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醒来
“呕！”袁小飞醒来的第一眼，确定自己在小镇那处租住的家中后，翻身就去了厕所吐，身上似乎还在疼，火烧火燎，又恶心又反胃。黑眼镜急急地跟了来，房子小，卫生间更小，他高大的身躯勉强缩着蹲下来，给人拍后背。 一股酸臭的味道弥漫出来，黑眼镜不在乎，给人倒水，摸摸他汗湿的头发，从旁抱着给人顺气：“没事了，不疼，什么伤都没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我在呢。”一米九的大汉百年的人生里，谈过很多次恋爱，可这是第一次，他品味着痛苦和怜惜，尽心地想去照顾一个男人。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吗？痛苦和欢愉相等，却总是惹人回头。 “疼……太疼了……”小飞又哭又叫，没有东西吐，他缩到墙边抽搐。黑眼镜一把抱起人，熟练地用纸巾擦拭，放回床上抱好。“是不是不疼了，是不是不疼了……”当时，他看到那个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时，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冷了。 在他记忆里，袁小飞最痛苦的时候，应该是吴邪的那个时候，但更多的是心理创伤，然后是自己漫长的强jian，他很努力在强jian的动作中温柔，可毕竟假戏真做，还是流血了，小飞疼了几十次，黑眼镜不是愧疚，但他永远记得那种温度。 小飞应该从没疼成过那样，哑巴他……黑瞎子知道，张起灵不可能无缘无故恨到这种程度，袁小飞要保护那几个人，激哑巴杀了他，这很正常，可哑巴气成了那样啊……小飞到底说了什么？不会……瞎子揉揉嘴角，这傻孩子不会把吴邪那时候的事说给哑巴听了吧。 这傻孩子当时……不会假扮成汪家人了吧…… 袁小飞缩到人怀里，真的感觉不到疼时，禁不住深呼吸，手指在，腿也能弯，身上的rou还有，眼睛能看到……他紧抱着黑衣男人，黑眼镜乐呵，也抱紧了，把自己的温度都给过去。 一人用钥匙开门，吴邪提了外卖进来，看见有动静，赶紧放好了走进屋里。“他怎么样。” “吐过了，刚缓过来……”黑眼镜没回头：“他也来了？” “嗯。”吴邪看着把自己藏进师傅怀里的小爱人，当时，他得多疼，吴邪想都不敢想。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也有目标，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更有人陪伴，他会努力想要活下去，所以那份痛苦，会变成动力。 而小飞他，当时是想死的，却怎么也死不了，那只是单纯的折磨。 “那几个人的消息很灵。”黑眼镜聊起来。 小飞的耳朵动了动，黑眼镜笑起来，摸那好玩儿的耳垂。 “还没动静，他盯着。” …… 没人再说话了，一时很安静，小飞又迷蒙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周围没人，他一翻身，就掏出望远镜，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看到那酒店的窗口，隐约有人影晃动，在收窗户边晾的衣服。 …… 如果张起灵已经被救出来了，那他们肯定得到了消息，准备离开。下一站呢，吴邪接到小哥后，铁三角过起了雨村生活，但在吴邪发现肺病后，极海听雷的剧情开启，最后的目标应该是雷城。 他想了想，还是收拾东西，刚走到客厅，才发现一个男人直直地坐着，两人的视线撞上。 张起灵，吴邪命中注定的人。 他比演员好看，是三次元和二次元的优点融合在一起的那么一个人，惹得那么多人喜欢，是值得的。 袁小飞从没恨过张起灵，相反，在自己说出那些话后，能气成那样，说明他真的很在乎吴邪。 可袁小飞并不是这段关系的其中一个，也不该是。 “……”张起灵猛地站起来，因为他看见了小飞的行李。 “哦，这个啊。”小飞笑笑，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自从死过之后，他好像有点ptsd，神经总是会小范围抽搐，不指定哪个部位，这很难办，希望不要影响到自己的发挥。“你离开青铜门，我那几个目标也不可能会继续停留在这里，我必须跟着他们。” “……”张起灵rou眼可见地犹豫了一下，似乎很想说话，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小飞在客厅里塞自己的东西，花瓶……就不拿了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可以放心。”小飞点点头：“既然青铜门放你出来了，你就可以好好守着吴邪对不对，他这几年真的很苦。”小飞不敢看他：“我说的那些，也是真的……” 感觉到对方火气又上来，小飞低着头笑：“只不过是另外的时空，以后吴邪会给你讲起来吧，不讲也没事的。”我的故事，本来就该告一段落。因为吴邪所遭遇的一切，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没有杀死穿越者，也没有带走他们，我什么都没有做，任凭盗笔的人物惨死，我又算什么呐。 “我……很对不起……”张起灵垂下了头，小飞赶紧避开，面对那张清俊而流露可怜的脸时，又摆摆手：“我……我不配的，你们现在遭遇的，是因为我在摇摆不定，我……”我没办法选择你们还是回家，这件事，一直是我的错。 他揣好行李：“我走了，我很抱歉。” 他只能努力跟着那几个人，来平复慌乱和焦虑。他下不了手，也回不去家。痛苦和死，是他赎罪的方式，他想，就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