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血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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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一字一句的问着,视线放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太女这些话怎么听都是像在指责自己红杏出墙的妻子。谁能告诉她怎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江梦实在想吐槽她不是苍华本人,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想了想,江梦斟酌道:“澜,有什么事情,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聊好吗?我不想和你吵架。” “华儿,我已经够冷静了。我忍到现在才问,就是不想迁怒于你。老三不止一次告诉我,你如何如何在乎莫生。我忍了又忍,可今天没办法再忍下去了。华儿,你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了他们?” “那澜也告诉我,你是信我还是信祁莱?” 太女毫不迟疑地说道:“自然是信华儿。” “澜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三jiejie向来不对头,她说的话你也信。而且,莫生是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东西,就算毁了去,也得有我来毁。所以,莫生我是不会让的。”这句话仿佛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江梦却暗暗心惊,很明显这是原身残留下来的意识。 或许,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还在想着,可太女抬手环住她,渐渐收紧的怀抱扯回她的思绪,“华儿不要这么说。澜懂你的,澜最是清楚你是怎样的人。所以,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恶人一样。” “澜,如果连你也不信华儿,那华儿又能相信谁?”放着身边这么多人苍华不亲近,只与太女交往甚笃,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成长为一种扭曲又执着的感情。 稍稍想想便能知道这个年幼的王爷平日里是过得多么如履薄冰。如果太女也不能相信,这个孩子会变得多么悲哀。即使没人告诉她这些,这种感觉却仿佛刻在骨子里,再如何变都无法忘怀。 “是澜不好,澜向你道歉好不好?所以,不要露出这副表情。” 太女一出声,江梦才发现自己眼前早已模糊。她吸吸鼻子,小声说道:“我哪有露出什么表情,是澜你看错了。”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哭泣是那些能得到糖果或者安慰的人才有权利。而她,从来都没有。渐渐的,她学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再哭泣。 有再多的委屈,都只能憋在心里。 太女却不说话,只是把她的脑袋按在怀中,谁也看不见她的脸。 所以,都说了她不会哭了! 眼角慢慢渗出的热泪却出卖了她。江梦无声的抽泣着,可太女的默许与纵容让她渐渐卸下防备,在她怀中痛哭出声。 就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怀中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祁澜低头看向怀中的小脑袋,眼中充满怜宠。都已经十四岁的小大人了,倒还是像小时候一般,非得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才肯将满腹的委屈哭出来。这叫她如何放得开手? 祁澜轻手轻脚的放开她,不期然看到哭得通红的小人儿安安静静闭着眼睛。哭累了就睡觉,也是万年不变的习惯。 她将睡着的人儿轻轻放到床榻,帮她盖好被子,小声笑道:“今晚就罚我看着你睡吧,明日别再生澜的气了。” ** “苍华,对不起,可是我别无他选。”随着话音落下,一片剑影接近眼前,紧接着心脏一阵剧痛。 喷薄而出的血红溅了她满身。 不要! 鲜血的粘稠感她还能感觉到。愣愣地低头看去,刺目的血红染了满手,“澜,澜,澜——” “救命!血,血,好多血!” “澜,你去哪里了,澜……” “苍华,你怎么了?苍华?”混乱中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诉说着陌生人的名字。苍华是谁?她口中哭喊着的那个名字又是谁的? 那阵薄荷香像是破开了包裹住自己的血雾,眼前的事物渐渐明晰起来。黑色的绸缎印入眼中,抬头看到那冷硬的轮廓,她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 黑曜石般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她,并没有其他的言论。在那双清晰能映出身影的眼瞳里,她看见自己渐渐平静的表情。越来越紧的拥抱,还有脑袋上轻轻的抚摸,让她不自觉地遗忘刚刚的噩梦,耳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也让她的心渐渐静下来。 许久,“冷静了?” “恩,谢谢你,莫生。” 他放开了她,那抹薄荷香消失在鼻间,她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起了身就要离开,一想到那个噩梦,她就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手指抓住他的衣角。 “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我有点怕……” 他拿开她的手,江梦原本澄亮的双眸暗淡下来。可是不想,他把直接将她按到床上,眼睛却不看她,“睡,我在这。” “哦,噢。”她呆了呆,唇角略微弯了弯。 “别看我,睡觉。”习武之人神经比平常人敏锐许多,江梦一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他就察觉到了。 “可是……” “不睡,我走。” 被这么威胁了,江梦只能顺从。指了指莫生垂在身侧的手,“你的手。” 莫生愣愣地把手伸到她面前,她一把握住,“这样就安心多了。因为今天是特殊情况,你就纵容一下我吧。” 说完也不管莫生什么反应,直接乖乖闭上眼睛。 莫生用空出的手挡住下脸,隐约可以看见一直紧抿着的嘴唇渐渐弯了起来。他想了想,后来干脆地坐到了床边。等她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莫生的视线才从窗外移到了她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夜晚留在苍华寝室里,若不是祁澜的人找了过来,祁澜慌慌忙忙的回了宫,想必也轮不到他来守夜。 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渐渐接近熟睡的女孩。在即将碰到睡颜的那一瞬,又停了下来。莫生收回手,低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手,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有想要触碰这个女孩的欲望。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莫生忍不住低头去听她的梦呓,“回去……想回去……爸,妈,可不可以,让我回家……不是故意……不要回那里……” 一滴接一滴的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表情上不是被噩梦侵占的恐惧,而是沉重且晕化不开的悲伤。 莫生缓缓俯身,吻停在她的眼角。 不要哭。 他在心里默念着。 全神贯注的莫生没有察觉到寝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的人看到寝室内的情景,一贯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趣味,“这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