，将亚剎特斯的重拳硬生生地挡住。 「奴才，你想作反么？」鬼王轻轻一语的同时，掌中生出一股劲力，祭出紫蓝色的焰火，瞬间包裹着亚剎特斯，将他的衣衫烧成灰烬，身体更烧灼得变成黑炭。 别西卜往前轻轻一推，一股无形气劲疾送，将亚剎特斯那了无生气，惨被烧成焦黑的身体往后吹飞，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来自地狱的炽烈焰火，赠给衍生自黑暗之物，简直绝配。」鬼王一脸得意地道。 忌弹于鬼王别西卜深不可测的可怕力量，眾魔使一时间亦不敢妄动，只懂呆呆地站住，就像士兵们在等待上级指令，听候发落一般。 半晌过后，鬼王别西卜再度发言：「眾人听令，由这一刻开始，禁止一切私斗，包括向亚当.艾朗斯寻仇亦一律禁止。同时，禁止一切叛逆与怀疑的思想萌生，违者必遭严惩，眼前亚剎特斯的下场，将会成为最好的榜样。」 「鬼王大人，可是我们当中已有六名同伴牺牲，守护阵法已破，日后计划要怎样实行？」拉莫.犹大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首先问道。 「放心，计划仍然会顺应原定轨跡继续实行，我们守护降生现世的魔王之子的阵法依旧是牢不可破。虽然六名魔王使者确实是牺牲了，但我们并没有完全失去他们全部，因为他们的黑暗灵魂与及强大力量现在积存于那人体内，我方仍然手握最强筹码，胜利必定归于我们。」鬼王别西卜一字一顿道，充满着坚定和威严。 「眾使听令。」拉莫.犹大昂首挺胸，一脸严肃尊敬，带领着眾魔使接令。 鬼王点点头，满意地微笑着，然后冷眼指着躺在地上，仍是奄奄一息的亚剎特斯，说道：「你们分一些力量，救活他吧，我们恶魔对待奴才，绝不会比天堂差的。」话毕，便转身离开。 只见鬼王别西卜于黑暗中突然一眨眼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群数以万计的苍蝇在围绕着眾人盘旋飞舞。 良久过后，一切再度復归平静，只馀下劫后馀生的眾魔王使者，在暗淡月色映照之下在呆呆地默站着。 就像在为已逝去的弟兄姊妹们默哀一样。 悲凉而惨然，悽愴戚戚。 【第四十一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