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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会怎样,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了。这里,除了来往不认识的人流,便只剩下了他与她。谢府马车被大棚遮挡,先前众人悉数散去。成静唇边的笑意,便这样慢慢淡了下来。他认真地打量着她。杏眼桃腮,梨涡浅浅,樱唇娇艳欲滴,是个极美的美人。当真是世事难料。当年他无心解围所救的小娘子,如今婷婷袅袅地站在他的面前,败而不馁,就这样大胆地吐露心声。这一点,他倒是极为羡慕她。骄傲洒脱得令他也心生向往。他忽而低眸轻笑一声,抬手将她搂入怀中。少女的身子娇软纤细,带了一丝隐约的体香。她的发间携了一丝海棠香味,许是以海棠捣了药,染作香料洗发。他环紧她的腰肢,眸光从未比此时更加温柔。终究还是决定,向她表露心意。他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若决意心动,他便只会将心爱之人,快速收入怀中。她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随即,有些迟疑地,回抱住了他。大庭广众之下。或许谁都看不见。她甚至不想管别人看不看得见。她心跳得极快,手在抖,身子在颤,眼底忽明忽暗。他主动抱她了,她灵魂都快要出窍,宛若做梦一般。她抱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上方,成静忽而低低一叹。他的语气温柔而无奈,“好了。”她便松开手。成静放开她,又忍不住,抬手为她拢了拢鬓边碎发,笑道:“这回是我犯规了,碰了你不止一下。”他的漆黑双眸内泛着点点柔光,像春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谢映棠蓦地一笑,眼睛弯如月牙儿,“大人还可以多犯几次规。”他低笑一声,“留着日后再犯罢。”她心底一丝甜蜜化开,是说不清的开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明媚。正笑着,红杏那处却等不及了,已经过来唤人了,谢映棠忙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只是一步三回头,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因着开心,不仅仅眉开眼笑,连走路也活蹦乱跳了不少,委实不像一个累了一整天的人。子韶见谢映棠上了谢族马车,便也回来了。他什么也没看见,只瞧见谢映棠雀跃开心的小模样,不由得叹道:“翁主……可真可爱得紧,像……”他想了想,一拍手心道:“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可不是嘛,她笑起来时,眼尾上扬,眸光潋滟,勾人心魄如狐狸一般,方才离去的模样,又像只得逞的小妖精,只差一条狐狸尾巴摇呀摇的了。打这种比方已经够过分了,子韶自然不敢继续说下去,不过见成静没有又扫来那种冰冷的眼神,又自言自语道:“郎君可还记得,去年我们在荆州猎得的那只小白狐,可不是就是这样,毛发浓密,让人瞧着想摸一下,不过可惜了,白白让文将军要了去,给他夫人做了条围脖。”成静冷淡道:“噤声。”子韶连忙住嘴。成静眸子微暗,抬脚上了马车,便端坐在里面,闭目小憩。——像狐狸?他觉得不像。他倒觉得,她像他三年前养的那只尺玉霄飞练猫儿,温驯顽皮的冬冬,总是最为贴合他的心意。她望过来的眼神,紧张热切里裹着一丝顽劣一丝狡黠,还有两分悄悄的渴盼。就好像,非要他那般揉上一揉,亲上一亲,她便会立刻眉开眼笑。……总而言之,她像猫儿。像话本子里,修炼成人的小妖精。成静忽然睁开眼,皱了皱眉。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第32章失眠…成府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宅邸,成静下了马车,穿过游廊拱门,径直回了后院,途径那高墙边的一树海棠,他脚步微顿,抬眼看了看。不知不觉,垂丝海棠已悄然绽放,满树桃红鲜亮,绺绺倒挂,映着朦胧夜色,莹莹发亮。他倏尔敛目一笑,慢慢走进了书房。婢女已经提前沏好了热茶,连忙摆在桌上,再点好纱灯照明,便退下了。子磬见子韶回来了,拉着他到一边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这一日城外的热闹景象,成静倦于理会,敛袖端坐在案前,挑了笔架山上的一支狼毫,想练练书法,忽地就想起那日在谢府,伶俐狡黠的少女不由分说地要去了他的字,也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想到谢映棠,忽然念及她白日对他提及的事情,搁下笔淡淡唤道:“子磬。”子磬入内,问道:“郎君有何吩咐?”“近日朝中可有什么事?关于谢族的。”子磬沉思片刻,答道:“可是关于战事的?属下倒是知晓一桩。”“嗯?”成静转眸看来。“近日宋匀将军来信,他经打探获悉,胡人当初被郎君亲自率军击溃于夔关,很快便卷土重来,当初的将领碦吉尔布中流箭卧榻不起,随后不久,他便不治而亡。接替他的是蒙伽,蒙伽此人,性情暴戾,长于兵法,只是耐心不足,故前几日率兵围了新城,谢映展如今困守新城,顾及城中百姓,进退不得,粮草不济,只能等待援军。”子磬道:“新任刺史宗槐欲派兵就近从上庸支援,但如此一来,新城得救,上庸危矣。”成静沉思片刻,问道:“荆山何如?”“宋将军在信中说,荆山援军来不及。”子磬道。成静眸光微沉。宗槐畏惧谢族势力,必拼命救新城。先不说蒙伽此人深浅如何,新城是否可救,但上庸一旦失去,便难以挽回。舍二郎,还是赌一把?此战尚未在朝中传开,新城未败,二郎以骁勇著称,未必料不到宗槐想法。以他之硬气,愿不愿等别人来救他?谢太尉或许因此事烦恼。那么,三郎为何而烦?是担忧二郎安慰,还是因为别的?成静起身,抽出暗格中舆图,于案上展开,冷声道:“你过来看。”子磬连忙上前。书房内的烛火到二更方熄。成静折好舆图,将写好的信递给子磬,淡淡道:“将此信借暗桩交给宋匀。”子磬嘴唇微动,终是道:“……郎君欲帮二郎?”“不是帮二郎。”成静微微一笑,语气莫测,“此事,终究还是看他们谢族,我与其看上庸失守、天子震怒,不如看二郎班师回朝,届时又会有一场好戏。”他口中语气煞是淡静,子磬低头看了看手中信笺,忽而一弯唇角,“郎君颖达。”成静见天色不早,索性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