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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屈辱的事,怎么说得出口。“我没事……”“落云!”周莺心头苦涩,“你还要瞒我?你的腿怎么了?你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没事。”落云扯出个笑,“夫人,天儿冷,您回屋躺会儿吧,我听说您头疼,晚点儿落云过去给您按按。”周莺立在那儿,看着面前这个让她倍感陌生的落云。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可如今,她已经看不透她了。周莺咬咬牙,负气走了出去。前院管事来报,说今晚侯爷不回了,周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帐子里独自坐着。天色越发黯了,四处都点了灯。不知不觉那些灯又熄灭了。幽暗的林中,汪先生单膝跪地卷起落云的裙摆。寒冬萧瑟,风拂过光滑的小腿,落云冷得打着颤。药敷在伤处,引发难以忍耐的痛楚,落云眼角凝着泪,咬牙强忍着。“怎么总是不见好,你都做了什么?不能沾水知道吗?”汪先生抬眼盯着落云,眼中含怒,声音听来也不复往日的温润,有种恶狠狠的意味。“啊……”落云给他掐住,疼得狠了,忍不住叫了出来。“回答!还没学乖吗?要不要我把这模样的你带去那人跟前看看?”“不,我……我什么都没做,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才……”她说话带着哭音,裙子卷在腰上,羞耻的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汪先生收回目光,用白纱将她伤处裹好,一点点将夹棉裙子放下来,落云勉强站起来,没站稳,跌在他身上。汪先生垂头见女孩儿泪眼朦胧,恐惧又无助。他咬了咬牙,捏住她下巴,狠狠地盯着她。“汪先生。”身后,一个低沉的男音,近在身畔。汪先生脊背僵直,松开钳制少女的手,回过头去。火光透亮,那么多火把,映着还贴在男人怀里的落云脸上。她惊慌地捂住脸,想要逃,可周边都是人。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北鸣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汪先生瞭向周围的人,瞬间,他明白了。顾长钧说今晚不回来,是想他放松警惕。这种事情若不是当场抓到,他要不承认,顾长钧也没办法。只是,他眉头紧了紧,身后的女人能接受吗?她那么厌恶他,被这么多人撞见她和他在一起,她还会寻死的吧?顾长钧摆摆手,身后跟着的侍卫都退了下去。“送她回去。”他简短地命令。北鸣上前,汪鹤龄挡住落云。北鸣低声道:“汪先生,听侯爷的吧。”汪鹤龄这才让开些,北鸣不敢去瞧落云的脸,垂着头道:“云姑娘,小人送你回去。”落云抿着唇,眼泪落下来,私闯内宅,秽乱侯府,这罪名,他担不担得起……侯爷在前,落云什么也不敢说,侯爷会怎么处置他?他会死吗?终于再没人纠缠她了,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北鸣加重语气:“云姑娘,您不适合在这儿,侯爷还有话和先生说。”落云挪开步子,被药浸透的伤处刺痛。北鸣想扶住她,落云飞快地将手臂移开,避了开去。落云走出两步,手腕猛地被人扯住了。汪先生紧紧地扣住她,目视前方的顾长钧:“汪某不瞒侯爷了,此女,已与汪某有夫妻之实。”落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眼泪飞迸而出:“汪鹤龄,你言而无信,你答应我不说的!”顾长钧没说话,落云是周莺身边的人,她德行不端,周莺该有多伤心。汪先生立在那儿,任落云捶打,他在等顾长钧的裁决。事已至此,要么将落云赐给他,要么一同获罪。这一瞬,什么功名前程,都没想到。不知不觉间,那个他当成玩物一样的女人,他只想与她共进退。要么求仁得仁,要么一同沉沦罢了。顾长钧想了很久。他缓缓闭上眼睛,许久许久才摆了摆手:“把人送回去,交由夫人处置。汪鹤龄,关押地牢。”汪先生眉头紧了紧,落云咚地跪了下去:“侯爷,求您不要让夫人知道,求您,奴婢宁愿死,求您不要告诉夫人。”顾长钧勾了勾唇角:“你这么在乎她?还是怕她知道你背叛她的事?”落云的哭声立即歇了。她不敢置信地,抬眼望着顾长钧。**花园里的声音渐渐低了,周莺阖上窗,叫秋霞点灯。门被推开,顾长钧周身携着寒气,垂头走了进来。周莺坐在炕上,缓缓起身,“不是说不回来吗?”顾长钧解了大氅系扣,抛在秋霞手上,一道朝内走,一道解袍子,“念着家中娇娥,急急跑回来了。”周莺跟在他后头,在屏风外止步。秋霞叫人端了热水过去,顾长钧解衣擦洗了一遍,赤着上身从里头出来,鬓上滴着水,周莺忙将架子上的寝袍递上去。顾长钧穿了袍子,顺势抱住周莺的腰:“听说你头疼了?为夫替你揉揉?”周莺耳际泛了红,靠在他身上,“没事了,我就是没睡好,又吹了风。”顾长钧拥着她朝里走,并排坐在炕上,“今年新任职,事情多,不回京了。已给家里去了信,你再别为这事烦恼了。”周莺抿了抿唇:“我也不回去,这样能行吗?”怕京城闲话多,又指他“不孝”。“有什么不行?”顾长钧抚了抚她脸颊,“我说行就行。”周莺迟疑道:“这几天落云……”“有吃的吗?”顾长钧伸了个懒腰:“宴上都是些甜兮兮的菜,没吃几口。”周莺忙道:“有,我去喊秋霞和尹嬷嬷,叫他们准备。”顾长钧点点头,目送她去了。**天快亮了,天边泛着蓝紫的微光。顾长钧早早起了身,没惊动周莺,带着北鸣朝地牢去。外院西北角,假山后移开门拾级而下,是一座没人知晓的牢狱。犯了事的人,在里面关禁,也在里头审讯。汪先生靠在前脚闭着眼,听见步声,他站起身,行礼:“侯爷。”顾长钧隔栏看着他:“这是头一回,对汪先生失礼、”他一向敬重读书人。更敬重他这个幕僚。汪先生撇了撇嘴:“侯爷怎么处置都行。”“值得吗?”“不值,也只有认了。”“你叫她在周莺身边,说是周莺勾引我,引老夫人震怒,是你示意?”汪先生苦笑了下:“不止,在陈家郡主被罗百益的人下药,是我叫她别跟着。老夫人带郡主去家里的道观,是我阻止她给你报信。”“你为什么?”顾长钧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