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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双眼睛都落在那地上的碎片上,半晌,元氏冷笑一声,直接抬脚一踹,把整个桌子都掀翻了,劈里啪啦的碗落声中,元氏狠狠地甩了下袖子,径直回了里间,门“啪”地一声甩上,然后是门闩落下的声音。林山长忙赶着上前,推了两下门,却没推动,又扬声叫了几句,却只得了一句“滚”的怒喝。他尴尬地捋了捋胡子,一时手重,竟扯下来几根,疼得他咧嘴吸着气。周山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残渣。林山长又转过身来,拍了拍周山的肩,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周山,片刻之后,浅浅地勾了勾唇,露出个腼腆的笑来,轻道:“伯父,不必费心,我回来前在‘粟粱斋’吃过了。”他说着,又要蹲下去收拾那一地残渣。林山长连忙拉住他的手,推着他往另一间走,边走边道:“不用不用,我来收就好,你去温书罢。”进了门,他抬手按了按周山的头,哑声道:“你元姨她、她就是嘴巴毒了点,她……她心眼其实不错。她说什么,你都不必往心里去。那些事儿,跟你小孩子家没关系。”周山微微垂了眼皮,没答话。林山长又虚捋了捋长须,咳了一声,又道:“钱还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我再去跟你元姨要……”周山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书院里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林山长轻点了点头,摸了摸身上,终于从袖袋的缝隙里,抠出两个铜板来。他把那两个铜板并排放在桌上,他似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等明日、明日,伯父再给你些。”……晚间,林山长再门外站了半宿,终于等到元氏开门来看情况。他连忙抬手按住门边,趁势挤了进去,进到门内,这才抬头冲着元氏讨好地笑了笑。元氏冷冷地哼了一声,径直回了床上,转身面向墙面,没有理他的意思。林山长也没有生气,坐在床边,抬手拍了拍元氏的手臂,元氏甩开他的手,他停了停又拍上去,然后又被甩开。几次三番之后,元氏像是终于懒得搭理他了,没再动弹。林山长见状,又低低开口道:“沁娘,那孩子是周贤弟独子……”元氏霍然起身,“周贤弟?!你还叫他‘贤弟’!!”林山长被吓了一跳,嘴唇嗫嚅一下,想要说话。元氏却更快更急道,“你说那小崽子是你那‘好贤弟’的独子,那咱们呢?!咱们的孩子呢!!”她脸上的表情愤极,眼里却蓄了泪,一手紧紧抓住小腹处的衣襟,胸膛剧烈起伏,身体微微颤抖。林山长想要伸手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粗暴地抹了抹眼泪,冷着声音道:“好,我不懂你们的兄弟情谊。但是那个小崽子!我给你一个月,你让他去哪都好,别出现在我眼前!”她说完,也不理对方的回答,直接翻身躺下,把整个被子都卷了到了身上,往里动了动,面朝墙面,给林山长留下了一大半空空的床铺。门外,周山抱了一件外袍站在那里,他紧紧抓住那外袍,在上面捏出道道褶皱,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片刻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淡。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109:24:38~2020-02-0308:1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小天的爱丽吖、墨七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粥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2章粟粱斋的大师傅今日试了个新菜,极热情地送给萧祁嘉,让她带回自己院子里吃,萧祁嘉推辞不过,再三谢过之后,带了回去。好吃确实是好吃,只是大师傅给得分量太足,一不小心就吃撑了。最后,也没吃完。但这天气,要是放到明日,怕是就要坏了。萧祁嘉看了剩下的半盘菜,叹了口气:也没法子,总不能让人家吃自己的剩饭。吃的太撑,萧祁嘉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到附近去遛弯儿,她算是最新来的的先生、年纪还轻,院子就被安排在书院的最西边。若是再往西走,就是林子了。萧祁嘉可不敢去看看这会儿原生态的树林里,有什么小动物,只乖乖地往东边走。她步速不快,只是晃晃悠悠地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却被撞得正着。她被压得仰面往后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又有一个人砸到了她身上。重是当然重,而且……硌人……萧祁嘉的感觉,就是一把极重的骨头架子砸在她身上,疼倒是次要的,只是她本就撑得慌,这会儿被这么一砸,差点吐出来。她深深呼吸几口,压下那都到嗓子眼儿的呕意,这才有余裕看这个大半夜瞎跑的人。……是周山。他看着萧祁嘉,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阴沉。萧祁嘉只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孩子虽然独来独往,但平日里笑得乖巧,看着像是害羞腼腆,绝对不是什么阴沉。果然,下一刻,周山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语气慌张:“萧、萧先生……对、对不住……我、我……”“咕噜——”一声响亮的腹鸣声在寂静的夜色下分外明显,周山语声一顿,那模样恨不得挖个洞,原地钻进去。萧祁嘉弯了弯眼,撑起身来,笑问:“你会不会烧火?”周山不明所以地点头,又一头雾水、亦步亦趋地跟着萧祁嘉回她的院子。*夜半时分,书院最西边那院子上方,冒出了一道炊烟,逸散的饭香惹得临近院子里的人在睡梦中咀嚼几下,重又陷入沉沉梦中。周山大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短暂人生中无数次希望失望告诉他,在真正得到什么之前,千万不要怀抱希望,这样不必的再经受希望破灭的苦闷。眼睁睁地看着萧祁嘉只拿了一双筷子上了桌,周山眼中些微的光亮倏然湮灭,原本不知不觉上翘的嘴角恢复了平直,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故意在饥肠辘辘的他面前吃着东西,一面吃一面嘲笑,他人的痛苦简直是最好的下酒菜。若是他表现得可怜点,或许会留下些故意啐了吐沫的剩菜、或是脚踩过的馍馍。本以为被带离周家村是脱离苦海,谁料到只是从一个臭水洼跳到了另一个。一个月……他知道,他一定会被送走的……这种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手忍不住抓到怀中,隔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