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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隽秀的面上浮现一抹冷笑,然后又闭上了眼,灵气毫无保留地放出。争流拔出他的剑,剑光贯通两界,璀璨明亮,连绵不绝。漩涡扩大的趋势受到阻碍,停滞了一刹。天道投影跟随在安然身边,她偏首看了过去,目光在他眼睛的部位一触,下一刻,几方力量突兀加大。庞大的灵气,璀璨的剑光,神秘强大的天道意识,还有诸位大能的修为。漩涡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收缩,手腕粗细……拇指粗细……豌豆大小……直到只剩下一条缝隙。然而到了这一刻,不管他们如何使力都无法使它消失。安然掐指算了算,看向身旁的天道投影:“世界中还有诸神大陆的棋子。”或是知情的诸神大陆居民,或是不知情的星际世界居民。总之能瞒过天道意识和安然两方的搜寻,那便意味者事情还没有解决,接下来还有的磨。天道投影一言不发,看了眼累得起不来身的诸位大能,然后消失了。安然回到辛安然的身躯中,刚准备与争流离开,就见到令杜肖摇摇晃晃站起身,格外雪白的隽秀面容上挂着一丝冷笑,她顿住了脚步。令杜肖站在她面前。安然镇定自若地点头:“老师。”看看他的状态,安然一挥手,打了一道灵气给他,令杜肖惨白的脸多出一丝血色。令杜肖却丝毫没领情,盯着她沉声道:“出来。”安然疑惑看着他。令杜肖冷笑:“怎么,我这个师父的话不管用了?”当然不是,一份师徒名就胜过很多事情,安然一个眼神止住了争流,再一次自辛安然身体中走出。她一身素衣上流转着道韵天意,举止飘渺难以言语,不声不响,胜过人间万千风景,堪与天道争锋。令杜肖看不清她的容貌,正如看不清她衣上的花纹,一切都是道,道骨天成,境界不到,看不清,说不明。令杜肖神情沉醉,轻喃道:“朝闻道,夕可死。”安然:“……”她以为是来问罪的,谁知道是来悟道的?没敢让令杜肖参悟太久,她一挥袖,隔开两人之间的空间,一转身回到了辛安然身体中。令杜肖被打断,眉间露出不满,盯着安然,目光不善。安然淡淡道:“老师,你境界尚低,不可强求。”令杜肖好半晌才止住了不满的神色,冷哼一声,举步往外走。一朵莲花自他脚底生出,洁白的莲瓣缠绕着天道气息,护着他翩翩落下,回到观澜主星。虚空之中,安然直到他安全落地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对争流道:“我们也走吧。”再不去接小五,他该气坏了。南灵星,小五艺高人胆大,盘膝坐在精灵母树一片叶子上,身旁是仲茗。小五不肯走,但不知道仲茗是发什么疯,也跟着不肯走了,非要留下来。不远处突然传来空间波动,小五手下不小心失了力道,在精灵母树的叶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宿主!”仲茗看了那道划痕片刻,她也试过,但无论使了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它坚硬地不像是草木的叶子,而是某种新合成的材料。小五从叶子上跳下来,直奔安然,但在半途被争流截住了,手腕一转,将他往来时的方向扔回去。小五撇嘴,在半空翻了个身,凭空而立,朝争流做了个鬼脸:“小气剑!”争流抱剑而立,身上的剑气尤有残留,震慑着小五不敢上前。安然轻笑了笑,看向仲茗,温声道:“仲大人为何还不离去?”仲茗起身抱拳一礼,“抱歉,给大人添麻烦了,但直觉告诉我,如果离开的话我会更后悔。”安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也没有更多的表示,淡淡问道:“那你是想得到什么呢?”仲茗沉默下来,她凭着直觉留了下来,但具体要得到什么,却没有更多的提示或者想法,也许只是想多见见世面,接触她十岁那年失去机会无法踏足的世界。比如这次她就看到了有人能凭空撕裂空间而来,这就足够了。想了想,仲茗还是问道:“我想知道真相。”她抬头,目光坚定且锐利:“比如大人之前去了哪里?”小五摸了摸下巴,自半空中转过身,“这个呀,你之前为什么不问我?”安然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啊,是看不起他吗?小五总算体会到孩童身材的一点不足——容易被人小瞧。“我以为你不会说,”或者不能说,仲茗的答案却非他所想,小五闻言一阵错愕。“……好吧。”确定她说得是真心话,小五耸了耸肩,之前升起的一丝后悔转眼就被抛到了脑边,兴致盎然飞到她身旁,拉着她又盘膝坐在叶子上。“这是个比较漫长的故事,你要听我慢慢讲。”两人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专注,安然惊诧过后就放开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灵敏的人都能感受到,似乎有一场灾难无声无息过去了,即使有政府方面三令五申,还是有不少人偷偷回了自己原来的家乡,即使它与以前相比已经是面目全非。安然回到了观澜主星,令杜肖的表现一如往常,除了时不时看着她冷笑。那天除了令杜肖与她有师徒因果,冥冥之中认出了她,除此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免了她一场麻烦,不必立刻离开星际世界。一天令杜肖将一条师门命令扔到她面前,冷笑道:“好徒儿,该去干活了!”安然面不改色,将命令展开,她并不意外会有任务,天道意识所化的空间内,九阶大能几乎死绝,八阶强者也死了好几个,势力重新洗牌是必然的,哪怕他们还有外患没有彻底解决。她能歇息这一段时间肯定是令杜肖在外周旋,令杜肖虽然不忿自己隐瞒身份拜他为师,骗他几十年尽心尽力为她谋划,但到底未将她的名字从徒弟名单里给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