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广陵王X刘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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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扩张至徐州,顺便灭了五斗米。 把张道陵关了起来。还把五斗米的粮食全部归还给了民众。 有些无人来领,或是还有些无暇无需来领的,广陵王自己存下了,留作它用。 张道陵是在一池温泉水里醒过来的,水温合适,只是手脚都被拷着,身上一丝不挂。 这池子很深,跟平时他和广陵王泡的池子不一样。 他的头,而不是腰,搭在池沿上。 池壁斑斑驳驳的,有一圈圈水垢,那是煮沸的水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意识渐渐清醒,感觉到这池子里的水在慢慢变热。 窒息,脖颈被勒住的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广陵王。 “想死?没那么容易。” 广陵王扒开他闭上的眼睛,淬了一口唾沫,瞳孔被提灯照的骤缩,血丝在放宽在溃堤。 他眼前是模糊的,像被蜘蛛织上了网,他想看清眼前的人,是个想了很久的人,但是他看不清,故意留着模糊,是心虚的。 广陵王低头从脚边舀起一斛米、一斛米、又一斛米。高高举起,倾倒。一粒粒米直直砸在刘辨头顶,最后滚落进水里。 “这是你曾经的信徒,为你献上的入教供品。 这五斗米,是一富贵人家里多出的,乱世中,多一条出路。 这五斗米,是另一富贵人家里、学人的狗,它不屑地吃米,跟着人群叼过来的。 这五斗米,是为了一人的女儿,五斗米救不了她的命,但是她以为五斗米道带来的希望可以。 这五斗米,是为了一人参战残了的腿,他希望那不是白白失去的。 这五斗米,是信你能平息战乱,带去平和。 这五斗米,是信你能祈祷天地,风调雨顺。 这五斗米,是信你能带领人们,走出无望…… 但是你做到了吗?没有。 所以最后这五斗米,是我给你的,希望能把你最后一口气都埋没,希望这是淹死你的最后五斗米。” “为何这样对我?” “你说你是张道陵,不是刘辨,那便不是吧。 你说我是公报私仇,但是我要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我灭的就是张道陵。 你只能悲叹命运让你生得和那叫做刘辨的人太像,让我再加上一道惩罚,自认倒霉吧。” 水温慢慢升高,稻米吸水膨胀,更用力地挤着张道陵的身子。 张道陵的脊柱,麻酥酥的。他已经感受不到四肢,只是觉得所有的热量都往头顶蒸腾着。 每一粒米像活了一样,从毛孔使劲往他身子里钻。 水渐渐被稻米吸干,温度更高,皮肤像针刺一样剧烈得疼痛。 他在蒸发,在冒泡,脸上干裂,烧起了一层皮。 刚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一阵冷意。 缸底的火被广陵王熄灭,缸中灌入冰块。 广陵王见他还闭着眼装死,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满手是血浆和干透的皮rou。 张道陵睁开眼,痛得想哭,但是身子已经被蒸透,血液都似是没了,更挤不出一滴眼泪,最后的示弱和哭诉都用不上了吗。 他最单薄的地方,手指、脚趾、性器大抵已经熟透了。广陵王伸手搅和着半熟的稻米,擦拭着手上的赃污。 掰一下他一根食指,划过他的脸颊。 他无数次地这样抚摸过自己,想知道自己的脸是否还细嫩如初。但这一次,除了疼痛没有任何感受,而这好像也不重要了。 哭不出,喊不出,动不了,只有对自己无尽的悔恨。 “你要出战,是觉得如今出战之人还不够多吗? 你想摆平疾苦?而你懂得真正的疾苦吗? 你都不及陈登。 你说你饿了?不被疼爱了?被冷落了?困在冷宫?被人欺负了践踏了瞧不起了? 你只有这样的几年? 而他们,从出生到死亡,几年到几十年。 吃粮,吃的是发馊的,是生虫的,是从父母口中省下的。 吃rou,吃的死人的,自己的,甚至孩子的。 随时可能死在一次掠夺上,一次争斗上,这般,他们也在坚持活着。 而你锦衣玉食却次次求死,觉得痛?觉得苦?无望? 那时你离天子最近,实则最远,你当不成平定战乱的那个人。 你说刘辨的名号救不了这乱世?那张道陵就可以吗? 救得了乱世的从不是名号,是人,一个个愿意为之牺牲的人。 你无非还是想要天下罢了,奈何这天下这么大,你海都没出过,你觉得这块土地就可以叫做天下? 你身上的层层玉带钩环,是你从过去王位上带下来的遗愿,而那皆是糟粕。 你走不下那个位置,你只是想在原来那个身份上加层权力,即使你借口说那是为了我,是为了苍生。 而我不要天下,我只要我走过之处,目光所及之处略过的流民归乡,安居乐业。 不要再自相残杀,莫论军人商众或是农民。” 广陵王拿着那根掰下的手指,指着刘辨的天庭。 “能带来和平的只有我。 你觊觎的是我的天下,是我的众人。 所以我要你死。” 广陵王尝一口刘辨的手指。 “呸。 骨头都是软的,跟你人一样。 rou是寡淡无味的,跟你想登天的计谋一样。 但这是五湖四海而来的五斗米酿出的rou,有信仰的味道,希望的味道,我不会亵渎这些味道。” 说罢广陵王咽下了一口。 “炼丹,是你们的手段,不过这次就为我所用吧。 吃了你身子炼成的这丹药,你的志向,就在我身子里实现吧。 你若真是什么仙师多好,吃你的rou,我得长生不老。 那时天下人都会感谢你,你让一个明主永生得以治万世而安。” 刘辨一动不能动,看也看不清,只能听着。 咿咿呀呀的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再也说不出来。 胸膛被稻米挤的存不下空气,只能剧烈的呼吸维持清醒。 最终一点动静都没了,眼睛也合上了。 广陵王探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你可不能这么快解脱。” 她抱着半生不熟的刘辨走回寝殿,拉起碍事的床幔,把刘辨血rou模糊的身子放到床上。 “这般天天可以呆在我的枕边,不是你说过最想做的事吗?如今我成全你。” 五十日之后,刘辨还是没熬过去,死了。身子开始发臭。 广陵王看着他,一张磨损了的脸,满是yin液和尿液的脸,仍旧好看的脸。 “可惜人是个傻子。” 广陵王单把他的头切下来留着。 怕把那赖叽叽的嫩脸擦破,用露水和最软的丝绸清洁干净了,又做了层层防腐。 用手扒开他的双眼,固定住。 睫毛早掉光了,剪了几缕自己的头发给他做上新的。 眼球也早已浑浊了,找了颜料来重新上色。 拾掇得和昔日的少帝刘辩看不出差别了才停手,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找工匠做了花瓣形的画框,把他的头装裱进去。 和先前打猎的兽头一起挂在书房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