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Real as Unr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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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月亮脸。” 西里斯笑容温暖,双眼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饱满的银色,就像那扇结满尘垢的百叶窗被移走了,莱姆斯的老朋友摆脱旧屋的禁锢,探出头朝他挥手。 对啊,西里斯可不是摆脱了么。就连他也是,暂时的,暂时比没有强。 “嗨,大脚板。”莱姆斯自己都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不曾迟疑,他迈开脚步走向西里斯,所有的紧张试探小心翼翼都如浮土般被拭去,太轻松了,太好了,“你看上去真棒。” “我猜也是,远离所有糟心烂事儿……”西里斯耸耸肩,他记得,但那些全都过去了。莱姆斯明白,西里斯不曾选择回来,就表明他决定要让那些过去。那么,莱姆斯也可以让那些过去,反正是暂时的。 “过来。”他会让西里斯说出下一句话的,等这个拥抱结束。 西里斯立即回应,他们的胳膊在对方身后交错,摇摇晃晃地承担对方的重量,形成再紧密不过的自愿捆缚。莱姆斯的鼻子埋在西里斯的锁骨,沉浸在对体温和体型的感知中,不过没气味,大概是因为他没有闻过西里斯(除了尖叫棚屋那夜,但那臭不可闻的味道源自禁林的秽物,也不算西里斯本人的气味),近到能闻出体味的距离太危险了。男人之间通常不这么拥抱,因为男人都是蠢蛋。 “很热情啊。”西里斯带着笑意,脑袋在莱姆斯的头发和脖子上蹭来蹭去,莱姆斯就知道他会是抱得这么紧也不老实的类型。 “我好久都没见过我的老朋友了,怎么不能热情点儿?”这样坦白出来,莱姆斯先是微微一惊,随即暖意更甚。太好了,直截了当的感觉太好了。 西里斯发出一串笑声,使得莱姆斯的胸腔以美好的方式激荡,他可以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让西里斯大笑,不用担心失败、丢脸、出洋相或暴露过甚,他只要做自己,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可有点吓到了。” 颤抖闪过,西里斯其实是在说真的,但努力将真实的成分压到最低。他在莱姆斯的梦里也这样,莱姆斯对此稍微有点不满,或许他真的构思不出一个放松又快乐的西里斯——那个西里斯同那样的他大概埋在他大脑里的同一个位置。不过没关系,西里斯想要他们保持放松,这样的理由同样足够莱姆斯为之努力,而且在梦里这真要简单得多。 “别害怕,只是我而已。”他抚摸西里斯的后背,“是我,大脚板,没别的,只有我在这里。” 还有三个字,就在他的上颚徘徊,莱姆斯抬起舌头,阻止它溜出齿缝。他会说的,但没有必要把所有好东西放在开场,他听说太强烈的情感波动会撕碎梦境,那么下一次他能把西里斯拥进怀中而非只能动弹不得地接受冰冷的注视,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西里斯呼出一口气:“想把我留下吗,月亮脸?” “别傻了,大脚板。”莱姆斯的耳朵被他吹得有点痒,使劲在西里斯脖子上蹭了蹭,西里斯更使劲地蹭回来,莱姆斯于是用下巴攻击他的脖子。 拥抱演化成了某种紧密贴合的打闹,起先还只是互相吹气和伸舌头捅耳朵眼这种小孩子玩意儿,在莱姆斯由于身高劣势先打破潜规则、动手拽西里斯半长不长的头发后迅速升级,西里斯揪他的耳朵,莱姆斯踩西里斯的脚,西里斯把手挤到他衣服下边挠痒痒,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西里斯的舌头推进莱姆斯嘴里时,莱姆斯气喘吁吁地大笑着勾起腿用脚跟踹西里斯的屁股,他俩失去平衡,一同倒在床上(莱姆斯没注意到,不过他跟西里斯的好梦里当然有床)。起初莱姆斯舌头和牙齿的反击动作全然是本能的争强好胜,但很快个中含义就不同了,西里斯沉甸甸的勃起抵着他,莱姆斯仰头吮吸西里斯下巴后方的一处小凹陷,竞争的方向转变为让对方更加yuhuo焚身丢盔弃甲。 无疑,莱姆斯对这种走向也相当熟悉,他在西里斯迟疑的片刻占尽先机,搞清了西里斯头颈最敏感的两个点。西里斯呻吟着,努力反击但在莱姆斯的集中进攻下乱了阵脚,他们的角色倒转了,莱姆斯沉浸于取悦西里斯的喜悦,竭力不让它野蛮生长成更大的狂喜,这个梦不突然结束的话会变得更、更、更棒。 “月亮脸!”西里斯惊呼:莱姆斯搞定了他的牛仔裤,把手塞进他内裤并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它的存在感也正变得越来越强。莱姆斯的长袍要好对付得多,但他几乎腾不出那个空,他感受到了西里斯,他竭诚欢迎西里斯侵占自己全部的感官,他的皮肤和味觉欢唱西里斯西里斯西里斯西里斯。 “等等!”西里斯企图夹住双腿阻止他,简直有点青涩,“月亮脸,这太……哦,cao……天啊,你要,我不能……” 两条大腿在莱姆斯脑袋两侧收拢,莱姆斯欢迎地抱住它们,接着它们打着哆嗦分开,莱姆斯对此更加欢迎,因为西里斯胡乱上挺的动作方便他吞得更深,而且他的脖子真心需要一点支撑。 节奏在加快,很快一切变得又湿又咸又混乱,莱姆斯呛住了,他有点遗憾他的脑子提供不出西里斯的滋味,只能往他嘴里加入普通的jingye味儿。但他因此能更集中于其他方面:西里斯突然的安静、静止,十几秒蛮横凌乱的抽插,接着是放松和呻吟。西里斯在射精的过程中十分安静,嗯,莱姆斯觉得这非常合理,西里斯随时随地把自己变成一本摊开的供人随意阅看的书,但真正重要的东西都刻在封面和封底,而人们往往被精彩绝伦的内容吸引,舍不得将书本合上。 “天啊,上帝啊,cao他妈的梅林的奶子……”尽管还没有高潮,莱姆斯把自己整个盖到西里斯身上,为这些胡言乱语吃吃发笑,对自己前所未有地满意。讲真,他的脑子今晚可太给力了。 “靠,月亮脸……”西里斯咕哝,那仍带着些许余韵的慵懒嗓音是莱姆斯听过的最动人的声音,莱姆斯的心脏要是继续膨胀下去,他的胸腔就要装不下了。“我想说我不是这么打算的,但反正已经这样了……” 他将两人侧过来,手指顺着莱姆斯长袍的门襟往下摸,莱姆斯稍微有点遗憾,但无意阻止——贪得无厌是不好的。西里斯解开离莱姆斯内裤正前方最近的两粒扣子,隔着他被前液浸湿有点变凉的内裤推挤,直到莱姆斯把下身连带西里斯的手一起抵在对方大腿上,毫不矜持地情动不已。西里斯再次发出那种受不了似的呻吟,莱姆斯很想就这么射在裤裆里,像那个狼狈不堪、匆匆钻进床帏后只顾得上用力揉搓下体的青少年,他好久没做过那样的梦了。但粗糙的皮肤接触他yinjing的刹那,他就将这个念头忘到了九霄云外。 先是几次从底部到顶端的适应性的抚摸,然后西里斯将拇指压在他的包皮上,莱姆斯在指腹打转时大叫起来。他夹住西里斯的腿,扯开更多扣子,一边把自己尽可能送进西里斯手中,一边按压自己的yinjing根部和睾丸。太过真切了,西里斯皮肤和关节(他很高兴自己悄悄观察过西里斯的手)造成的美味压力,西里斯搂紧他的胳膊,西里斯低语着他有多火辣多yin荡多甜蜜,莱姆斯努力延长过程,但太多太多了,他没坚持多久就释放在两人之间,呜咽得像只受伤的狗。 西里斯磨蹭着他,安抚着他,在莱姆斯开始变得敏感不适时抽出黏糊糊的手,随意在床单上擦了几下,改为双臂搂抱。莱姆斯窝在他怀里,仍将西里斯的一条腿压在双腿之间,眨动被汗水黏住的眼皮。 “哇哦。”西里斯深思熟虑然后如此说,不过莱姆斯没有表示反对的打算。 “我猜这确实值得我再清理一次床单。”莱姆斯哼哼,在西里斯胸口蹭开挡住眼睛的头发,“在37岁的年纪梦遗多少有点丢脸,我可能是太久没打过飞机了。” “对啊,湿梦……”西里斯沉吟了会儿,“你很久没打过飞机了?为什么?” 这就开始了,莱姆斯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西里斯把这说得像个疑问。 “那你慢慢猜去吧。”莱姆斯抱着一丝自己可以就这么迷糊过去然后正常醒来的幻想把脸埋进西里斯怀里,温暖但有点太湿了,他希望醒来时不会很冷。不能责怪他负隅顽抗,目前为止这还是他做过最好的梦。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莱姆斯快要以为自己可以成功了,接着黑发男人说:“我不知道……也许这样简单一点。你真的吓了我一跳,月亮脸,你把我的计划都搞乱了。” “别担心没请晚餐了,你已经招待了我一顿好的。” 西里斯的胸口震动起来,不像大笑那么好,但也足以令莱姆斯微笑,他真该赶紧醒了。 “哎,听着,月亮脸,”西里斯拍拍他的后背,“你想让我留下吗?” “认真的?别再恶搞我了。”莱姆斯的声音闷在西里斯的上衣里。 可西里斯推开了他,把自己挪远。更有甚者,西里斯起身跪坐,抓住莱姆斯的胳膊往上提,莱姆斯唉声叹气地用胳膊肘支起自己,他还有点懒洋洋的,而且很不想放走这股懒劲儿。 “我说真的,月亮脸。”碰上西里斯的注视,莱姆斯忽地一阵寒战,像被刀锋顶住咽喉似的。“你想让我留下,还是不想?给我个答案。” “我觉得答案很明显。”莱姆斯扯上内裤,带着对自己大脑的恼火拽开袍子的下半部分,把它抖到身后方便自己盘腿坐。 “那么说出来。” 莱姆斯打量着周围的房间,他记得这儿,西里斯曾在上东区租了套公寓,那个万圣节后,莱姆斯赶在房东因为欠付租金而清理屋子赶客前去过一次,耗费几小时漫无目的地坐坐沙发、玩玩水果刀、躺躺床。公寓定格在那种主人进行有打算的外出但没打算一去不回的情况下的典型状态,莱姆斯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当天的麻瓜超市小票,从橱柜和卫生间找到了小票上所有的商品,除了购物袋和三瓶啤酒。他简单判断是西里斯去找伏地魔前把它们喝了壮胆,但其实那样的话他应该在屋里找到空瓶,如果西里斯喝完丢了垃圾,垃圾桶就不该还是半满的状态。莱姆斯但凡想一想,其实不难发现半满的垃圾桶和消失的啤酒拼接而成的路标:西里斯拿出自己要用的东西,拎着酒去找佩迪鲁,发现虫尾巴不在藏身之处,丢下啤酒慌忙赶去戈德里克山谷。 但他只是又坐了一会儿,放空思绪,接着拿上一些属于詹姆和莉莉的纪念品和部分食物离开了。他还应该去虫尾巴那边,那样他会发现西里斯遗落的啤酒,可是他害怕撞见佩迪鲁的家人。你永远都会吃惊,是多么小的细节决定了你们人生的走向。 “说出来。”西里斯又道,这次求恳的意味更重,“告诉我吧,月亮脸,什么答案都行,只要它是真的。” “你想cao我吗?”莱姆斯问。 “什——不,我不是——我想,但我需要你——” 莱姆斯立刻用别的东西塞满西里斯的嘴,西里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阵就叹着气放弃了,莱姆斯认为他没好气地翻了白眼,那真是可爱。他又舔了西里斯的嘴唇和牙齿几轮作为确认,才从另一个人身上爬下来,西里斯慢吞吞地把衬衫、鞋(是的他们此前都没脱)、袜子、长裤、内裤依次扔下床,而莱姆斯飞快地搞定自己,撅着屁股翻西里斯的床头柜,有点惊讶于真找到了安全套。看样子,无论他喜不喜欢,现实感的确是今晚的一大主题。 “你为什么买安全套?”莱姆斯坐在自己脚跟上给那盒东西拆包装,他做关于西里斯的春梦太多次,裸着背对西里斯都不会产生不安全感了,“你一个人住,好像也不经常带人回家。” “那个,我记得是为了清理方便。”西里斯的嗓音稍显生硬,像是没做好看见莱姆斯光屁股的心理准备,“免得射的时候溅得到处都是。” “你会射很多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又不能在街上随便找个哥们撸出来做比较。” 莱姆斯相信他完全可以,如果西里斯想的话,会有一大群人排队等着射在西里斯手里。也许西里斯的确那样做过,他买了安全套,公寓没有带人回家的痕迹是因为西里斯倾向于在酒吧边的小巷子里搞点短暂狂野的。但那样莱姆斯的脑子会嫉妒得要死,于是它安排西里斯说自己没有,所以莱姆斯可以专心去想自己注意到了安全套却选择忽略啤酒。 “你想知道的话——我经常弄到下巴上,在我玩得尽兴的时候。”西里斯听上去既无奈又有点好笑,“在浴室没法尽兴,我喜欢躺着,又不想清理衣服和床单,所以我戴套一个人玩。而且麻瓜的套子很滑又有很多不同口味。” “奢侈。”莱姆斯评价,摆弄着自己好不容易拆出来的套子,他从不会无保护地zuoai,但确实没怎么用过这玩意儿。西里斯尽兴的时候会射得很激烈吗?莱姆斯已经感受过那个时候他抽插的力道(喉咙还有点疼呢),如果不是被莱姆斯固定住,他的后背会不会形成完美的弓形?他的眼睛会是睁开还是闭上的?他的公寓隔音不太好,他安静地痉挛时会咬着自己的嘴唇吗? “你快把润滑剂玩光了。”西里斯从他被染得晶亮的手指间抢走套子,“我们真的要——做你刚才说的那个?我得问清楚,你是字面意思呢,还是……单纯地陈述我们要进行的那项活动?我们是——” “我的意思是我想把你的jiba放进我的屁眼里,这够清楚吗?” 莱姆斯话音落下的五秒钟内,西里斯都忙于捡拾下巴,不知怎的这也令莱姆斯倍感愉悦,大概跟西里斯有关的一切都有此功效。 “……挺清楚的。”西里斯低下头,把手里快要润滑告罄的套子捏来捏去,接着丢到一边,开始艰难地拆一个新的。他的yinjing又半勃了,跟莱姆斯的一样。梦里他们不受生理限制,真不错。 “呃,我,没有润滑剂。”西里斯总算撕开套子的包装,清清嗓子,“你只能将就套子上的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梦里用上这玩意儿呢。”莱姆斯无所谓地说,爬过去亲吻西里斯。刹那间西里斯的神情苦涩而挫败,接着他分开双唇,勾住莱姆斯的后脑,使得整个世界围着他们旋转。 莱姆斯的腿敞开到韧带疼痛的地步,以便他能在骑着西里斯大腿的同时充分摩擦两人裸露的yinjing,这对他俩都有点过火。西里斯后退并挣扎着戴安全套时,莱姆斯终于抽出空细细观察了他,他仍不似莱姆斯希望的那样强壮,肋部线条凹凸不平,但也不比刚结束逃亡时的形销骨立,这削瘦倒把他的肌rou线条衬得更清晰了。 “你这么盯着我就根本没帮上忙。”西里斯抱怨,失去耐心的手指毫不温柔地揪自己的老二,“话说既然这是个梦,我们为什么要在梦里戴套?” “我想起了套子的事,但别管那些了。”莱姆斯啃咬他的下唇,“cao我,直接进入我,你不会伤到我的。我想要你,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来吧,西里斯,快来……” “你杀了我得了。”西里斯呻吟着,调整他俩髋部的位置,“我搞不清楚你对真实感的标准是什么,但既然我俩是第一次,我建议你在上面骑我,这样更——我cao……” 莱姆斯着力在跪着的膝盖,慢慢坐下去,一手扶着西里斯的yinjing调整位置。他自己做过几次,双手皴裂得太厉害不得不买凡士林的冬季,在午夜用滑溜溜的手指打开自己。前列腺确实能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不过太浪费时间和药膏了。 而眼下,西里斯才是帮不上忙的那个,他靠在床头,紧闭双眼,两手乱抓枕头和床单。随着yinjing一寸寸沉入莱姆斯体内,西里斯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嘴唇饱满红润地张开,每块肌rou都绷紧了。 “看着我,大脚板。”莱姆斯低沉地咆哮,抚摸两人的结合处,“看清你是怎么cao我的。” 一阵颤抖自小腹放射到西里斯全身,西里斯挺腰插得更深,接着两人都气喘吁吁地陷入短暂的休整状态。西里斯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扩大的瞳孔上下打量,在莱姆斯正迅速恢复硬挺的阳物上一顿,又闭上了,头向后仰去,颈部的肌腱伸展,喉结滚动。 “妈的……我警告你这部分……会很有真实感。”他结结巴巴地说,“那就是我马上就要射了,你不会有个完美春梦的。” “随你……”莱姆斯紧握自己的yinjing,摆动臀部,伴随每次起落呻吟。被开拓的感觉火辣辣的,有点刺痛,受欢迎的刺痛,他把身体后仰,跪得更直,使得西里斯yinjing的曲度贴合前列腺所在的凹陷。每次擦过那一点,他都颤抖着在西里斯周围收缩,世界融化成炫目的空白。 西里斯快到了,莱姆斯惊奇地感受到西里斯的睾丸上提,且随着他手指的抚摸大声咒骂。随即西里斯安静下来,搏动一浪盖过一浪,莱姆斯用力撸动自己,尝试跟上对方失控的节奏。过多的氧气涌进他的胸腔,但又远远不够。 高潮的来临像是引线燃尽,他碎成齑粉,一切都如此轻盈、恍惚、绚丽,结束在这里最完美不过,莱姆斯很乐意用余生品味这个梦境。而发觉自己没有独自苏醒在临时居所的薄板床上时,莱姆斯不禁发出一声哀叹。 “这就厌倦我了?”西里斯朝床尾滑落到刚好能平躺,丢弃安全套,手抬起来抚摸他的肩颈。 莱姆斯的身体想要这触碰,他高潮后尤其对触碰渴望得发疯,但他意识中浮现的是全然的恼火。那只被拒绝的手顿了顿,落回床单上,莱姆斯则蠕动着挪了下位置,免得压到他俩的yinjing。 “你知道,我还是得要求你回答问题的。”西里斯把自己平摊,任由莱姆斯折腾,“你想要我留下吗,月亮脸?” “别把我的好梦毁了。”莱姆斯叹气,“我很久没做过这么棒的梦了,大脚板。” “去他的好梦,这——”西里斯的嗓音被扼住般戛然而止,不过莱姆斯抬头察看前,他又继续:“我不能说……那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想要,还是不想要?我们可以再做一轮,或者一百轮,天晓得,我一点都不介意。也许你想等把我榨干再回答,那更加没关系。但你还是要回答问题,我只是确保你听清楚了。” “我回答了又怎样?”莱姆斯翻身下来,背对西里斯。一只手迟疑地碰了碰他后背中央,有点儿痒痒,莱姆斯想要它整个贴过来,想要拖它来到自己胸口,蜷缩进生长出它的怀抱。 “你回答了就是做了一件我需要的事。”西里斯轻声说,“来吧,月亮脸,为我勇敢点儿。” “不要。” “这只是个——” “不!”莱姆斯咆哮,气流如利刃划过他的咽喉。 震耳欲聋的拒绝在四壁振荡,他好奇如果他冲出这房间,能否进入公寓的起居室,能否再从垃圾桶里找到那张小票。啤酒和安全套,安全套收进了床头柜抽屉,啤酒呢?他的不期而至是在西里斯离开前,还是之后? “那是对所有问题的回答吗?”西里斯更加温和地问,而莱姆斯的自制力溃不成军,将他投入沸腾的暴怒。 “你-知道-答案!”莱姆斯翻身攥住西里斯的肩膀,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摔向床下。西里斯满脸惊诧地跌在瓷砖上,都没呼出一声痛。“我吻你!我吸你的老二!我邀请你cao我!你还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是我没给你的?” “你没有回答!”西里斯一跃而起,赤裸凌乱,同样为愤怒所捕获,“我一直在说我需要答案!你想要我留下或者不想,有那么难抉择吗?你是觉得回答‘不想’会导致你刚被我cao了的事实变尴尬吗?我知道我就是个麻烦——” 莱姆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西里斯近乎惊恐地住了嘴。他知道自己的样子简直疯了,如果他他妈都不能在自己的脑子里发疯还有谁能? “我爱你!”他把这三个字像石刑的道具那样掷出,“喜欢这个吗?够了吗?” 西里斯的嘴唇半张着发颤,就像他濒临高潮时那样。莱姆斯允许自己享受了那个画面两秒钟,如果这个梦境注定结束得非常糟糕,他将来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享受了。 “那不是……”西里斯一字一顿,仿佛用吐息爱抚一只蝴蝶,“那不是我问题的答案。我很抱歉,月亮脸,但我真的需要你回答我。” “我很长时间没打过飞机是因为我做不到!不管我幻想什么,最后起作用的画面总是跟你混在一起!你的手,我有幸摸过;你的嘴,我不幸基本上只盯着看过,还有一两次我得把喝大了的你扛回床上时用肩膀隔着衣服感受过;你的jiba,我连看都没敢多看,生怕你发现我对着它流口水。还有什么?你的胸肌,翘得犯罪的屁股,你硌死人的肩膀,你不想赶早课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总是我叫你起床吗?你知道我一直好奇你一夜春宵后的清晨会不会发出那种声音吗?” 莱姆斯赤身裸体、股间黏腻,跪在西里斯的床上,以最为yin荡最最下流的姿态作出审判。秘诀很简单,没有廉耻道德,没有罪恶感,你就可以审判任何一个人。 “还有什么?让我想想……你是那种保守家庭教出来的贵少爷,但每次詹姆做什么没品的事你都有样学样——除了拨乱头发,那即使以詹姆的标准也蠢得冒泡了。但你掀起上衣擦汗,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他妈的缺手帕,我真想给你绣一块,这样我就不会当众窒息身亡,但我也会失去你的腹肌和内裤边边和愚蠢的毛发了。” “月亮脸,”西里斯——支离破碎,莱姆斯对此很高兴,“停下,我很抱歉,但听我说——” “别撒谎了!”莱姆斯冷酷地说,“如果你抱歉,你就不会邀请我一起洗澡说是节省他妈的时间,你就会扣紧你的前两粒扣子,你就会他妈远远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你就知道该永远别从天杀的阿兹卡班游上岸——游上岸,哈!不管你对谁抱歉,都不是对我。” 他打败了西里斯,西里斯垂下头,慢慢地回到床上,用膝盖向他挪动,像个忏悔的犯人。 “那也很简单,月亮脸。”他毫无生气地说,“只要说不,我就再也不会烦你了。” “就好像你没有他妈千八百次在我梦里干过我似的。”莱姆斯冷笑,然而他的怒气正从撕破的口子里泄漏,如他抛出的词句般覆水难收。 “回答吧,求你了。”西里斯的肩膀垮着,胳膊垂落在大腿两侧,声音还在哭泣,然而双眼干涸如燃尽的灰。 忽然间,疲倦的沙暴向莱姆斯席卷,他向万顷荒芜呐喊至泣血,却连一丝回音都听不见。 “你还是不明白你在要求什么,对吗?” “我不明白,就直接回答我吧。”西里斯说,“这只是个梦,能改变什么呢?” “我爱你,你能理解吗?”莱姆斯问,而西里斯转开了脸,似乎跟他同样希望自己赶紧醒来,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好过这间不存在的公寓,“我爱你。如果我请求你留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会醒过来,在我自己的床上,一个人。我不能再次产生你会留在我身边的希望,说是,然后重新面对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必须在这个基础上活着,出任何一点差错我都会发疯,我会挖出自己的心脏,刺穿自己的眼睛,掏出自己的肠子。我已经失去你两次了,我太老了,受不住了。爱你太痛了,放过我吧,至少给我留一个好梦。” 西里斯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尝试挺直脊背却佝偻更甚,莱姆斯看见泪痕,发觉自己仍可以痛不欲生。啜泣溢出西里斯的齿缝,他想安慰西里斯,在他刚手持利刃捅进西里斯每寸软肋之后扔下沾满血的凶器,拥抱西里斯念叨一切都会没事。 “那么说不。”西里斯的身体也侧过去,蜷腿将所有声响封堵在两膝之间,“然后这会结束,你安然无恙地在你的床上醒过来。你会没事的。” “我不会。”抱住自己似乎能带来一些安全感,“我永远不能说我不想你留下,即使是在一个梦里。” 莱姆斯的眼角湿润刺痛,他厌倦了,这梦境为什么还没到头?要是他的脑子还没放弃逼他回答那个问题,那么它就等着跟身体一块饿死吧。滚他妈蛋,莱姆斯不在乎了。 他们各自抱膝陷入僵持,莱姆斯无聊地观察自己扭动的脚趾,抬起又踩进床里,又依次测试它们能否单独弯曲。他的脚跟其他部分一样皮包骨头,趾甲有许多破损,不知是不是因为满月夜,他经常搞不清一些小伤怎么来的,而且他的指甲向来易断。他各处的黏液渐渐发干接着消失了,好在房间不冷。 “好吧……”西里斯瓮声瓮气地打破沉寂,歪头在前臂蹭干眼泪,“行,那我们就看看这会怎么着。” 他一把推倒莱姆斯,让两人共枕,又凭空扯来一床厚实的被子,围成捍卫梦境的堡垒。他的胳膊穿过莱姆斯腋下抵达前胸,手与莱姆斯十指相扣。莱姆斯由着他摆弄自己,什么都行,西里斯想要什么他都会奉上。 “我很抱歉。”莱姆斯低语,“那根本不能算个选择题,答案只有一个,但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没关系。”西里斯狗一样蹭蹭他后脑的发际线,知道这能逗乐他,“我也爱你,月亮脸。做个美梦。” “我已经在美梦里了。”莱姆斯微笑,融化进羽毛和云朵的海洋。 他起床时神清气爽,对稀薄的麦片粥和软掉的陈饼干风卷残云,哼着歌思考自己还能到何处求职。好梦太难得了,即便是前往总部的紧急集合令也没能抹消他幼稚的快活,斯内普杀死邓不利多后成了保密人之一,如果事态真的紧急,金斯莱不会叫其他人去有风险的地点集结。 注意着必要的隐蔽,莱姆斯身披隐形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门前的台阶上显形。他没有浪费时间为周围监视的食死徒提供线索,直接推门进入总部。 邓不利多站在客厅中央。 喔,哇。莱姆斯呆在巨怪伞架边飞速眨眼:疯眼汉干得真不赖,如果邓不利多是他杀的,他该吓得魂飞魄散了。 “早上好,莱姆斯,我相信我们正要讨论包括我在这里在内的一系列问题。”邓不利多和蔼地说,他的双手完好无损,他没有向莱姆斯逼近,这不符合咒语设计,“别担心,我暂时将阿拉斯托的巧妙设计移除了,这不会降低总部的安全性,经过测试,保密人身份又回到了我身上。” 出大错了。他隔着长长的、狭窄的隧道倾听邓不利多说话,一切都被嗡鸣的回音裹挟。莱姆斯的意识游离在空中,他的身躯启步向会议室移动,加入吵闹的桌边。他看见爱米琳·万斯和疯眼汉。 “我梦见了疯眼汉。”唐克斯说,她泡泡糖粉的头发比平时还短,受惊地竖着,“他问我想不想他回来,还建议我说不想,我回答‘废话,当然想啊你个老混球’。然后我正在吃早餐,他就敲响了我家门!我当时简直要犯心脏病了。” “你该听我的。”疯眼汉不满地嘟囔,但没有特别生气,“最邪恶的魔法,召回死者……” “拜托,谁会在梦见自己刚死掉的朋友时叫对方滚蛋啊?”唐克斯不以为然,“要是我知道你真能回来,我大概还考虑一下。” “这就是你的弱点,你采取行动前从不考虑!” “耶,我后悔了。”唐克斯翻着白眼,“咱能把这家伙送回去嘛?” 说完,她立即紧张地看看周围(其他人也多少屏住了呼吸),半分钟后疯眼汉无疑还在原处,并发出不屑的嗤鼻声。 “亚瑟说迪戈里家的男孩也复活了,阿莫斯没来上班……梅林的胡子啊,谁也别想告诉我这是邪恶的!”莫莉连连摇头,倒茶时泼出来了一些,“我都不敢想,失去儿子……那么优秀的男孩……他们一定高兴疯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疯眼汉明显持不同意见,但比起对错,大家更愿意讨论复生这事本身。名单仍在统计中,凤凰社掌握到的除了邓不利多、塞德里克、疯眼汉和万斯,还有阿米莉亚·博恩斯,她凭空出现在苏珊·博恩斯家,把那姑娘吓进了医院。但不是所有人都做了梦,实际上,大部分社员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又或者没说是的人忘记了(但并非如此)。复活的人都处在死前基础状况为标准的健康状态,完全不记得梦境里的事,只知自己被杀然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给出肯定回答的做梦人附近。邓不利多除外,他现身于坠亡的高塔之下——大概是由于天南地北不止一个人梦见他,已知的就有在家的麦格、陋居的莫莉和哈利以及看守学校的海格。 “有理由认为,任何一个人说了不,都足以使我继续保持死亡状态。”邓不利多以不寻常的郑重口吻说,“我在此深感荣幸。” “我们所有人都很想你,先生。”比尔的笑容被伤痕挤压得奇形怪状,但难掩热忱,“任何一个做梦的人都会说是。” “真可惜我的葬礼已经办完了。”邓不利多凝视比尔的面孔,没有表露悲伤。 谁都无法真正搞清昨晚发生的事,不过整体而言,会议气氛愉快。莫莉邀请邓不利多参加比尔和芙蓉的婚礼,海格哭得像个发疯的喇叭,社员们来来去去,麦格想在学生返校前统计清楚他们做梦的情况,巫师社会面临的巨大混乱导致为魔法部工作的人接下来估计都得加班。伏地魔还在兴风作浪,但即便他不能消失,逝者重生仍是无可取代的希望。 “我什么都没梦到。”莱姆斯陈述,“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一觉到天亮。” “换成平时我会恭喜你。”唐克斯惋惜地说。 或许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他的迟钝麻木,但没能做梦的人恐怕都忙于设想自己愿意复活的人选,懊恼自己为何没被选中,他并不可疑。有人安慰了莱姆斯,递给他饮料,建议他看向好的方面。 他在傍晚离开总部,回到临时住所,躺在薄板床上,入睡。 然后独自醒来。 入睡。 独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