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樱桃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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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樱桃汁
———— ———— 没有再多修养几日的侥幸。第二日文丑便带回西凉游师逼近的消息。销毁洞内的痕迹,你与他扮做投亲的流民,辗转几日,终于到了黎阳。这里南拒黄河,西傍太行,一路都是韩馥的冀州守军,不怕西凉军的sao扰。 当下的黎阳县令也是绣衣楼密探,河道里隔三差五泊着经鄄城出海沟通广陵的商船,驿道里也有第五家族为首的行商马队,平日转运货物、游民丁口,还有机要物件。 自你入住暗庄据点,文丑就离开了。他本负着结交冀州各路势力的重任,袁绍还在河内等着他回禀,耽搁了这些时日,不能再停留。临别时,你略作沉思,送了他一只赤腹尖喙鸢,让他可直接向你通禀信息,不需经手鸢雀两部。那人流转眉目,眸色熠熠,噙了意味深长的笑,说要不要他绞节辫发留下以示忠心,被你扶着额送出书房。 再过了两旬,你方动身返航。傅融与阿蝉早早得了鸢报,已赶来随护十来日。小鸦九死一生,总算保了半条命归来。一则劫后感慨欣喜,二则关中暗流涌动、群雄逐鹿。虽日日被傅融皱眉催促,你还是在黎阳盘桓了这么久,养着伤,也处理公函,遥控广陵屯田开渠城防诸事,最紧要,或明或暗接洽河朔四州与河内洛阳的豪族军将。 眼下船队泊在大野泽,渔火点点,月涌湖澜,星垂平阔。你靠着主卧舱的舷窗,看四下渔火点点。不远处,新渠接连,墨蓝的天幕下豆麦青青。到底是中原,地利人稠,能士众多。但这秧禾还能不能安然长到今秋,尚未可知。 邻船人声喧延,转运中的民丁妇孺似乎放松了下来,哀漠里生出更多活气。想着傅融账册里每日朱笔记累的耗损,你揉揉眉心,无奈一笑,希望能熬过这大半年,天公成全,陈登张超那波人不负所望。 谈钱哎,果然让人平静。脸上红潮渐退,方才的旖旎,也同空气中的朱栾香慢慢飘散。你抚着昨日与傅融做的碧螺手串,脑中交织贾诩与第五天的鸢报,低语:“是鬼吗?还是……能变成我的鬼?” 夜风愈凉,你探身关窗,甫一碰窗棱,肩侧墨影飘过,手背被更大一只手掌覆住,窗盖也被顺势关上。 你头皮发紧,右手瞬间拔出匕首,疾旋身后,还未及看清,虎口震麻,玄铁匕身无声砸到靠枕。刚要踢向对方要害,发丝飞扬中五六份封泥完好的信件挡在对方脸上,也生生刹住你的脚劲。 “殿下已恢复得这么好了,天下幸甚。” 文丑!? 你睁圆了眼。信函下移,露出那张总让你觉得戏谑多于礼节的笑脸。 阿蝉呢?怎么听不到有人潜入? 呃……是了,方才傅融在,你让她去茶室里休息…… “楼……楼主?绣球闹着要吃蛇炙了。” 门外传来阿蝉冷静如故的声音,只是用了暗语。 一身黑色的夜行装,文丑并未带着惯常的兵器,把信函放到你手边长案。 “别理它,塞些麻籽和甜瓜到槽里。” 你也回复阿蝉一切安全,顿了顿,“你去船首看看邻船那些人。” 说完耳根一热,这前脚后脚的…… “……诺。” 理平罩衫正坐,你拿起温热的茶盏,慢慢品茗,等她走远。文丑挨在你左侧箕踞而坐,很随意地双臂往后支着。 “茶?” “谢殿下美意。” 他转过头,虚虚枕在右肩,“这苦叶子,是贵人文士的雅好。末将是粗人,梅子酒樱桃酿就甚佳,若是那稀罕的蒲萄酒,就受宠若惊了。” 余光扫在你案上的琉璃杯。烛台下,半杯果汁晶莹芬芳,是暖棚中樱桃压的。 “只有茶……那个喝过了。” 你用银刀去了封泥,低头展阅。这些竟是河间三个大豪族的盟书、冀州两员要将的示好结交信。 “如何?” 他头挨得更近,长发都扫在你左臂,笑吟吟的热气快扫着你左肩,“可当得殿下赏一口?” 你睨了他,埋头细辩那些笔迹、印信、条款。他径直伸臂,拿过琉璃杯, 自自然然往下饮。 “你失踪了那么些天,袁绍没有疑问?” “本就是秘密任务。二公子放出去的谋士说客,两月没音信都不稀奇。” “顿了顿,他睫毛慢挑,笑意愈浓,“怎么,殿下关心我?” 你转过头,“你现在,是绣衣楼的人。” 唇际微启,他要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只是啜了一口果汁,薄唇抹了一点樱桃的艳,倚着你书案,烛光下殊色非常。 你心跳漏了一拍,目光移回密信。不出所料,五人里四个不是袁氏的门生,剩下的张氏……“用了雀部发你的那些传闻?” “是。也难怪那么多人觊觎这楼主之位了。也不知……” 文丑挨得更近,视线落在你脖项和锁骨。“属下与颜良的传闻册子有多厚?” “不厚不薄。再薄些,我也不能放你们进来。” 大半脑中斟酌着那些盟书的要价,你颊上微热,身侧的体温与呼吸存在感过于明显。你顺了顺散着的头发,遮住未退的吻痕。 “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他头又快枕到你肩膀,偏要看清的样子,“也许你一问,我就说了呢……” 邀请的意味太过明显,泉池边放纵的画面倏然涌上来,初歇的春潮又被搅翻起波浪。 把信函暂放到隐屉,你侧过脸,升了温的呼吸扫过他下颌。夜行衣没有珠饰,那颈侧的伤痕露出来,赤褐色,一指来长,很平直的线,极快的速度下被割破的样子,给如画眉目,划出冰凉危险的注脚。 “还想知道长公子的事么?或是,二公子?” 他鼻尖蹭过你发丝,热气晕红了你颈根。 你指腹落在那道疤痕。细蛇般,蛰伏在平滑的皮肤,触感微凸,温度比周围低一点。他目光一凝,僵了僵。 “想知道这个。” 近在咫尺的呼吸放慢,他没回答。等你手掌后退,他微凉的额头终于贴在你发烫的侧颈。右臂环过来,虚虚停在中腰。“乱世么,谁没个刀疤箭眼的?” “对一个人,每一道都是刻骨铭心的境遇。” 他轻声笑了笑,“殿下是又在心软,还是好奇?或者,想拿捏住属下?” “……大概都有吧。” 手臂收回,肘部触到他手背。腰上的压感加深,隔着两层单薄的绢帛,大掌的热度印入你肋下。感知你起伏愈显的胸脯,掌心与指腹的热度开始逡巡,从后腰摩挲至小腹,揉扯裳带,碰到中心的带结,弯了长指,压入下方的脐眼,一遍一遍,同他落在你锁骨上的吮吻。 你已无法保持正坐,往后一倾,手臂撑在身后,左足衣都踩到他膝盖。偏过头,酥麻的痒意,从颈侧与腰腹蔓延,穿透了脐眼,刺入后脊骨缝。 体魄高大精健,却缠成附骨的藤花,右臂箍紧你腰肢,发辫绕搅发丝,薄唇印了你脖上的吻痕,喘息着,夹住你左足,缓慢地挺胯,顶着你脚掌。 “唔……为什么没选袁绍?” 比男子纤小的脚掌,踩在他隆起的腿心,被坚硬的杵形和胀圆的囊带挤压。孜孜不倦,足弓被顶撞得更加绵软,潮闷,趾缝都沁了汗。“不是很器重你吗?还是因为我是女人……嗯唔——” 终于扯散带结,文丑埋入乍露的春谷,根本没留下让你着凉的时间。五官的棱角灼烫温香软玉,唇齿拉扯心衣,没扯下。他一顿,摸索着,右掌抚摸你脊背,找到了另一处带结,解开了。薄唇抿住吊带拉下,齿尖刺入半峰皮脂,因了衣袍的遮掩,吸吮得更加用力。听着你压抑的呻吟,把你大半身子拉扯入怀中。右掌寻到你乳根,左掌探入你臀股,收了力道抓揉,温柔又肆无忌惮。 等你嘶着气低声喊疼、捶他肩膀、痉挛踢腾他腿心,文丑才停下。猩红眼眸锁住你,喘着粗气,清越的嗓音暗哑得厉害,“货与帝王家么。卖给殿下,不是更省功夫?” 抚着你捶抵他肩膀的手掌,拉过来细碎地吻,“二公子那双手像殿下,执过牙箸、箜篌,握过强弓、帅印,却没被烈火炙烤、撩出水泡烂皮、扯住末将的甲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