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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颤抖着,慢慢去掀开那头上黑袋。他忽地一怔,随即扭头看着成静,“你早就猜到?”成静冷笑道:“身形一样又如何,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会认不出?”说着,他亦翻身下马,快步向另一匹马走去。那些残留的胡人士兵见头领已死,俱下马瑟瑟发抖。成静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脚步不停,来到那马边,将马上麻袋慢慢抱了下来。他隔着袋子一摸,便知这里面确实是一个人。身体轻盈,体态娇小,也是个女人。他呼吸沉重一分,将袋子慢慢放下,解开封口,便看见一动不动的谢映棠。他目光霎时阴寒,慢慢顺着看了下去。她脸色苍白,眼睛上被蒙着黑布,嘴被堵住,双手双脚俱被牢牢捆起,勒出青紫痕迹。此刻倒在他臂弯里,一动也不动。他取下她口中堵塞之物,将手挪到她脑后,解开了那蒙眼系带。他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她双眸半睁,呼吸微重,就这样看着他。睫毛上沾着眼泪,她在看见他的那一瞬,两眼霎时通红。成静心尖蓦地一刺。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将她牢牢按入怀中。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谢映棠被他这样抱着,一瞬间百感交集。她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拥抱。他抱得如此用力,让她知晓,他亦深深地担心着她。她忽然哽咽一声。排山倒海的委屈后知后觉袭来,所有人前的淡定与从容顷刻间瓦解。那么多日的孤单与恐惧都未能让她落泪,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了,可以从容赴死,可以面对敌军的折辱,可以独自挺过一切。可她如何不怕不惧,她又如何没有弱点?她当然委屈,这种委屈在看见成静之时,一把不可收拾。谢映棠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哭得越发厉害,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却又顾忌着身边那么多人,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顷刻间打湿他的衣襟。成静眼眸漆黑,薄唇抿得死紧,心口猛地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他此刻方觉后悔,方才就不该一箭将那人射死。不千刀万剐,难以平他之怒。他抬手示意将士将剑拿来,用剑慢慢割断了她手脚上的绳索,再抬手将她抱了起来。这样一抱,忽觉她身子是这样的单薄,她这么多日,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他本想命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也可时时刻刻护着她,却未曾料到这一路上的意外。是他疏忽了这一点,害她吃了苦头。成静抿紧唇,冷冷吩咐道:“肃清襄阳城,清点人数。”说完,他淡淡扫了一眼迟疑着要凑过来的谢映展,抱着谢映棠快步入了屋。谢映棠被下了迷药,身子软绵无力,动也动不得。她被他平放在床上,她侧过头,就这样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成静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柔声道:“我在这里,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成定初说到做到。”谢映棠眸子里的水光霎时又凝聚起来。她眼尾轻轻一抖,细眉浅皱,露出痛苦的神情来,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下。他心口一窒,连忙又抱她入怀,低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尽管怨我罢。”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想摇头,脑子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力气。他不知她此刻究竟有多伤心,便只一味地这样哄着她。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她在他缓慢的低语中,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她只感觉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手腕脚腕传来清凉的感觉,好像刚刚上了药。身上力气渐渐回缓,外间夜幕深深,屋内只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昏暗。成静阖眸静坐,半靠在她床边。她慢慢坐起身来,被褥顺着雪肩滑落。谢映棠怔怔看着成静,仿佛置身于梦中。他睡着时,容颜干净清秀,浓黑卷翘的睫毛细密地压下来,白日眉眼间的戾气一扫而光,仿佛又是洛阳那个温润如玉的成定初。她目光微扫,盯住了他的薄唇。忽而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他似有所感,眸子霎时睁开,眼底寒光一现,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她吃痛,低低“啊”了一声,他又猛地收手,手臂一把缠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谢映棠一把扑上他的胸膛,手臂顺着往上一滑,搂住他的颈。贴得如此之近。成静低眼细细看着她。她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休息好了之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她的睫毛上还是沾着水,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泪眼盈盈的。仿佛即将哭出来。他心疼,低头亲上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眼,他冰凉的唇摩挲着她的眼皮,忽而低叹,“我都知道了。”她微微一怔,身子僵住了。他闭眼,手臂将她抱得死紧,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哑,“我听人说了,若非这些日子你用计拖延时机,我亦救不下襄阳。”“原来我成静之妻,拥有这般的胆识和智谋。”他暗暗咬牙,手抚上她的脸,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对不起。”她摇头,低声唤道:“……静静。”“做静静的妻子,是委屈了你。”他道:“我如今对你承诺,将来若再让你独自面对这般绝望境地,我必不放过自己。”她摇头,手臂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不需要!我若活在你羽翼之下,我亦过意不去,能替你分忧,为你拖延住襄阳,我该庆幸才是。”若非她误打误撞滞留襄阳,无人能拖住襄阳,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分偶然,换来的不止是她的苦头,亦是大局的挽回。她该庆幸才是。谢映棠闭了闭眼,忽然慢慢松开他。她跪坐起来,抬眼瞅着他,眼底的光慢慢汇聚起来。她抬手解开衣裳的领口扣子,忽然道:“静静想我吗?”成静眸子霎时一黯。她伏低身子,微微伏跪着,伸出一根小手指探上前来,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他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嘴角轻轻一搐。她眼底光愈盛,带着他的手,让他渐渐guntang的手掌落于她的酥胸之上。她垂眸,声音低低的:“静静,我想你了。”他忽然探身上前,她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便被迫往后倒去。她的发散在床褥上。她依旧毫不避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