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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步履匆匆,他们今日要清理出入这里的路径,待得火药进山,能够畅通无阻。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握着另外一只不属于她的手。缓缓地抬起手臂,果然,还有另外一只手在上面,与她十指交缠。那手指修长,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是齐雍的手。慢慢的转头,看向那个整晚都给她当枕头的人,看到的就是他满是胡渣的下颌。他醒着,好像整晚都没动过一样。也不知在盯着哪儿,连眼睛都不眨的。看了看俩人纠缠在一起的手,就这造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看见了也会怀疑他们有一腿的。抽出自己的手,姚婴坐起来,晃动着酸痛的脖子,枕在他腿上睡觉也不是什么太好的选择,太硬了。“睡好了。”齐雍收回视线,转脸看着姚婴,他的眼睛上布满了红血丝,可见是整晚都没闭眼休息一下。“还成。倒是公子你,眼睛红的像兔子似得,你半夜的时候哭了?”顺着自己的头发,她问道。“敢拿本公子开玩笑?小脑袋不想要了。”齐雍语气淡淡。“脑袋还是要的,毕竟我还没活够呢。倒是公子你这样有些危险,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小心猝死。”站起身,抖了抖裙子,她已不是昨天一直忧伤的模样。“胆敢诅咒我?”也站起来,齐雍居高临下的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豆芽菜,蓦地在她小腿儿上踢了一脚。力气不大,但也险些把她踢趴下。横眉抬头瞪视他,仗着有把子力气,还真是了不起。看她那样子,齐雍弯起嘴角,便满不在乎的先走开了。甩了一下披风,姚婴也跟了过去。这个时辰,所有人几乎都醒来了,迎来了新的一天,大家的情绪看起来比昨天好很多了。朝着砗磲走过去,现在那就是个房子,昨晚被齐雍一掌劈晕的罗大川就被搬到了这里来,他还在睡,大概是太累了,大家醒来这么大的声音,也没吵醒他。“阿婴,你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还是说,他承诺了你什么?”刚走到砗磲边缘,坐在那儿的若乔就忽然问道。她一出声,附近的东哥和赵姑姑都看了过来,还有一些护卫支楞起耳朵来。站在那儿,姚婴有片刻的失语,就知会这样。大家心里必然都有这个疑问,但区别只是,暗地里八卦的,和暗地里传播。像若乔这样敢光明正大问的,还真没有。东哥是关注的,但他也发现齐雍的态度不对,所以,近来也就很少说了。而赵姑姑,姚婴不是她的人,她就是好奇而已,和其他八卦的护卫差不多。“没有啊。”摇头,他哪里承诺什么了。是她闯祸在先,一切都是她的错。“阿婴,你年纪小,见过的男人也不多。有的时候,需要擦亮眼睛,不要轻易的被蛊惑。男人是很会骗人的,花言巧语,前一天兴许还海誓山盟,但过一天他就能把之前说过的话都忘了。”若乔很明显是怀疑齐雍诱骗姚婴,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种事儿她见多了。家族中的亲戚,此等龌龊之事不胜枚举,令人作呕,恨不得想把他们都宰了才解恨。赵姑姑轻轻地点头,她赞同若乔这话,这世上,男人最不可信了。但是,这在场的人当中,男人在多数。若乔此话一出,东哥先是反对了起来,说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的。赵姑姑则冷哼了一声,便开始说她见到的男人。最初求娶人家姑娘如何如何下作,得到之后几年便不珍惜了,开始作妖纳妾。最后,把好不容易得到的结发之妻逼死,他享受着结发之妻嫁进来时带来的嫁妆,和四五个小妾挥霍无度。最后,这种逼死发妻的事儿传开,这男人被各种谴责,出门都被戳脊梁骨。然后家底也在那几年被挥霍光了,那几个小妾就把家里唯一还值些钱的东西一抢而光的跑了。那男人活不下去,最后吊死在房梁上。东哥叹气,说这种事儿只是少数,若是天下大同,这种故事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了。正因为难遇到,才会传的沸沸扬扬。赵姑姑和东哥辩论,她还知道很多这样的事情。男人是这世上最会使用善变这个技能的动物,翻脸无情,前一刻可能还信誓旦旦的说把天上的明月摘下来赠送给心爱的女人,下一刻就会把嘴上这个心爱的女人丢到泔水桶里。若乔很是赞同赵姑姑的话,她们俩属于见多识广的类型,见过的太多了。尤其赵姑姑,她活了四十多年,见过的不靠谱的男人,可以填满一座城了。原本是质问姚婴和齐雍是什么关系的,结果没想到变成了男人有多不靠谱的辩论赛。姚婴默默地后退出去,不参与他们的辩论。本来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呢,这下子,真的不用回答了。一直退到远处的火堆旁,眼下别的火堆都熄灭了,唯独剩下两个火堆燃烧的旺盛,护卫正在弄吃的。从护卫手里接过水壶,里面的水是温的,她蹲在旁边倒水洗了洗脸和手,也幸亏是年纪小,在这荒山野岭里的洗完了脸自然风干,皮肤尚好。她在这边整理完自己,远处那砗磲旁的辩论还在进行呢。姚婴无言以对,坐在了忙碌的护卫身后,躲避起来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免得一会儿又忽然想起她来。挺拔的身影从不散的迷障里走出来,他眼下在确认安放火药的事情。那日姚婴醉醺醺的把尸傀和群蛇都引了出来,又杀死了它们,眼下这迷障里除了那些不散的瘴气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危险的东西了。计算着时日,许师傅的速度不会太慢,应该已经开始返程了。大概因为气温低的原因,迷障中的树木荒草都挂着浓重的露珠,齐雍从里面回来,身上的袍子都被打湿了。走向燃烧的火堆旁,准备站在近处把衣服烘干,却在来回走动的护卫后面,瞧见了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像老鼠一样。“你做什么呢?”偷偷摸摸的。姚婴看他,一边挑了挑眉毛,“鉴渣经验丰富的女士在与坚决维护男性同胞的男士在进行辩论,因为我而引起。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躲起来比较好。免得一会儿他们回过味来,再找我。”齐雍看了一眼那边,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在情绪激动的说话,还围了不少闲下来的护卫。这种事情他是不管的,就算是打起来了,他也不会插手。“与你何干?”听了几句他们说的话,眼下的话题是一些已经作古的文人雅士的私下作风,和姚婴有什么关系。看着走过来的人,姚婴叹口气,单手托腮,一边仰头看着他,“有人认为我少不更事,继而被欺骗了。有一个人,仗着年岁大,有经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