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

    1

    顾雨来回啄吻顾奕然上唇，用舌尖轻舔唇缝哄他张嘴，对方却只是贴着不敢逾矩，顾雨尤其反感矫情的进退游戏，直接下力咬他唇珠疼得顾奕然微张嘴吸气。

    顾雨心情愉悦了些，追逐着躲闪的舌头来到对方口中。挥不去的铁锈味让顾雨愈发亢奋，红舌交缠不时扫过上腭引得两人喘息。顾雨双手从顾奕然发尾撩抚至耳后，感受到他肩胛不自然的颤抖便知道找对地方了。

    说起来那地方倒是有个乍一听招人误会的名字，乳突。

    顾雨小时候经常为母亲做按摩，其实也不是真懂，只是觉得母亲辛苦，而自己跟着去几次医馆多少知道些流程。家里有不少王不留行籽，顾雨跪坐她身边对着xue位图逐一念名字再贴到母亲耳朵上。

    贴之前要清理按摩，顾雨用手包住她耳朵，大拇指从耳尖揉至耳屏，但对方却被她在耳后习惯性轮指的动作逗笑，说太痒了换个地方。mama侧头捏捏顾雨脸颊，夸自家小乖聪明又贴心，感慨何德何能求来这么懂事的闺女。

    顾雨鼓起腮帮不让捏，上下咬咬牙缓解因害羞而发麻的后脑，让她不要乱动，一会儿贴上别蹭掉了。

    “别动。”

    顾雨结束这个荒唐的吻轻声说道。

    她靠在顾奕然胸口缓和着呼吸，感受彼此心跳如鼓。

    真是奇怪，虽然顾雨经常被瞬时情绪驱动犯傻，这也是那些荒唐关系的来由，但应该不包括和亲弟弟接吻。

    2

    今年十月末公司在草原有项目，顾雨带着看现场，结束后其他人离开顾雨独自去了趟边境线。

    白桦林光秃秃一片，草也差些意思，很难想象两周前还是旅游旺季。司机说这个时间比较尴尬，但马上冬天到了雪景又是一绝。

    顾雨不太在意这些，她来过，并且上次来也是自己。

    那天她独自在套娃广场漫步，太阳马上落山，各区域准备结束游乐项目关门，顾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女孩应该是独自旅行，素颜短发及肩，背着双肩包怀里揣台相机随走随拍。顾雨至少在三个项目进场前见到她了，两人路径似乎相反所以总是错开。

    终于，顾雨在鬼屋门口再次遇到对方。顾雨从来不碰带恐怖元素的东西，但这次想试试，排队的三三两两都有伴，于是顾雨上前搭话。

    “我害怕，一会儿可以跟在你身后吗？”

    对方虽然惊讶但依旧同意了，进去前她把右手背后告诉顾雨害怕可以握着。顾雨全程攥紧那双手，头也不抬地跟在对方身后。

    对方在里边过关斩将，顺畅迈过一个又一个陷阱，每次顾雨颤抖对方都会用拇指安抚，顾雨则将左手搭在她肩上，指尖轻点锁骨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两天顾雨和对方一起在湿地公园漫步，她们似乎都不喜欢拍人像，所以相册是金色林野里的独行火车而没有相邻而坐的两人。

    顾雨总是弄混这样那样的关系，所以不清楚是哈气成雾时星空下的吻让对方生气了，还是互相放弃留联系方式让彼此觉得失礼。

    顾奕然也会这么想吗，也会同样离开吗？

    3

    她退后一步抬头观察起顾奕然，两人对视对方似有闪躲但迅速回正，试图表明立场之坚定。怯懦一类的情绪在顾奕然成年后越发少见，以前损几句就能委屈得气恼，如今怕是能辩驳得顾雨哑口无言。

    “你记得昨晚的一切？”

    “为什么会忘，才过去一晚上。”顾雨确实记不清所有细节，但她想听听顾奕然的态度。

    顾奕然感受血液海浪般涌上大脑又退去。面前的人看起来太过自然，像是不明白他话语里那些意图，甚至主动跨过界限。可转念想到曾经那些照片，顾奕然又觉得不难理解。

    于是他走上前拉住顾雨的手，将人带到亭内避雪详谈。

    “我一直都爱你，但是什么样的爱取决于jiejie你想要什么，拿你想要的就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顾雨抿嘴，刚才的吻不算恶心，也许在她这儿luanlun远不能比肩她对yinjing的厌恶。顾奕然不是男人吗，为什么对他就格外包容些？

    顾奕然转而问起顾雨:“你呢jiejie，你为什么送我那些东西？”

    “我想消费，你在就买给你。”顾雨坦言，“旁人不太好处理关系。”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你是我爸妈儿子。”

    “为什么联络我让你觉得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

    “不想要的弟弟为什么要送礼物？不想亲近的人为什么不怕过度交流让对方误会？不愿接近的为什么不排斥刚才那个……吻？”

    “如果我有过女友，你还会让我碰你吗？”顾奕然伸手想触摸顾雨，被拍开。

    “你说不喜欢我，但你却一直完全拥有我。”

    顾雨嗤笑出声，仿佛在感叹顾奕然太过自信，可低眉的瞬间又莫名委屈。顾奕然扫过她额前碎发，顺至耳后，轻揉着顾雨耳垂安抚她。

    “而我想完全属于你，jiejie。别不要我好吗？”

    4

    顾雨回忆起那天重游故地，游乐场门可罗雀，顾雨独自坐在停运的火车上看漫山枯黄。

    她来到曾经入住的地方，躺床上久难入睡。终于还是凌晨钻出蒙古包试图在星空中寻找答案。太冷了，顾雨待不了三五分钟就要回屋缓口气重新出来。

    满天银河闪烁，仍旧是亿万年前的模样。顾雨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身边并没有人可倾诉。顾雨认为自己错过了太多，但时间没有给她挽留的机会。

    她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没响两声就被接通。

    “姐？”

    “怎么还没睡？”顾雨率先问起对方。

    “今晚有流星雨，一会儿拍给你看。”

    顾雨逗他道:“不会比我看到的更漂亮。”

    “真的吗，去哪里玩了？正好两边你都看看，喜欢哪个挑哪个。”

    “这边现在风景一般，等夏天水草丰沛的时候带你来，刚好喂蚊子。”

    “啊？可饶了我吧姐。”

    顾雨笑着回到房内和顾奕然有一搭没一搭扯闲，躺床上畅想下次来时怎么欺负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