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村庄（男二出场，还算重要的剧情）

    这村中的也就住着百八十号人，他所遇见的居民都很友善。这里风光也好，依山傍水的，很适合抚琴旅居。只是他五指不沾阳春水，村里又没有酒楼餐馆之类的地方，吃饭的事情就很愁人。所以不会种田的他把自己的田借给了梁秋，梁秋每日为他备饭作为地租。

    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挂在心里，那就是花妖说的元珠并没有娩出。胸虽然涨了两日就瘪了下去，粗壮的藤蔓依旧留在他的宫腔内。每当深夜时，他都能感受到树皮刮擦着宫腔在蠕动，让他既痛又爽，不住地在长夜中呻吟。

    可是就算时常被欲海淹没难眠，他精气神却一直很足，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这藤蔓的妖力的作用。

    但妖怪毕竟食言了，她又为什么要骗他？……难不成，是舍不得他？

    他也曾壮起胆子去山上转过几圈，却再也没有遇见过那颗参天的开花巨树。

    如果再也遇不见她，这东西会一直留在他的肚子里吗？

    他的心中漫起丝丝酸涩，不知是对要被这异物长久占据的不适，还是因为不得再见的怅惘。

    春天很快过去，村子里进入了夏天。

    这一日大早，玉锦的家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刚从床上起来，瓮声瓮气地问了句：“哪位？”

    “是我！梁秋！”

    “今儿个是立夏，村尾有立夏集，你没忘吧？”

    “早饭给你放门口的石磨上了，你吃完饭记得去瞅瞅，很热闹的！”

    梁秋应该是赶早集，所以提前把饭送过来了。

    玉锦答应着，梁秋放心了也就独自去了。

    他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也太久没看过热闹了。所以按照梁秋说的时间和地点，来到了集上。不来不知道，原来这乡下地方的集市还能聚集这么多人。卖的东西也很齐全，吃的、用的、药材、布匹、农具、种子……等等不一而足。

    他在拉住一个脸熟的村民问道：

    “这都是村里的人吗？”

    “都是村里的！但不只是我们村里的，还有东边村里的、北边村里的……”

    村民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玉锦只得耐着性子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四处张看着。目光不禁被不远处的糖人摊抓住了。

    只因为那摊前站着个疏眉秀目，容修姿美的少年。但引人注目的不仅是他出众的姿容，还有那一身的银发白衣。更称得他恍若仙人。

    他身旁倚着个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小姑娘抬着手，指着摊位上的糖人说些什么。

    一会儿，她又像是看见了谁，兴奋地招着手。

    一道紫色的身影拨开了人群，站到了他们面前。

    见到来人，少年淡漠的面容也松动了。眼中含起了笑意。

    不知为何，玉锦忽然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宝儿姐，可见到你了，我们太想你了！”

    “我哥哥，每天都抱着你送的花发呆呢！”

    “啊？哪株？”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勾起了一根手指，用指节轻轻扣了扣meimei的脑门：“你怎么什么都说！”

    “这有什么！我也想宝儿姐呀！”

    少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抬起眼，望向了这里。玉锦还不及错开自己的目光，那人就牵着meimei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你……”

    先出声地却不是赶着上来打招呼的少年，而是一起跟过来的，被小姑娘称为“宝儿姐”的少女。

    “他是村子里新来的居民，”见宝儿神色不对，银发少年又问，“你们认识？”

    “呃，嗯。”

    两个简短的发音蕴含了丰富而暧昧的画外音。

    宝儿看了看玉锦神色郁悒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肚子。沉吟了一会儿：“重曜，我有事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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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曜的meimei名字唤作桃桃。桃桃被送到了村民家里，和同龄的小孩儿一起玩耍了。

    他们三人则回到了玉锦的家中。

    玉锦并不知是他们之前说过他的事情，还是走回他家路上的这段脚程，他们通过其他方式通了气。刚坐定，没有任何前文，宝儿就开口：

    “我也不知道路能把他引到这儿。”

    “他的夙缘既会在此出现，他便离不得村子了。”

    玉锦本想追问前情，却碍于第三人在场。此时听这话不由一惊：“离不得？”

    宝儿解释道：“你走出了村子，就会忘记自己来过，再走回来。而且一进一出，若是错过了，就不知道再等多少轮回。”

    “在村里，我法力受制，带你出去，怕误你缘数，只能在此地取出。”

    这是玉锦目前听她说过的，最长的话了。

    “所以你要我帮你守着？”

    重曜半垂着眼睑，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握起。略微透白的掌关节泄露了他内心的不悦。但也仅是如此而已。

    “嗯。”

    宝儿浑然不觉，点点头。

    “知道了。”

    没有片刻犹疑，重曜站起了身，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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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要做什么！”

    玉锦暗自念她念了有月余，重逢却见到别的人对她含情脉脉。虽然他们之间不过是只系于她口腹之欲的露水姻缘，心里也难免生出被人玩弄轻贱之感。

    因此当重耀合起门，宝儿欺上前来时，他从椅子上倏地站了起来，退到了墙边，一脸戒备地斥责道。

    见宝儿似笑非笑地看他，他不禁热着脸嗫嚅道：“你救我，我也还你了。”

    “不，还有一样东西没还。”妖怪的眼神落到了他的小腹上。

    玉锦听了这个，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本来就……就是我的！而且，你不是说不日就会娩、娩出的吗，怎么会留了这么久……”

    宝儿为自己辩解道：“那我也不知道你能走到这里。此地时日虽看似如常，实与外界不同。”

    “你呆久了，自然会明白。”

    “你既来了此地，我的东西，不要也罢。”

    玉锦低头思索着她的话，一时放松了警惕，被压在了墙上。腰间一松，便衣袍大敞。

    他此刻心中万分不愿，花妖冷漠的面容看在眼里也愈发显得毫无人气。心中再无第一次时那种朦胧的缱绻，而只有即将被侵犯的畏惧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