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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他们、下这一场雨?——欺上瞒下?对了!我电光火石间生出了个念头:此处离我平时乱逛的几个酒楼不远,我曾在这边的巷子里听到过有人小声交谈——这里有个韩广川私建的火/药库!大郑历法严酷,对于火/药的倒卖更是严格监控,除了过年之时烟火所用,平时禁卖,属严控的军事物资。可黑市上仍是有火/药流通,价格极高,三哥曾经不知通过什么法子弄到过一点,并且告诉我,这火/药应该是出自官制,品质极高,官府有火/药的经手者向外倒卖了!我发现韩广川牵扯其中后,还没等得及告诉尚未归家的三哥,就遭逢此巨变,到现在才想起这档子事来。今日大军围城,炮火喧天,我便让这城中,也炸上他一炸!引得身后人接近了那记忆中的火/药库位置,我拔下头上玉簪“掉落”在门口,翻身爬上了远墙边的大树——刚刚坐定,还未等我喘匀一口气,身后追兵就显了身。“人呢?听动静就在身前不远了,怎么脚步突然没了?”有人问到。“怕不是躲起来了?追了这一路,她一直慌不择路地逃,怎么突然找地方藏身了?”听到这话,我才意识到一直夺路狂奔的是有多傻——我连藏一藏都没想到。“跑累了吧?一个小丫头,能逃多久?这几棵树上?或者是哪户人家的院子里?”“怎么可能进院子,这外面炮声阵阵,谁敢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开门?”我不禁惨笑,觉得自己还真是傻。我终于想起来自己可以躲起来后才发现,昌迟本就因我侯府事变而人心惶惶,加之如今大军攻城,哪里会有人给我个容身之地?我掉个玉簪在人门外又如何?这不说明我慌慌张张跑进了人家院子,反而更证明了我就藏在附近,想调开他们脱身!江盛秋啊江盛秋,你还真是被人吹捧的过多,泡在酒楼听话本儿太多,孰真孰假都分不清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了?你外租是郑国大将,你母亲一把长刀曾打的杨家长子半月下不来床;你父亲是郑国长平侯,你祖辈是郑国开国功臣、打下了这大郑大半国土!而你呢?文不成武不就,想着报仇、想在死前拉几个垫背的都像是在搞笑!我被自己的几句质问逼得通体凉透。我走神的这会儿功夫,下面这几个人也没什么动作。他们可能吃定了我就在附近,也不着急,也没开始搜索,甚至笑了起来:“大小姐,您也别躲了,您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家里人死了个干净,就算是跑了又怎么能养活自己?与其这么作践自己,不如干干净净地死了。”滚。我无声地骂了一句。我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尚且没有认输,岂能在刚刚明白过来的时候选择为了这“体面”而现身?只要能不和他们的意,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在大雨中冻得全身发抖,但也幸亏于此,幸亏这雨让我因恐惧而全身战栗引发的声音隐在其中。身上已经没有了武器,但还有一个火折子——一直用油纸护好并贴身收着,应该还能用。我扔在门口的玉簪终于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虽然不能让他们以为我躲了进去,但毕竟是个贵重的物件,对这些下等仆从的吸引力可不一般。这不,有人靠近了——我被自己逗笑了,觉得这么一来也够本了。本想着吸引他们进去盘查,让他们来一出狗咬狗,如果条件允许我再进去放一把火。如今他们是不会大肆盘查了,但只要接近——我冷笑着看了看树和院墙以及仓库的距离——这树真高,高到只要我能砸进去,就有希望点了这火/药库——砰!哈哈,一了百了!一步、两步、三步!“哈!我果然没看错,这是那小贱人的簪子!能卖多少钱啊!”如计划一般,他捡起了簪子,回身向同伴们说着。“是吗,我看看。”对,就这样,都过去,越近越好!我兴奋地注意着他们的行动。最初那人用内襟擦了擦簪子,对着月光看了看,实在是昏暗,于是又转身靠近了那门前蔽雨处尚燃着的纸灯——嗖。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但更像是幻听。毕竟瓢泼之雨中辨出着一线风声的难度实在太大——但是那还带着惊喜表情的护卫,就那样,慢慢倒下了——砰的一声。这个我听的很清楚。铁色的箭矢在身外尚留一寸。我真真切切地打了个寒颤。紧握的火折子掉下了树。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一箭只是个信号,只是个开始。有三五黑影从院墙上立起,迅疾而残忍——我看到短箭射出,大概只是片刻,那些追兵就都倒下了。没有反抗、没有呼喊。那些黑衣人翻到墙外,一一去试倒下人的鼻息,然后在脖颈上再补一刀——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杀人的方式。“是知州府兵,”有人翻出了他们身上的令牌,“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暴露了?”“我觉得不会。如果是有备而来,不会这么简单地被这门口设的简陋机关所伏。”另一人从府门上卸下个简单的小弩。我这个位置极好,看得很清楚。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才意识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精英并不是韩广川的人。更可怕的是,刚刚那场屠杀,不是早有的埋伏,仅是因机关被触动而临时起意的。那他们是谁?为什么城内会有这么可怕的势力?但这个时候我的多想其实是没有用的——我能在那几个追兵眼皮子底下隐藏片刻,却只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这群人眼前——充满绝望的——“有漏网之鱼!”目光一直在我这个方向扫视的那人很快注意到了我,向同伴示警的同时便向我举起了手——我想都没想,直接翻下了树。不,换个说法,故意摔下了树。反应及时,他那一箭尚未射出,我便跌在了地上。双手展开摊在身侧,表现出我没能力动用任何武器。我呕出一口血,咳嗽两声,庆幸自己的神志还算清醒。“是个姑娘?”那人估计是先震惊于这群人还“留有后手”、后震惊于我摔下树的壮举,再震惊于我的性别,总算是没有不由分说先动手。我没有力气说话,瘫在那里,看着两人接近,把我拽起来,再把手压在身后——跑了半天,人换了一批,我的境地却没变。“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不是坏人,他们是追着我过来的。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怀疑这群人里有人可以读唇语,因为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少帅,这里找到个姑娘。她身上没有武器,说刚刚那群人是在追捕她的。”少帅?哪支军队的少帅?我跟着抬起头来,看见那院墙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