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回路

    「欸，回来都不通知的，很不够兄弟耶。」蒋橙奕对钟沐仁说。

    「哎呀，不好意思，因为有点忙，还没时间找你。」钟沐仁一脸尷尬的说。

    「忙着追姚安啊？」蒋橙奕贼贼的笑。

    「你…你说甚么啊！」钟沐仁有点不自在。

    「姚安都告诉我了。」

    「是吗？你们还是一样无所不谈啊。」

    「只能这样不是？」蒋橙奕咬着吸管含糊地说。

    「蛤？」钟沐仁没听清楚。

    「没甚么。」蒋橙奕吸了一大口饮料，「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甚么怎么做？」

    「告白了、姚安知道了你的心意，然后呢？」

    「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而且她看他的眼神跟当年看着顏峻庭是一样的，还没上场我就先被判出局了。」

    「顏峻庭真是令人刻骨铭心，连我们都难以忘怀。」

    「当然，当初她为了顏峻庭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况且从小她的喜怒哀乐就放在脸上，见着她看着利振扬的样子，简直就是顏峻庭的倒影。」

    「那你要放弃吗？」

    「告白那天利振扬突然出现了，我想再找个机会单独和她聊聊，既然都已经走到这步，我想努力看看。」

    「嗯哼。」

    「是不是在想我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怎么会？比你费更多力气的大有人在，反正姚安现在也还游移不定。」

    「游移不定？他们不是很稳定吗？」

    「呃…」蒋橙奕尷尬了，该不该告诉钟沐仁，姚安不知该不该接受利振扬的求婚呢？

    「他们怎么了吗？快告诉我。」

    「没甚么，只是姚安就像以前一样啊，久了、陷进去了，又想抽身了。」

    「是这样吗？」钟沐仁一脸怀疑。

    「是啦是啦，你也知道，她心中对于爱情的不信任根深蒂固，太难抹灭了。」

    「其实，对爱情不忠的是她妈、又不是她爸，为什么她要不信任男人？」

    「你爸是不是男的？」

    「是啊！」

    「那就对啦，她的爸妈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分开，虽然她和你爸感情很好，但造成她家分裂是事实，况且她那么爱她亲爸，不捨的心情加上对mama的厌恶，让她根本就不愿相信世上有永恆的爱情，日子久了，其实根本就是为反对爱情而反对，也许她自己已迷失在关于信任这个死胡同里了吧！」

    「我曾经很讨厌秀慈mama，因为我觉得她抢走了爸爸对mama的爱，但是，她来到我们家后，爸爸比较常笑了，家里再度有了温暖的感觉，而且，我一天比一天喜欢姚安，每天能够看到她，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是，姊姊就像姚安一样，跳进了忠实这个死胡同，她觉得爸爸背叛了mama，所以对于秀慈mama她尽可能的任性，对于姚安她尽可能的找麻烦，后来，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讨厌姚安，只是为了讨厌而讨厌，最后，也不好意思对他们示好，只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生命中算是很重要的二个女人都这么固执，辛苦你啦！」

    「姊姊还好，姚安，我就真拿她没办法了。」

    「唉，是啊！谁能拿她有办法呢！」

    ************

    「没诚意？怎么在这？」姚安才进前院，就看到蒋橙奕坐在门口阶梯上。

    「想你啊，有男友不方便吗？」

    「怎么会，他今天不会过来。」姚安开了门，「进来吧！你不是有钥匙，干嘛坐在外面吹风。」

    「怕吓到你啊，等下你又以为是小偷。」

    「哈，也是。」姚安递给蒋橙奕一瓶啤酒，「怎么啦？说吧！」他看着她，没有接过啤酒，反而搂住她，她一头雾水但没推开他。

    「安，我无法想像你嫁人后，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呵，傻瓜，都还没答应要嫁你穷紧张个甚么劲。」

    「我有股直觉，你就快要离我好远好远了。」

    「不会的，你永远会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破坏我们的友情。」姚安也用力地抱着蒋橙奕。

    「考虑好了吗？」蒋橙奕捧着姚安的脸。

    「唔？」姚安一时没听懂。

    「求婚啊。」

    「噢，这几天没再提了，我也不想想。」姚安瘫在沙发上。

    「很累啊？」蒋橙奕帮姚安按摩着肩颈。

    「嗯，最近案子好多，赶得累死了。」

    「别累坏了。」

    「知道，我先去洗澡。」姚安走进浴室，蒋橙奕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

    蒋橙奕转不到喜欢的电视节目，不小心就睡着了，过了一阵子，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吵醒了他。

    「谁？」蒋橙奕从沙发探出头望向门口；姚安正好洗好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利振扬站在玄关看着他们二人；三个人形成了一幅尷尬的画面。

    「振扬，不是在香港开会？」姚安笑着上前亲了利振扬。

    「提早结束，立刻飞回来看你。」利振扬直接走进房间拿了浴袍为姚安披上，「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毕竟他是男人，还是注意点好。」他小声地对着姚安说，但蒋橙奕还是听得到。

    「我先走了。」蒋橙奕抓起车钥匙走向门口。

    「小奕…」姚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尷尬我可觉得尷尬，改天见。」蒋橙奕向利振扬点个头，「拜啦。」

    蒋橙奕走了，姚安看着利振扬，想着，爱情和友情是无法共存的吗？她不要，真的要选择的话，她会站在友情那边吧！毕竟爱情不完全可靠的。

    「你知道我爱吃醋。」利振扬的手拨弄着姚安的浴袍，浴袍慢慢地从她的肩膀滑落，「可不可以少和他那么亲密。」他靠着她的耳朵轻声地说，让她脸都涨红了。

    「振扬，我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认识小奕了，我们一起经歷过很多事，不要逼我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好吗？」姚安坚定的眼神和语气，让利振扬知道再讲下去只会把场面搞僵。

    「知道了，我只能学着接受酸嚕！」

    「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对不…」没说完利振扬就用手指遮着姚安的嘴。

    「永远不要对我道歉。」利振扬给姚安深深的一吻，「我爱你。」

    「我也是。」姚安温柔的回应着利振扬的深情。

    「我问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利振扬轻轻的抚摸着靠在他身上的姚安那嫩白的肌肤。

    「甚么事？」姚安故意装傻。

    「喂！淘气啊你。」利振扬把看着电视的姚安脸转向自己，「嫁给我。」他认真的说。

    「振扬…」其实姚安的心已经离不开利振扬了，但十年前的忐忑、十年后似乎还是存在。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利振扬拿出戒指，「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姚安红了眼眶，她看着利振扬诚恳的眼神，这时候好像不该再有那无谓的坚持及对爱情的成见，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项鍊般不断滑落，他盯着她等着答案。

    「别哭了，还没想好也没关係，我可以再等。」利振扬捨不得姚安哭泣。

    「分手吧！」姚安坐起身。

    「蛤？」利振扬慌了，「你说甚么？」

    「分手。」姚安背对着他。

    「安，不提了好不好，就当我甚么都没问过，不要这样。」利振扬紧张死了。

    「告诉过你不要太爱我，我不是结婚对象。」

    「但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那我们就该结束。」

    「为什么总要拒幸福于千里之外？」

    「有甚么证据证明会是幸福？」

    「…」利振扬无语，因为是无法证明没错，「不试看看怎么知道。」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你疼我、捧我在手心，但，就是不想要嫁你。」姚安拿起利振扬的外套及钥匙，走到玄关打开门，「再见。」

    「有必要这样吗？」利振扬不懂，明明就爱得刻骨、明明才和好，为什么又说分就分？

    「你的东西。」姚安把利振扬的东西往他怀里塞，把他推出门后，立刻关上门。

    「安…」利振扬从没想过他到这年纪，还会被女人甩，还被拒于门外。

    -游移不定的是心还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