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全员恶人
接受了猫村的“话疗”后，昏睡不醒的病人居然睁开了眼睛，堪称医学奇迹。 “终于肯说了吗？”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磨磨蹭蹭，快点解决完我还要买点心呢。” “呃……我们、我们也只是通过网站联络啊，真的至始至终没见过对面是谁……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诅咒师慢吞吞地说。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问他几个问题都回答得很凌乱，听着就让人烦躁。 猫村察觉了。“这家伙在拖延时间。煤球没下重手，地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没有绳子可以把他们绑起来。 但是他们很弱，己方很强，所以不是什么大问题。 被点破心思的诅咒师心里一惊，紧接着他听到了恶魔低语。 “果然还是要动刑才能把人变乖吗。” 猫村毫无心理负担。就像打游戏杀敌人一样，梦里面遇到这样的情景也是虚拟的。在梦中大杀四方醒来也不会有什么真实感。为了达成目的，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 “你们有带刀吗？”他转身问其他人。 平淡的语气就像想削水果但是没有水果刀，于是来借。 可是对面不是水果而是人类啊。 夏油杰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召出咒灵。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一些诅咒可以帮忙。” …… “亲…亲……” “和我亲…” 一坨黏糊糊的，浑身长满人脸和孢子的诅咒将敌人包裹。人脸上最为完整的部位只有嘴巴，那些嘴都向着诅咒师的脸贴过去，试图和他热情拥吻。 这个方法立竿见影。面对精神污染的一大堆求亲亲的嘴巴，这个诅咒师好像快崩溃了，他一边做着无谓的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叫着：“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们！所以把这玩意拿开！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夏油杰微笑，转头问其他人：“嗯？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三人异口同声：“听——不——到——” “我说真的！对不起放开我吧！我什么都说啊！” 两分钟后，诅咒师仍旧死死地被黏在诅咒中，拼了命地使劲，用最后的力气保护他的嘴不被污染。 “这个咒灵真好使。” “虽然是个超级弱的家伙，意外的能力挺有用啊。” 猫村和五条悟在一旁对着紧紧抱住诅咒师的超级热情咒灵指指点点，大声议论。 家入硝子玩着手机，对眼前的惨剧熟视无睹。 真是个非常和谐的全员恶人现场。 诅咒师的脸都快紫了，夏油杰才让咒灵停嘴。 浑身冷汗的诅咒师大口喘气。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咒灵还拥抱着他，只要一声令下，它又会贴上来想和他疯狂打啵。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没见过委托人，我们只是接了悬赏！”为了保住童贞（？），他急急忙忙地喊道。 在他的示意下，猫村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任务信息。 哦豁，被悬赏的竟是他，不是五条悟。他之前也觉得肯定是冲着五条猫猫来的，因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赫赫有名，六眼的诞生让整个咒术界震荡，暗中有许多人盯着他的性命。 五条悟靠上来，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看。 “慎，你的人头值一千万诶，这么便宜嘛？” “我也觉得，便宜过头了吧。”猫村非常认同，“单位换成美元勉强能接受。” 一千万日元才六十多万人民币，虽然乍一看是个大数字，但用来买特级咒术师的人头似乎远远不够格。 “一般般啦，还是我最贵～”五条猫猫骄傲。 “重点是那里吗？” 听着他们用事不关己的态度讨论价格，夏油杰凑到猫村另一边看，结果发现——还真的没什么重点。 “好像没别的信息了。” 猫村翻了翻描述，简洁到极致，只给出了姓名和照片，以及高专一年级学生的身份。没有写到他的等级和咒术。 “彻底被小看了？资料也太少了。” 这群人……像是炮灰，来试探他？试探什么？ 头痛。复杂的事还是不要多想比较好。 因为他低着头看手机，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能召唤式神这点都不写，委托人是委托他们来送死吧。煤球的存在感有这么弱？嗯……一定是因为你太黑了看不见！” 五条悟试图抓起黑猫，反被打了一套猫猫拳。煤球收了爪子，不疼，但是小猫咪鄙视的眼神让他觉得受到了挑衅。 “真不可爱啊～”他迅速地逆着撸了一把猫咪背上的毛。 煤球嗷呜一声，直接冲上他的脸。 “我的墨镜！” 五条悟的无下限咒术现阶段只能自主开启，开久了还会脑阔疼，所以他平时不开，需要战斗的时候才用。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被一只猫正面糊脸，甚至扒掉墨镜。 “喵——！” 等他开了咒术，煤球怎么都碰不到他，气得喵喵叫。 “诶～打不着～”仗着自己有无下限，五条悟疯狂撩拨猫式神，幼（欠）稚（揍）得很。 “啊，猫猫打架，真可爱。”猫村的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露出铲屎官满足的笑容。 夏油杰看着他平淡的样子，有些无奈。 “稍微有点紧张感吧，你可是被悬赏了。” 猫村向他展示屏幕，语气轻快：“没事没事，你看，委托已经被取消了。” 他刷新了几下，没有刷出新委托之类的。应该代表着敌人暂时偃旗息鼓。这个网站保密性很好，委托人这里也找不到突破口。 “已经知道任务失败了吗，消息可真灵通。”夏油杰用余光环顾四周，目光在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上停驻。 没有亮灯，辅助监督在前期工作时应该已经确保摄像头暂停工作了。 整件事就很虎头蛇尾。获取了他们的任务信息，提前埋伏在现场，却如此轻易被打败，悬赏也一点看不出认真，简直是胡闹，送人头来的。 夏油杰问：“有什么头绪吗？对于被悬赏的原因。” “完全没有呢。”猫村满脸写着无辜，“我觉得我不像是会和谁结仇的类型，姑且先排除仇杀？” 夏油杰心想：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偶尔也会谜之气人。 会和身份有关吗，如果是咒术师世家，去图书室调查一下或许能发现什么信息。 家入硝子无视了背景里逗猫的五条悟，转头对另两人问：“现在怎么办？” “剩下的拜托监督先生处理就可以了吧，我们任务完成，可以在新宿吃完晚饭再回去。”猫村伸了个懒腰，仿佛事件已经全部解决。在梦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危机感。 他让煤球别逗五条悟了，回来把醒着的诅咒师打晕。 “交给监督？” “嗯，线索断了，我们也不能带着他们去所有高专相关者面前观察反应。” “那样做也不是不行嘛！”五条悟唯恐不乱。 “发布悬赏的也不一定是高专相关者，或许只是通过内鬼了解情报，假设，真的有内鬼的话。毕竟现在的时代，用黑客手段获取信息也是有可能的。” 明明被悬赏的人是他，他却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样。 夏油杰看着这样的猫村慎之介，感到一种异常的割裂感。就好像虽然他正站在他们面前，但他的灵魂浮在高处用上帝视角进行分析。和平时天然的样子完全不同。 “最方便调查的方向应该是我被悬赏的理由这边，但是我本人不知道。所以等有新的线索上门了再想吧。” 因为梦都是突然开始、没头没尾的，他也不知道这个人设的过去。 想太多的话又要脑阔疼了。真是的，一个轻松的清醒梦为什么要加入推理要素啊。 猫村放弃了思考，让煤球再把地上那群人敲打一轮，随后将他收了回去。 “走吧？既然来了副都心，去吃一点好东西。” 五条悟快步往上走，“快点啦！” 夏油杰看着前面这一个个没把今天的刺杀当回事的不靠谱同学，无奈跟上。 没有一点当事人的自觉啊，慎这家伙。对敌人虽然会恐吓，实际却没有斩草除根的想法，被悬赏了也像无事发生一样轻松……根本没有把那些人看作是敌人？ 看他的样子，说不定等第二天都忘掉这件事了。 … 辅助监督下去看到这一地的人，眼中充满了要加班的绝望。 一年级四人组理直气壮地丢下麻烦走人。 甚至在经过他的时候，还在讨论晚饭去哪里吃。 五条悟对蛋糕念念不忘：“去HARBS！” “蛋糕不能作为主食。”夏油杰投上否决票。 “五条，你要是哪天蛀牙了，我可不管。”家入硝子也对蛋糕店没有兴趣。 猫村打开手机检索有什么好吃的店：“蛋糕的话可以做饭后甜点，晚饭吃火锅或者烤rou吗？或者普通的定食屋？” 现在是春天，晚上还有点冷，想吃热的东西。 “高级料理高级料理～” “要吃河豚吗？现在春天倒是挺适合的…唔，山田屋是预约制诶，今天肯定来不及了。” “你们啊，去一点和高中生的消费水平相符的地方吧。” “没关系吧～难道会因为我们穿了校服就把我们赶出去？” “你们想现在就把一个月的生活费花掉吗？” 其实猫村觉得在梦里当月光族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为了爽，要什么存款，做梦就不用这么严肃认真了吧。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同学出去聚餐AA制，也要考虑到其他人的钱包。 “杰说得对，以后有机会预约了再去吧。现在直接出发去觅食吗？年轻人是不是喜欢唱卡拉OK来着？” “说得好像你是老爷爷一样！” 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讨论声，监督落泪。他也好想下班，救救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