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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你对我完全失望之前对你说,我们结婚好吗?”唐辰睿很少这么大段大段地讲话,以至于不止是席向晚,连旁边的邵其轩等人也像是被他吓住了。夜晚十二点,钟声响起,第二天来临,迎来一句拒绝。“不好。”众:“……”大家看得一把汗水,席向晚就是席向晚,连拒绝都这么果断,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甚至连女人常用的那种‘我需要再想一想……’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她都不屑用。“这样。”相比众人的惊讶,唐辰睿反而很平静,好像已经预料过了所有的结果,更坏更差的结果他都能接受。“那就没办法了啊……”唐辰睿收起钻戒盒子,忽然顺手一抛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看得围观群众心跳上下震荡两百八,刚才那钻戒价格不小吧……邵其轩刚想上前安慰他‘你不要难过,男人受点打击很正常’云云,却没料到唐辰睿忽然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又是一枚精致璀璨的铂金钻戒,和前一款的款式不同,是全新的样式,唯一相同的是气质,低靡的奢华。席向晚看着他,虽然近在咫尺看不清他的样子,看不清他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形状什么样式,但耀眼夺目的光芒仍然让她猜得出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你干什么。”唐辰睿微微一笑,对她讲:“向晚,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曾经身受情伤时他也想过的。若当初他不动那一念之仁,任凭她在她的世界里沉浮跌宕,他会不会比较幸福?若她始终不懂得对他回应,没有一遍遍找他,对他更淡漠一些,他会不会最终对她失去兴趣从而比较幸福?换言之,若不遇到她,他会不会较现在更幸福?换言之,若是他和从前一样没有爱上一个人,他会不会较现在更幸福?换言之,若是他今日寻一个其他女子娶了,不特别爱她,亦不特别不爱她,他会不会更幸福?不会,不会幸福的。特地跑去香港工作,以为自己已经走得够远,但每一天醒来,都会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身旁,想要搂她入怀。新闻发布会上见到一个提问的记者笑起来像她,仍然忍不住看多一眼,多回答一些,就好像在和她说话一样。你看,其实逃到哪里也没有用,只要你过不了自己这关。唐辰睿握起她冰冷的手,温温和和的声音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低空飞行。“十二点过了,刚才的求婚是在昨天,你不答应是你的事,我不死心是我的事,所以今天仍然想对你说,嫁给我好吗?如果还是失败,那就明天继续去买新的求婚戒指。”46、求婚(3)唐辰睿一番肺腑之言伴随着两个价值不菲的钻戒一起砸出来,虽然席向晚脸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确实被震惊到了,犹记得年初时她的新年愿望是‘让天上掉金子下来砸俺吧,把俺砸昏过去也米有关系呀~~’,没想到年末的这一晚居然真的实现了。然而这种实现,却让人更为难。向晚忽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戒指,淡淡地问:“这个……是什么形状的?”唐辰睿沉默数秒,脑中豁然醒悟,然后渐渐变了脸色。戒指上的花型字母XXW,是她的姓名首字母,简洁明快,室内灯光通明,这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不认识。除非,是看不清。唐辰睿抬手抚过她的眼睛,长长的眼睫之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咋看之下与以往无疑,非要在近焦之下才能发现她眼中已经失却的光芒。她什么也没有再说,但他已经全然明白。唐辰睿抿了一下唇,然后忽然开口。“出去。”“??”唐辰睿转身面对一旁的邵其轩和韩深,重复道:“你们出去。”于是,都出去了。席向桓看了一眼向晚手中拿着的那一枚钻戒,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也静静地出去了。关上病房门的一刹那,恰好看见向晚被屋内的那个男人用力搂进怀里的画面。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关上了门,转身离开了。其实早就该明白的,唐辰睿当真是说到做到的一个人,说了不会放手,就是绝不放手,不会再给其他人任何的机会。……屋内只剩他和她两个人。唐辰睿抱紧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眼睛看不清……多久了?为什么不说。”“其实不说才是对的。”“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喜欢你。”席向晚唇角一翘,虽然视线一片模糊,窗外漫天星光都连成了一片,但心里这一刻却反而真正心明如镜。“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微微笑了下,缓缓开口:“……唐辰睿,Litost,你比我更懂。”Litost。这是一个很难翻译成其他语言的捷克语,它的第一个音节是重度长音,读起来让人想起幼犬的哀号。米兰昆德拉曾为它痴迷,给出了一个精准的定义:它是人们突然发现我们自身的可悲境况后产生的自我折磨的状态。“一觉醒来,我就发现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得见,却看不清了,再怎么睁大眼睛仔细去看,也没有一点用处……”小时候也不是没有读过海伦凯勒的故事,那时候也曾经意气奋发地大声朗诵过‘给我三天光明,我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长大后当上了检察官,也不是没有读过潘再清和范广印的故事,0.01和0.02的视力都可以奋战在检查一线,她也曾壮志酬酬地表示‘要学习先进!要向人歇眼不歇的境界靠拢……’却未料到一语成真,现在她真的成为那样境地的一份子了。这个病,治不治得好,很难说,如果治不好,那她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如果恶化,那就更糟糕。这种情况下她能怎么做呢?真的要像前辈那样,从此无心爱沙场,任它放大镜随身带?“唐辰睿,我今年二十六岁。”这句话一说出口,眼泪忽然就下来了。或许是她还不够有好定力,人生才走完二十六年,往后的日子这么漫长,她没有那个心力可以说服自己依然能够在模糊的世界里坚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