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折柳(占有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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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韩非最后几乎是小跑回了内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答案简单明了,他大约只是在回避那个最坏的可能性。 坏?其实也不算,若放在中原哪个君主没有妻妾成群,才叫稀奇。他小喘了口气,几乎是一瞬之间想通了为什么那群人要在谈论下任阏氏的时候提起萨仁公主。 韩非侧躺在床上,一颗心砰砰乱跳,只能强压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刚才卫庄没有朝这边看,许是没有注意到他,那样最好,最好是就当今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一会,外边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韩非蜷起身子,屏息听外间的动静,却听那脚步声在门帘处忽止了。 要是他今晚没有醒就好了,韩非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韩非最后也没有同卫庄提起那晚的事,他不说,而对方也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掀过了。 韩非说不上来心头庆幸和沮丧究竟孰者占了上风,但近来匈奴的事务确实繁忙,南边中原那头的sao动已渐渐得到了压制,卫庄亲自审了几个带头的将领,发现他们并非秦国正式的将领,不过一群鸠占鹊巢的草寇。 蒙恬尸骨未寒,北长城脚下就已出了这等事,不光是韩非,卫庄心中也是五味,他和蒙恬没有直接交过手,不过老单于却与之有过数次周旋,言谈中多称此子不容小觑。说到底,生后事没人说得准。 逼供途中,对方还供出了秦二世未死,先前那些不过流言,但草寇嘴里的消息真假成疑,众人只是一听,并不拿它当真。 然而两日后,一支意想不到的队伍却出现在了代谷冠口——竟是秦国在和亲时答应的粮草车队。 除去为首的引路车,和官吏的乘车,运送粮草的马车共二十辆,按规制正好是四百石。卫庄派人卸了粮草,在帐中接见了远道而来的中原使臣,正如韩非先前所猜想的那样,对方的品级不高,和上一位随婚车而来的不可同日而语。 使臣朝卫庄行了礼:“单于,按照当时的契约,千石的粮草这几日便将陆续送达。” 卫庄示意他免礼:“使节一路跋山涉水想必辛苦,今日便由匈奴为诸位设宴接风。” 使臣作揖谢过了:“还有一事,都道长兄如父,自长公主出嫁以来,陛下思念得紧,临行前特意令御膳房赶制了两盒宫中糕食,嘱托卑职呈给公主,聊表相思之情。” “既是秦王一番情谊,我便先替公主谢过了。”卫庄挥手唤来了亲卫从使节的手中接过了礼盒,“我派人安置了一处新的营帐,供诸位大人休整。” 午宴就设在单于帐前的广场上,这日的天气格外地好,万里无云。待众宾俱齐,卫庄换了身衣服才要出帐,一位亲卫赶上前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你是说,”卫庄挑眉,“阏氏不愿收礼?” 亲兵当即单跪下来:“卑职未敢擅入帐中,只见到了帐里的女佣,阏氏确实收了盛糕点的食盒,但……还转交给了卑职两样东西。” 卫庄:“是什么?” 亲兵吞咽了一下,抱拳道:“是一块玉璧,和一件……中原女人的衣服。” 卫庄看了地上的亲兵一眼:“那便按阏氏吩咐的办。” 稍早时候,他与韩非谈到如今中原时局动荡,虽然粮草不假,但这支队伍的来历却存疑,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卫庄原意是在宴中请韩非着便装出来,可韩非担心队伍中有人认出他,反平添麻烦,便作罢了。 卫庄在主座前坐落,朝使节道:“公主见礼甚是欢喜,望兄长在咸阳也多加保重。”他的目光一转,当即有人捧着韩非交代的礼盒从一侧走上前来:“这是公主亲点的回礼,有劳诸位转交了。” 使节双臂齐肩平举一礼,这个姿势只能看见脚下刚回青的草地:“单于抬举了。” 卫庄笑了笑,执起了手边的空杯却没有急着倒酒,只拿在手上把玩。一时间,整个会场上倏而静了下来,座上的匈奴将领们屏息凝神,假若单于手中的空杯掷出,四面暗藏的弓箭手群起而出,不留一个活口。 使节接过匈奴亲兵递来的锦盒时,后背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官服,他颤巍巍垂目看去,只见最上面的是一枚成色上好的玉璧,质如羊脂,通体剔透。而玉璧下压的是一件女子的曲裾,斜襟上精心刺了繁复的飞燕彩纹,一看便是宫中之物。 “卑职在王都素闻陛下与公主情谊深厚,”使节的喉结滚动,“今日幸而得见,方知传闻非虚。” 卫庄居高临下地注视了他片刻,继而将手中的酒杯朝桌上轻轻一放,身旁的仆人当即步上前来,为他满上了青稞酒。 宴会的尾声,使节自称需得尽早回宫复命。卫庄点头允了,没有多留。 这场午宴远比韩非设想的快,虽然从他来到匈奴算起,统共也没有经历过几次草原上的大型活动,见卫庄掀帘而入时还有些惊讶:“这是结束了?” 卫庄点头,坐到了他的身边:“作为运送粮草的使臣,他的任务结束了,没有多留的意义。” 韩非注意到卫庄少见地换了一身墨色的正装,腰间还佩了长剑,衬得人修长挺俊,比起中原的皇子王孙,又多了份难言的潇洒,是十二分的惹眼。 忍不住多瞧了两瞧,笑道:“若放在中原的宫中,可少不了一整套的流程。” “得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卫庄说。 韩非的眼角弯了弯,信口胡诌:“没三日三夜不成宴。” 卫庄看了他片刻:“你的嗓子好些了?” 韩非的目光一闪:“哦,我看几日前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卫庄也不去揭穿他前日夜里才尚能发各别几个音节的事实:“这哑毒在匈奴虽常见,却也要多休养,才不会留下病根。” 韩非应了,暗暗寻思找点什么搪塞过去,卫庄哪里不清楚他那点小心思,轻咳了一声:“说起中原礼节,我听说那玉璧原本放在礼盒底部,既是赠礼,为什么你还要特意退还回去?” “在中原,达官显贵间互赠礼品可谓稀松平常,”韩非说,“不过送礼和收礼也颇有些门道,尤其是朝中的贵族间讲究一个‘礼轻情意重’——” 卫庄扬眉:“玉璧在中原按‘薄礼’算?” “美玉价值连城,”韩非干笑了一下,“你觉得?” 卫庄一耸肩,似乎是在说这玉再美,还能拿来当饭吃?韩非一摊手,跟匈奴人讲不了这些,何况玉本身只是贵族们优渥生活的一个象征,按草原上的条件看,保不定这些牧民们看到中原王族们的寝宫又作何想。 “旧贵族中惯有收礼再退礼的传统,”韩非说,“因此假若送礼往往会挑两件,一者轻,另一者贵,好比骏马配美玉,绸缎配金樽,就是为了方便收礼之人后续的‘退礼’。” 他心知卫庄惯不爱这类中原的繁文缛节,余光一瞥,却见对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竟听得十分专注,无声地移开了视线:“不过今日退这玉璧,其实还有另一重缘由。” 卫庄:“什么?” “从前贵族男女定情时,男方往往赠以美玉,意指‘君子如玉’,”韩非顿了顿,“但用在兄妹之间,未免有些僭越,二世送也便罢了,公主却断不该收此礼。” 卫庄早知道中原的贵族们行事讲究,却不料到了这个程度,送个礼还要瞻前顾后不说,好容易送出去了,居然还千里迢迢给你退回来,很想顺势问一句“那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可他话到嘴边,又像是想起什么,生生咽了回去,转而问:“那你后来还在玉下加了一件锦衣,又是因为什么?” “在秦地,有这么一个说法,”韩非缓缓地说,“妾身如衣,年年岁岁,常伴君左右。” “衣服?”卫庄问。 “对,”韩非叹了口气,“女子的衣衫就象征着她们自己,如今‘公主’将锦衣归予故国,是在说今生或无缘重归旧地,只好借托衣裳一载相思,回到魂牵梦绕的故土了。” 卫庄看着韩非的眼睛,注意到在提及故园的时候,对方的眸子似乎黯了黯。他沉默了片刻,忽而说:“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11.2】 韩非当然有想说的,自那晚他看见卫庄半夜从萨仁公主的帐中出来,心中翻来覆去总想着那一幕,接下来几晚格外留意,才发现原来卫庄每晚都会在固定时间外出,至于究竟去了哪里,韩非没有探究。 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主动权,就算他所猜想的都成真,又如何呢?他当然不可能会去质问卫庄,他没有这份权力,甚至没有做这件事的立场。其实就算别人不说,韩非也从没真把自己当匈奴的“阏氏”看。 有时候被蒙在鼓里反而是一种幸福,韩非想。 “就要五月初五了,”韩非垂着眼,“往年这时候,我和我meimei一道过,我有点……”他好像难以为继一般,顿了顿才把话接下去,“……想家。” 卫庄被他眼底那抹愁绪扎了一下,伸手搭上了韩非一边的肩头,将人揽入怀中:“五月初五,是端午吗?” 韩非靠在卫庄的肩头,听到对方刻意放低的声音,心中却是一痛,只点点头,才要开口,却被卫庄止住了:“你的嗓子还没好全,有什么话,心里同我说就行了。” 韩非笑了一下,好像在一瞬之间明白了从前在宫中那些郁郁而终的嫔妃究竟是为了什么。还好,两人这样并肩而依的姿势卫庄看不出他的笑容的狼狈,心想道:“你知道端午?” “从前匈奴和北长城那带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卫庄握住了韩非的手,他的掌心很烫,满是茧子的手握上来有种难言的安全感。 “我听你之前说过蒙恬将军和他麾下的哨兵团的事。”韩非看着两人握在一处的手,钝钝地想,“和那有关吗?” “比那更早,真说起来算是我父王时候,不过也都过去了,”卫庄转头看向韩非,“你想回中原吗?” 韩非的呼吸滞了一下,两人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在卫庄那双浅灰色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样的一双眼睛……太清了,就像是草原上澄明的夜空。 他其实早已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韩非定了定神:“现在中原纷乱,回去也没法做些什么。” 卫庄看了他片刻,忽而说:“等族中一切稳定,或许我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韩非的嘴唇动了动:“去做什么?” “你是中原人,”卫庄笑了,“到时当然由你说了算。” 韩非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下一刻倏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对方唇边那点似有似无的笑。他内心深处始终觉得卫庄以后会找一个女人,或许很多个,这本是理所应当的,就如同中原所有君主所做的那样,否则子嗣从何而来? 没有单于会想要绝后,可韩非却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心眼很小,要他和别人分享一个爱人,他做不到。 然而做人不能贪得无厌的道理,韩非作为一个多年寄人篱下的亡国公子可谓再清楚不过,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卫庄的照顾,甚至于偏爱,实在不好再要求更多了。 韩非:“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那晚……” “当然,”卫庄看着他,“中原婚礼的规矩很多。” 韩非感觉他绷紧的情绪随时都像是要崩塌,伸手揉了揉额角,好借此挡住他的眼睛:“那时候你也说过让我原路回去……说派人送我到城墙脚下。” 卫庄的眼皮一跳,伸手过去摸韩非的脸,韩非僵了一下,感受到对方粗糙的手心擦过他的鼻尖,接着是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开口说话,想道:“我没哭。” “我知道,”卫庄摩挲着他的脸,韩非纤长的眼睫轻轻刷过他的手掌,有些痒,他低声说,“那时我不知道是你。” 是不知道是他,还是不知道他是个向导,韩非没有过问,只怕他一问就真的哭了:“那现在呢?” “晚上你方便吗?”卫庄答非所问,“我想请你去个地方。” 韩非:“去哪?” “到时我来接你。”卫庄说。 【11.3】 卫庄这次没有为使节的车队送行,虽然在草原上,就是二世本人来他也没有非要送的道理。但自那一仗后匈奴与大月氏两边摩擦不断,卫庄没坐很久,便又匆匆离开了。 韩非又在帐里看了会书,匈奴不兴文字记录,族人也多不识字,除了随和亲车队带来的一些书卷,并没有许多东西可供他阅读消遣。他略一思量,最后动身去了射场,也并非为了练习,只是觉得这样的好天气独自呆在帐里也无趣,倒不如出去走走。 他就是在这时候看见了那个传闻中的大月氏公主。 和风掠过大地,卷起草原上层层绿浪,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几个女人聚在行帐前的草地上唱歌说笑。 说来也怪,韩非从未见过萨仁,却第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他驻足看了片刻,忽想起那时卫庄说“萨仁”的意思是月亮,是大月氏族长的掌上明珠。 果然,韩非心想,这天底下的美人都一个样——一样地叫人见之难忘。 突然之间,他就失了去射场的兴致,正打算原路回去,却听到不远处一阵笛声。那曲声融在风里,拂过他的身畔,尾调空灵而悠长。 韩非一愣,关外不兴竹笛,莫非对方也是中原人?他循声望去,却没寻出究竟何人吹笛,回头的那一刻,忽而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萨仁朝他笑起来,她笑得很开,嘴角两个酒窝甜美,有种少女般的烂漫,整个人好似春风拂面。 两人的目光隔空相交,韩非一下收了视线,快步走入了帐中。中原讲究男女大防,草原上却没有这许多规矩,他先前怎么想的?天下美人一个样。 到了傍晚,卫庄果然如约来帐中找他。 两人骑马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地,韩非本就会骑马,不过是前些年疏于训练,这些时日在草原上没了礼制的拘束,卫庄笑称他策起马来已有了些匈奴人的意思。 这原是一句赞,韩非听了却不太能高兴得起来。他的嗓子快要好了,如今又有人一道骑马说笑,按说该是最开怀的时候,可他总想起那晚所见。 他可以在某些时候假装忘记什么哨兵向导,什么天造地设,但他到底没想忘记卫庄是单于,一族的首领。禅让制在中原都已然成了历史,更不说匈奴。 就算他刻意不去想,也会有各式各样的人跳出来提醒他,没有女人,何来的子嗣? 马儿跨过一条清浅的溪流,这些草原上的小溪都不长久,因一场骤雨而起,又于几日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之中。 他又想起了萨仁的那个笑。无论以多么严苛的标准看,对方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韩非突然有些沮丧。在匈奴,他并无所长。或许他合该回中原,就如卫庄一开始所建议的那样。 卫庄忽而停了马,韩非心有所思,略超了他半个马身,回头看去,卫庄说:“我们到了。” 这一整片都是开阔的草地,韩非没看出他们所处的这一处有什么特别,点点头:“下马吗?” 卫庄看着韩非:“你有心事。” 他的语气笃定,韩非不知该些说什么,下意识地伸手捋了捋额角被风吹起的散发,手背忽碰到了一件硬物,是当初卫庄送给他的白玉簪。他心中动了动,突然没有由来地想,还好草原上的女人们不戴簪子,否则要是哪天…… “哪天什么?”卫庄问。 韩非一激灵,这才想起两人间还有心灵感应,连忙止住了,摇摇头:“所以你今晚带我来是——” 卫庄看了他的眼睛片刻,才说:“你觉得呢?” 韩非大概知道了为什么当时卫庄对于永久联结这般谨慎,哨向间的心灵感应完全只能看到对方的表层想法,好比“今晚吃点什么”,可对于真正渴望的,恐惧的,以及想要守护的却统统一无所知。 说白了,爱人间若无猜忌,本也无需联;若有疑心,联了也白联。 卫庄作为单于,肯定受过精神屏蔽一类的训练,又或许他此刻当真什么也没想,韩非试图感应了半天,最后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本想照实说一句“我不知道”,可想到像这样只有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突然蹦出一句:“庆祝我的嗓子恢复了?” 天边的夕阳已至尾声,只留下地平线上一抹发紫的红色,卫庄一点头,长风吹起了他银色的发:“那就当是庆祝。” 韩非心中动了动,只觉得他那一眼很特别,像是有种不一般的情绪,可夜幕已降,他没能将卫庄脸上的神色看个分明。 就在这时,一阵渺渺的笛声忽起,韩非一下认出这就是他早些时候在帐外听到的那曲,喃喃道:“这笛声……” 卫庄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下了马,韩非便也收了缰绳,卫庄已经绕到他的一侧,朝马上的韩非伸出了手。 昏暗中,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显得尤亮,韩非迟疑了一下,握住了他递来的手。 笛声中,周遭的草地倏而亮了,点点荧光自远处的小丘而起,倏而汇成了整条莹润的光带,似潮水一般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卫庄在韩非下马时伸手一带,几乎是将人拦腰抱了下来。 韩非面上一燥,忽见草地上的亮光随着笛声缓缓升起,在半空连成了一条彩绸般的飘带,在静谧的夜色下幽幽发光,比九天的星辰还要夺目。 韩非这才看清那发出荧光的是种会飞的小虫,他少时曾见过异域的来客以笛声驱蛇,没想到这里还有能控虫的,他仰头看向空中飘动的“彩带”,荧光照在他的脸上,叫他想起从前元宵夜时,宫外燃放的烟火。 不过烟花转瞬即逝,这么一比,眼前点点荧光摇曳,又显得愈发可爱些。 卫庄没看那漫天的萤火虫,转头看向韩非:“你喜欢吗?” 韩非点点头,他的眸子被荧光点亮,似乎沉浸在那满目的光带里:“很漂亮。” 卫庄笑了,他最近少眠,无论精神气如何,眼底的青色却骗不了人,借着荧光韩非看清了他那双眼睛,心中又是一隐痛。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渴望这双眼只能看到自己。 可他没法要求,甚至退一步,连要挟的条件也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