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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2-4

    「就是他!」方芷羽对面的小女孩们,指着被我撞开的男生激动地尖叫,神色雀跃万分。

    「仁川的学生会会长!」

    「好帅……他真的和我们同样一年级吗?真不敢相信!」

    方芷羽低头擦拭眼泪,整理好所有情绪后,转头望向门口,我早已不见踪影,而站在门口一群仁川高中的男生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你没事吧?」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拍拍被我撞开那名男生的肩膀,「话说刚才那个女生怎么长得那么像宋苡……」

    「……你先帮我拿着!」语末,后者已经只留下一个深蓝色的书包,然后跟着转身奔出餐厅,身影惊慌不安。

    「欸,人怎么跑了!」

    「真是的!」

    这时的我不顾一切地埋头往前衝,忽明忽灭的路灯不断从我身旁窜过,夜幕低垂,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趁着这满山满海的人群混入里头,试图抹去自己逃跑的痕跡。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怎么就这么刚好遇见了呢?谁遇见都好,怎么偏偏是他!

    「宋苡嫻!」身后的呼喊穿过一切吵杂声咆哮而来,更加让我心慌意乱,而我像隻无头苍蝇胡乱躲躲藏藏,好几次踩到别人的脚差点跌倒,却还是卖力的抬起步伐继续往前,好似后面有什么吃人的鬼怪。

    忽然我的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捉住,整个人被往后拉,剎那间,我死命的挣扎,但我愈拉,后面的力道跟着加强,手腕痛得快要断开,但就算是断开,我也一样要跑!

    「你认错人了!」现在的我说出这句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宋苡嫻!」后面的声音显得咬牙切齿,手腕一转,我整个人轻而易举地被他拉到一旁。

    「喝、喝……」我已经用尽我全身的力气,现在一点反驳的力量也没有,只好乖乖跟着他离开人群。

    「你这傢伙……呼呼……」身旁的他也不断喘气,厚实的掌心却不敢放开我,深怕我随时会跑走。

    「我不跑了,你放开我,我的手很痛……」我甩了下手臂,气若游丝。

    「不行,你总是骗我。」他虽这么说着,抓住我的力道却松了许多,语气含有许多的不满。

    「喝、喝……随便你。」这一刻我终于绝望,放弃了挣扎。

    「这阵子,你到底去哪里了?」他站在我面前,眼神兇煞,语气迫人。

    「怎么,你不是最希望我离开吗,夏书宇?」我嘲讽的对他冷冷一笑,接着移开目光不敢对上他。

    「我……」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剑眉蹙得更紧,竟显得有些懊悔与不知所措。

    但一定是我看错,我认识夏书宇六年来,他总是强势、不示弱,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敌人看见他的弱点,尤其是我。

    「你读凌海高中?」夏书宇转移话题,呼吸渐渐恢復平坦、沉稳。

    「是。」我再次看着他,面无表情,「先告诉你,最好别被阿姨知道你找到我,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波澜,神情哀伤。

    这件事态的严重性,我和他自己都心知肚明。

    「你现在……过得好吗?」夏书宇握住我手的力道又紧了些。

    「很好。」我低叹口气,拉起滑下肩膀的书包肩带,却备感无奈。

    「你说谎。」他又蹙眉,好看的薄唇抿成一直线,「每次,你总是说谎骗我。」

    「随便你爱怎么想。」我冷笑两声。

    其实,他说的是事实,但他又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信任?

    「……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吗?」夏书宇终于克制不住爆发的脾气,他深深地凝望我,好像要看穿我整个人,深邃的眸中流转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但却坚定的像是要把我吸进去,「我用尽了所有方法瞒着我妈,私底下拼命寻找你的消息,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死了,自杀?车祸?你知不知道我该死的简直快疯了吗!」

    这回他终于放开我的手,却是将两隻手转为捉住我的肩膀,激动的对我咆哮,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你干嘛要寻找我?」我懒懒地抬起眼眸,语气尖锐却更加凄凉,「反正,当初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吗?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尽办法要把我赶出你家吗?」

    「宋苡嫻……」

    「够了,请你放开我,夏书宇,别忘记我已经和你毫不相干,我不再是对你唯命是从的那个小女孩了。」我伸手拨掉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将背脊倔强的挺直。

    「所以,别管我。」语末,我瞪了他一眼,闭起的唇内牙关却紧咬,忍耐所有快要爆发的情绪,在崩溃之前,我必须离开。

    然而,这次不再单单只是一隻手挽留我,而是整个宽厚的胸膛抵住我的背,修长的手臂环绕住我的人,一个黑色的头颅埋在我的颈窝,这样亲密的接触显然很有效,我吓得不敢动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抱着。

    「对不起。」

    我惊讶的瞠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彷彿刚才听到的只是我的幻听,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嗓音只是从旁边路人的嘴里吐出的。

    夏书宇这么骄傲的人,竟然……竟然道歉了?

    「宋苡嫻,是我对不起你。」他将脸埋住更深,手臂用力将我拉向他,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见他极力压低音量的浑厚嗓音。

    只是他这句对不起,却击垮了我所有坚强的堡垒,像是被摧毁的水库般,里面忍耐已久的情瞬间溃堤,鼻酸感衝上脑门,震得我头有些晕,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原来,那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