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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错,是一个月呢。”孟书言桃花眼红红的,“谢谢关阿姨。”他其实很害怕,但mama说他能好起来,他就不怕了。“哎。”关鲲凌又轻轻应着。这才是她的小主子,小小年纪已经比同龄的孩童成熟稳重许多。“我的脚没感觉,我还能走路吗?”他又小声问道,可怜巴巴。“能。”田桑桑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脸颊:“能的,言言,一个月后就能了。”“鲲凌,你去忙你的吧。你还有任务,接下来我能应对。”孟书言暂时好了,田桑桑猛地想起刚才的那个白净男人。关鲲凌站起来,不太放心,“桑桑,你们等我回来。千万注意安全。”“你也是。救援之中,慢一分钟都有人在死去。刚才的时间,已经有无数人错过了。你是他们的希望,很遗憾我不能帮到你什么。”田桑桑挥了挥手,认真道:“再见,我也等你回来。”“你错了,桑桑。前提是你和言言都安好。不然别人的命我不在意。”她的心太小,只能装的下主公和小主子。“只是,我违背了你给的任务,我回头了。”这什么话嘛。“感谢你回头。”田桑桑怔住,鼻头酸涩,愕然地看着她走远。“言言,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会,mama带你回去。”这里无人,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孟书言点点头,窝在她怀里,安静得不成样子。田桑桑抱着孟书言回去,想着要给他做个轮椅,让他每天坐在上边,不然很容易再伤到腿。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袋子,提前把一些寻常的东西装在里面,等会若是食品供应不足,也能装装样子。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坐在一群人的旁边。这些都是镇上的人,被救了出来,注意到田桑桑之前的动作,其中有个妇女说道:“桑桑,你儿子咋了?”田桑桑笑笑:“脚受伤了,暂时不能走路,只能我抱着呢。”那人顿时脸有哀戚之色。田桑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把手放在孟书言的头上。这样同情的目光让她不太舒服。“那他要成瘸子了,小瘸子。”妇女身边的小男孩童真地说道,眼神无形之中像把利箭。“不是瘸子,我mama说我会好的!”孟书言有些激动地探出小脑袋反驳,艰难地喘息着。“瞎说啥!”那妇女拉了拉自己孩子,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带着他坐得远了些。田桑桑不想和别人做无谓的解释,毕竟此情此景,大伙都心痕累累。日薄西山时,镇上的救援工作慢慢地接近了尾声,上面派人给每个幸存者发了个苹果,先垫垫肚子,待会儿会有厨师做饭,每人都能吃上饭。这其实是有点寒掺的,但现在国家的经济毕竟不太景气。田桑桑的眼眶热了起来,听着身边的人都在喊饿,她有种要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分享的感觉,可要寻个什么由头呢?暂时毫无头绪,只能作罢。孟书言正抱着那个发来的苹果慢慢啃,啃出了一个一个的小洞,咔嚓咔嚓的。难民似乎越来越多了,因为村里有很多幸存者,他们都纷纷向此处涌来,苹果不够用了。有几个刚来的小孩子,饥饿地瞅着孟书言的苹果。“给…给你们…”孟书言话还没说完,那高个的小男孩就抢过他的苹果,咔嚓咔嚓咬着。其他几个不甘示弱,作势要夺那男孩的苹果。“孩子们……你们静静,不要抢。阿姨这还有。”田桑桑不忍地看着他们几个,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橘子,几块糕点递给他们。他们有人快速接过,有人不安地接,有人不好意思不敢接了,有人接了之后,送上一个羞涩的笑容,“谢谢。”只听着那句谢谢,便觉是种圆满。孟书言也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177父亲田桑桑看着怀中已经睡去的孟书言,怎么看都看不够。自己儿子,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是可爱精致,干净像只小天使。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一个女人和几个军人发生了冲突。怕吵醒儿子,田桑桑并没有走得太近,而是用衣服给孟书言稍微盖着身体。她望过去,那个女人她认得,是秋嫂子,经常来她店里光顾的常客。“儿子,我的儿子啊!怎么会,你们不是说要救他的吗?不是说能把他救出来的吗?!”她身前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他死了。”“很抱歉,他死了。”他强调,像是一个冰冷挺直的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秋嫂子疯了一样扑过去,凄厉地控诉道:“军人,军人啊!连我儿子都救不活你们还当什么军人,他才八岁啊!有你们这样的军人吗!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偷懒,你们没有认真救我儿子,你们贪生怕死!不然为什么他救活了,我儿子却没有救活!”她指着站在江景怀身边的另个小男孩。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的头在流血,已经失去了意识,想必在地震中被重物砸到了脑部,失血过多而死。另一个小男孩运气则是比较好,只是身上被压了,把东西移开人就还有生机。这两个小男孩,有一个就是秋嫂子的儿子,正被江景怀抱在怀里了无生机。江景怀身后的队员们都无力地垂下脑袋,他们不想做辩解,这么一条稚嫩的生命在他们眼前流逝,他们也很难过。甚至还没有给他们抢救的机会。他们救回来的只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其他的人都是一脸哀痛,只有为首的男人,俊美的脸上除了蹭了些灰,竟是让人看不处情绪,而且很是面无表情。“你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当军人!不配当解放军!”秋嫂子看不过,疯狂地捶打江景怀,声泪俱下:“你说你抱歉,我看你一点抱歉也没有。”没有么?他不抱歉么?他不难过么?只是抱歉为什么要写在脸上,要他怎么抱歉?跪下去抱歉,还是哭着说抱歉。他不是第一次抱着尸体了,他曾经抱过一具最不愿意抱的尸体,那具尸体血淋淋的,饱受摧残。那具尸体是他的至亲。那时候他绝望无依地跪在硝烟弥漫的旷野中,又有谁来跟他说一句抱歉。那些凶残暴戾的人,从来不会说抱歉,就像这无情的地震一样。那是比噩梦还要凶残的折磨,那是每每晚上梦到时,都能让他流下男儿泪。“把孩子送下去吧。”江景怀转身,淡淡说道,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