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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这场仗有输赢

    

69/ 这场仗有输赢



    犹豫许久,邬怜还是换上了出去的衣服。

    她下楼,就遇上出来煮咖啡的祝焕玲。见她要出门,对方眼神关心:“这么晚了还出去?”

    “瞿闻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我……我想去看看他。”

    邬怜眼神紧张,虽有演戏成分,但目的地确实如此。

    邬家对瞿家,说得难听点,确实是高攀,祝焕玲向来维护两家情意,如今不会拦她。点点头,她拿内线拨司机电话,“怜怜要出去一趟,你到门口等她。”

    挂断电话,她嘱咐邬怜:“天黑了,自己注意安全。”

    “好。”

    得到应允,邬怜加快步伐,不知是怕祝焕玲再盘问,还是真担心瞿闻。

    原本,她好奇陈安妮与瞿闻的关系,是想见一面。但没料到,事情推促得这么快,还是以对方受伤为前提。

    瞿闻和瞿棹打架,听在邬怜耳中,就是瞿闻单方面被打,而且伤势不轻。

    瞿棹那副不要命的混蛋样子,她光是想想就害怕,没半点人性的。

    赶到医院,外面的天完全黑了。

    邬怜走进病房,见瞿闻躺在床上,左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往日清俊周正的脸庞蹭着结痂的伤痕,尤其眉骨上面,有很长一道口子。

    果然如她想得那般,瞿棹对他下了死手。

    关上门,邬怜走过去,感觉胸口闷闷的,声音也发涩:“他为什么打你?”

    顾及男人颜面,瞿闻当即想解释,可又因邬怜眼中的动容而放弃,全然接下,顺着她的误会,口吻委屈:“他为什么抢我女朋友。”

    “……”

    理由瞬间明显。

    邬怜喉间梗住,想说话,又无力。

    确实,瞿棹就是意气用事,完全不顾后果的人。他做事全凭心情,一时兴起是常态。

    看着他身上的伤,邬怜心软,坐在床边椅子上,语气关切:“胳膊之前就受过伤,现在又来一次,医生怎么说?”

    “嗯?”

    看人久久出神,瞿闻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

    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邬怜心跳悄然加快,侧过脸,细声重复:“伤得严重吗?”

    瞿闻没答,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杯,低哑开口:“宝贝,我想喝水。”

    顺着他视线而去,邬怜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冒昧的称呼,起身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给他递到嘴边。

    可瞿闻不是要喝水,攥着她手腕,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察觉他的意图,邬怜挣扎着起身,却被他那条完好胳膊圈住腰肢,动弹不得。

    瞿闻坐直身子,侧脸贴在她胸口,能听到她狂乱的心跳,一如他们刚刚恋爱时热烈,有活力。

    “宝宝,我的手好疼。”

    邬怜原本还在挣扎,但听到他这句话,慢慢停下反抗。长达半分钟的空白,他们就这样抱着,让她泛起波澜的心境渐渐平复。

    她叹了口气,语态无奈:“你以后离他远点。”

    瞿棹是相当危险的,他阴晴不定,脾气暴戾,稍不如意,就给人一条死路。

    面对这样的疯子,很难有人是他对手。

    像在劝瞿闻,也像在自我规避风险,却没想到,听在对方耳中,重点偏移。

    他低低地笑:“是在关心我吗?”

    认下自己被瞿棹单方面殴打,就会得到邬怜的怜惜,瞿闻觉得得失相当。

    但在邬怜视角,这是很危险的理解误区。

    她赶紧纠正:“我就事论事。”

    在外,她已经是陆柏屿的女朋友,就该和前男友划清界限。而瞿闻在她心中又是正人君子的作派,只要自己说清楚,他肯定不会纠缠。

    趁他没有发难,邬怜赶紧言明:“我已经和陆柏屿在一起,以后,咱们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病房陷入冗长的沉默,瞿闻的手臂越搂越紧,勒得她气息变重。

    许久,他淡淡开口:“没关系,他们之前不是也抢我女朋友,现在位置互换,一样的。”

    一句话听得邬怜遍体生寒,她肢体僵硬,被迫靠在他怀里,心慌得厉害。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现在受害者想变成加害者,她没有角度劝他放下。只是在这个逆向的过程中,她的地位没有变,还要继续遭受压迫,承受道德上的内耗。

    不说话,但邬怜反抗的动作震耳欲聋,狠狠推开他,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眉眼变得疏冷:“陈安妮和你是什么关系?”

    瞿闻直直看向她,“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邬怜心中有猜测,但她不确定,想了想,还是决定全然抛出去,“情人?”

    被这个荒谬的答案逗笑,瞿闻阖眼,做出休息的样子。

    他不说,邬怜却十分在意。

    这不单单是男女感情问题,还涉及她友情的一部分,很重要,她想知道真相。

    “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问出这话,邬怜心里紧张,有对他回答的期待,也有害怕,怕再失去在她心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友情。

    瞿闻根本无法做到淡定,哪怕理智告诉他应该这样,心却执意相反。睁开眼,他启唇一字一顿:“我没有背叛过你,身体,心里,都只有你。”

    “……”

    自己要答案,不是告白,邬怜羞于面对,语气加重:“所以你们什么关系?”

    “你很在意?”黑漆的眸紧锁着她,瞿闻心跳放缓。

    “当然。”

    她回答得利落,偏偏,眼中情绪不是对他的在乎,是对陈安妮。

    瞿闻没有说得太直白,淡淡道,“我们是初中同学,她喜欢我,就这样。”

    闻言,邬怜细眉蹙起,回想这两年半的记忆,自己都很恍惚。她记不清陈安妮有没有和她特意提过瞿闻,也分辨不得她是站在什么角度表达。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提过你认识她?”

    这是她现在唯一犹豫的疑点。

    可瞿闻面容始终平静,连眼睫的眨动都淡然,语气悠缓:“话很难听,但在我眼里,她没有重要到需要我向你特意提及。”

    “……”

    邬怜哑然。

    或许就是一场藏匿于心的暗恋,只是被她不小心看到纸条,窥探一二。

    她瞬间对陈安妮怀有歉意。

    正事询问清楚,邬怜不想多做停留,以为瞿闻会拦她,没想到,他只是低声笑了下:“不去隔壁看看?”

    没反应过来,邬怜眼神有点空。

    但就是这个停顿,让瞿闻得知,她没有看过瞿棹,也没有要去的打算。

    面容憔悴,他眸底盛满水光般的温柔,笑意加深:“这场仗有结果,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