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为患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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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为患 作者:朵朵舞 晋江vip2023-09-25完结 总书评数:11818 当前被收藏数:12532 营养液数:25021 文章积分:185,544,800 文案: 卫姌的上辈子:婚前落魄士族贵女,婚后无宠无爱门阀贵妇,十年没能捂热丈夫那颗心,原来不是他天生铁石心肠,而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卫姌觉得没劲透了,你早说啊,白瞎了她十年美好岁月。刚在她决定以后要随心所欲自在过活的时候,突然遭遇横祸死了。 获得重生,卫姌没兴趣再去捂热一块石头,为了躲避这桩婚事,她穿上男装,顶替了过世胞兄的身份,打算舍弃女儿家感情,为家族振兴贡献一份力量,等等,怎么身边的人个个都像断袖? 男主:吾日三省吾身,吾看贤弟心乱乎?吾是断袖乎?吾该下手乎? 预警,预警,预警(此处重要,请观文前先看) 1、在意c不c的,赶紧关文逃走。 2、作者土狗,文风古早。此文女主万人迷,男主前期海王,后期忠犬。不喜者赶紧关文逃走。 3、仿晋,经不起考据,在意者赶紧关文逃走。 4、苏与狗血齐飞,不适者赶紧关文逃走。 正所谓,美人如玉,公子无双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重生 女扮男装 爽文 正剧 纸片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卫琮(卫姌) ┃ 配角:桓启(卫钊),那些疑似断袖们 ┃ 其它:《无限世界的纸片人活了》已完结 一句话简介:重生之后换个赛道,女扮男装 立意:上辈子不如意,这辈子换个起跑线 第1章 不甘心 夜色低垂,新月东起,三元观的正殿内烛火如豆。 谢家婢女宝绿手持油灯缓步进殿,看向供案前坐着的女子。那是个美人儿,二十五六的年纪,上着窄身孺杉,下头一条曳地的折裥裙,她歪歪地坐在蒲团上,要说恭敬谈不上,只微微抬头,端目仰视供案后张天师塑像。 宝绿道:“娘子,夜深了,房间已经收拾好,尽早回去歇息吧。” 卫姌侧过脸来,她肌如白雪,鬃若堆鸦,在那昏暗的灯火下美丽姿容让殿内仿佛都亮堂了起来。她的身上别无饰品,发髻上簪着一朵橙黄的秋菊,清早折的花,此刻花倦叶疏,黯然失色,但在女子的发上却残留几分楚楚韵致。 卫姌坐直身体刚要起,久压的小腿酸麻让她又跌坐回去,宝绿赶紧来扶。手摸到袖下腕骨瘦削,只手可圈,她心下一酸,劝道:“娘子保重身体。” 卫姌站起后,从手腕上褪下一圈玉珠,双手托着,恭敬放置在供案上。 宝绿讶然,“娘子最爱此物,怎做了供奉” 玉珠的品质一般,在谢家这种顶级门阀里根本不算什么,卫姌日夜戴着不肯离身,十分爱惜,今晚却一反常态,把玉珠放到了供案上。时下道教昌盛,诸多士族都信奉天师道,谢氏也不例外,这次阖府来到三元观,就是为了听观主讲经。天师道的规矩,放上供案即为供奉,不得取回,不然视作不敬。 卫姌手指轻轻在玉珠上抚过,“这是娘亲留给我的珠串,如今三年孝期已满,供奉天师,为我娘求个来世安稳。” 宝绿道:“娘子孝心,卫老夫人泉下也能得知。” 卫姌轻轻摇头,睫羽低垂,让人瞧不清脸色。 外间风声如诉,轻轻叩打窗扉。 宝绿正欲扶卫姌回房,只听到她轻声问:“白天观主所说道法神妙玄通,你信吗” 宝绿毫不犹豫道:“婢子信。”她看了眼供案,“娘子可是许了愿婢子刚才听说,郎君明日就要到了……” 谢氏郎君谢宣,世间少见的翩翩郎君,名传天下,无人不知。 像谢氏这样的江左高门,历代皆有出色子弟,谢宣就是这一辈里的佼佼者,年纪三旬不到已经身居高位,为吏部郎,深受天子信赖。 宝绿身为谢家婢女,提起谢宣语调也稍高了些,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但她说完,转眼看到卫姌一脸冷淡的神情,心下咯噔一声。 “娘子……”宝绿嗫嚅,想劝说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偷偷瞥了眼卫姌,心里无比纳闷,娘子这样世间罕有的美貌,为何郎君丝毫不为所动,夫妻两个从年少成亲到如今,都已经快十年,却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卫姌面无表情,在听到谢宣明日将至的消息,甚至还拧了一下眉头,隐隐透出不耐。 曾经知道他的消息就会展颜,但那份感情在这些年里早已经被消磨地点滴不剩,如今在听到他的名字心中难起半点涟漪。 原应是这世间最亲密的连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卫姌微微垂了眼,想起刚嫁入谢家的那段日子。 谢宣美词气,有凤仪,在高门弟子中亦是出类拔萃,是她托付终生之人,她怎会不动心。谢氏不比卫家,在会稽的主宅人丁兴旺,如盘根错节的老树。她是高嫁,初来乍到,谢氏门第显赫族人眼高于顶,不知道多少人轻视她。卫姌除了随嫁的丫鬟并无亲近的人,所受委屈无处倾诉,背后不知偷偷流了多少次眼泪。 在她眼中,谢宣是芝兰玉树般的君子,不通俗务,所以未曾向他提过一句。况且自成婚后,谢宣的态度不咸不淡,两人相处犹如陌生人同居一屋。她感觉到他虽然就在近旁,却好像依旧隔着很远。 这也并非是错觉,婚后不久,谢宣接到朝廷征召。他未及弱冠已经按九品中正制评为三品,被征召入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前两次都被他拒绝,但这次谢宣决定应召前往建康。卫姌也暗自高兴,只盼跟随他离开主家去过简单些的日子。 谢宣却告诉她,他要只身前往建康,让她留在会稽照顾母亲族人。 卫姌心凉了半截,第一次弱声央求他,说想随他一起前往建康。 谢宣道:“我初来乍到,朝中局势诡谲多变,恐无心顾家,你还是安心留在家中,等我消息。” 他神色温和,决定却不容更改。 这一走就是三年。卫姌每月给他寄家书,告知家中事务,也大胆袒露心迹,倾诉思念。谢宣回者寥寥,书信中言辞平淡,从无一句关怀私语。卫姌也并非傻子,哪能不明白,谢宣对她并无情意。 那时她还年少,心想这是相处时日太短所致,只要她体贴关怀,总有一日能叫他软化。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谢宣又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铁石心肠。 可叹她坚持数年如一日,却成了谢氏的笑话。 谢宣也曾几次归家。卫姌总是温柔小意体贴相迎,从不曾露出丝毫怨怼。 那次谢宣回来,这是两人成亲的第六个年头,卫姌在廊下听见谢氏女眷议论。 “你看她这两日装扮得如穿花蝴蝶一般招摇,生怕别人不知她是谢宣夫人。” 旁边有人嗤笑,“任她如何花枝招展,在郎君眼里也如同敝履。” 卫姌并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但这一刻仿佛是心底最隐秘羞耻的一层布被人捅破,她愤怒之余,心底漫起的确是委屈和寒意。她站在树下,任由泪水淌满脸庞。不知多了多久,她忽然瞥到谢宣站在不远处假山石旁。抬眼看去,谢宣隽拔不群,经历过官场周身透着清贵。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卫姌已经记不起当日的心情,到底是羞愤还是心寒到了极致。 只是那时开始,她彻底明白,谢氏郎君的心可能真是玉石做的,寒彻冻骨。 她对捂热石头再没有当初的热诚,家书依旧,只是再没有往日倾诉衷肠,犹如例行公文。又过一年,卫姌听闻江夏附近发生蝗灾,有流民作乱,她不由担心母亲。自她出嫁后,母亲离群索居,与族人相隔甚远,家中只有几个老仆照料。 江夏会稽相隔千里之远,她忧心不已,写了一封书信托谢宣联系江夏官府士族,多加照看她母亲。书信出去月余,还未收到回信。卫姌收到族人报信,母亲所住老宅被流民攻占,乱中误伤致死。 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随后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半年。 无人知道她已心如死灰,再无半点盼念。 谢宣从建康回来一次,押了个小厮同来,说就因他擅作主张把书信搁置一旁,这才耽误了大事。 卫姌黑幽幽的眼眸在小厮身上转了圈,只淡淡说了句,“那就处死吧。” 谢宣愕然,恍若从未认识般看着她,“他虽犯大错,但事前并不知书信内容,非是故意,罪不至死。” 卫姌冷冷一笑,不再多说半句。 她已看透他,不愧是谢氏新秀,对族人温和宽宥,对不在意者却冷淡至极。她恰巧就是他不在意者,而小厮还姓谢。 时隔半月,那小厮死于街边争执,被醉汉连捅数刀,血染红了半条街。 这时谢宣还未回建康,急匆匆来到后院,神色冷肃,一进门,瞧见卫姌低头抚摸着一串玉珠。那是卫氏从江夏送来,说是找回的卫老夫人遗物。 卫姌朝他望来。 她容色冰冷,眉宇间倦色淡淡,更有一抹利刃般的寒意。 两人相隔不过几步,却像隔着千山万壑。 谢宣又回了建康。卫姌连家信都懒得再写,时而邀约相熟的妇人,或杯觞路酌, 或弦歌行奏,享受高门士族女子该有的恣意畅快。 就在前不久,家中侍婢整理旧书,将谢宣特意提及的孤本挑出防蛀晾晒。有一本被抖落在庭院里,当中夹着的纸笺恰巧飘在卫姌脚边,她弯身拾起,纸上一串娟秀字迹,下面还有谢宣亲笔题注。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婢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原来这就是谢宣无情的根源,他已心有所属。卫姌嗤笑一声,将纸笺抛开,扬长而去。 他无情,她亦再无意。此时她心中所念只剩下诚心供奉天师道,不为别人,只为母亲求一个安稳来世。 殿内烛火摇曳。 宝绿被窜进门缝的风吹的一激灵。 卫姌抬头看着张天师塑像,油灯冒出的青烟徐徐上浮,飘至神像脸前,模糊了天师眉眼间的威严,倒显得有两分慈目。他俯视下方,目光悠远。 卫姌恍惚出神,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声音从亘古传来。 “你想要什么” 卫姌沉寂苦索的心微微悸动。 “我不甘。” 那个声音沉默,似乎在等待着。 卫姌眼中泛起一层湿意,她已没有至亲,没有亲眷,没有真心挂念她的人。 她的喜怒哀乐无人在意,她的孤寂,怅惘如同尘埃。 “我不甘心,这样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很久没有写古言了,有点不习惯 重生的开头可能有点俗,没办法,谁让我是土狗作者对了,本文有个标签,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标注的,那就是“强取豪夺”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