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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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推开房门,秦君与秦怀松站在门口,她推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走廊一片平静,所有人都沉默着,但是这沉默中并不含多少悲伤。 秦宴平静的走出病房,秦怀松等人这才进去。 人太多,一眨眼的功夫,谢棠就找不到秦宴的影子了。 秦宴此时的心情很平静,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平静了,他穿过长长的走廊,静静的站在窗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吱呀”的一声,沉重的楼道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陌生男子讲电话的声音将秦宴拉回了现实,他拿起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谢棠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秦宴回了信息,正欲离开,只见隔了几层台阶的楼梯上,一个穿了一身白大褂的高挑瘦削的男人出声,叫住了他的名字。 “秦宴。” 秦宴抬头看去,那人的轮廓非常熟悉,鼻梁上架了一个眼镜,是干净利落的平头,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淡,没有遇见熟人的惊讶与欣喜。 直到将目光定格在这人白大褂上的名牌,秦宴才后知后觉的认出这个人。 毛文卿。 毛文卿又观察了一下,才真的确定面前人的身份,他推了推眼镜,道:“真的是你。” 毛文卿与秦宴并无过多交集,中学时没有,后来更没有,后来的他出国留学,在国外学医,一学就是好几年。 他这个人性子内敛,朋友少,关系普通的同学更是早早没了联系。 可毛文卿并不是个冷漠的人,所以,他依然记得秦宴曾经对他的帮助。 相较于毛文卿,秦宴就显得不是那么热络了,他这人比较记仇。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时候,谢棠也循着他回复的消息找了过来。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谢棠从楼梯后面露出头来,刚要抱怨秦宴乱跑,目光忽然就定在了毛文卿的身上。 她对这个班长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毕竟这是她的初恋。 谢棠的模样太有辨识度,所以毛文卿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谢棠有点惊讶,但是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毛文卿身上的制服和他戴着的名牌。 她说:“班长,想不到你在这里工作啊。” 毛文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对谢棠点了点头:“刚调到这里来的,好久不见。” 谢棠也笑盈盈的说:“好久不见。” 毛文卿遇到两位故人,面色还算柔和,谢棠也露着恰到好处的笑,唯一面无表情、看上去没有一点喜悦之情的,那大概就是秦宴了。 谢棠寒暄完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惊奇的看看毛文卿,又看了看秦宴,这才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们两个认识?” 提及往事,毛文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说:“是认识的,有一阵子我在学校外面惹了点麻烦,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差点就挨了打,还是秦先生突然出现,帮了我一把。” 顿了一下,毛文卿说:“那天,你好像也在。” 他应该是看见谢棠了,毕竟是同班同学,所以即便天色很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过他当初还没能修炼出现在的心境,少年人都是爱面子的,谁也不愿意在女生面前出糗,所以,他当然不会去主动提及这样的事情。 这下,倒是换谢棠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场,可是她并不知道,这里还有秦宴的事情。 毛文卿似乎还要再开口,结果他的手机响了,有人在找他。 他挂掉电话,然后歉意的对两个人说:“我还在工作,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请你们喝咖啡。” 他转过身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秦宴说:“还是要谢谢你,其实我之所以惹上麻烦,是因为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因为你的出手,后来那群人再也没sao扰过她,我们上个月已经登记结婚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秦宴这才再次开口,他说:“祝你们新婚愉快。” 直到毛文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中,谢棠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所以一下子把她的cpu给烧没了。 回顾以往,她曾不止一次一脸缅怀的讨论起她的初恋,以及自己当初为何会注意到他。 结果,到头来,这竟然是一个乌龙??? 她傻兮兮的朝秦宴看去,要是没记错的话,她跟秦宴也是提起过这件事情的。 显然,秦宴的记性不错,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斜倚在楼梯的栏杆上,语气凉飕飕的说:“怎么,初恋破灭了?” 可惜谢棠现在还有点懵,否则,她肯定能闻出这话里面一股子酸味。 谢棠:“……你……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宴:“能猜出来,但是不确定。” 谢棠:“……” 谢棠震惊:“那你怎么不早说?” 此时此刻,所有情绪都在她的脑海里化成了两个大字儿:坑爹。 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 谢棠震惊的忘记了反应,一瞬间,她头脑中刮过风暴,最后,她只会双眼无神的喃喃:“所以……我的初恋不是他,是你……” 秦宴眯起了眼睛:“怎么,你好像挺失望的?” 听了他这话,谢棠的眼睛终于聚焦了,她的眼睛慢慢由无神变得凶狠了起来,她瞪着眼睛说:“那这样就一点都不公平了!” 秦宴没明白:“什么不公平?” 谢棠说:“我的初恋是你,可你的保险柜里还留着别的女人的东西。” 秦宴反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谢棠会这么说。 他反问谢棠:“我的保险柜里留着别的女人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谢棠比比划划:“有个红盒子,我都看见了!!” 秦宴皱了皱眉,然后说:“你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谢棠点点头。 秦宴双手抱胸,困惑的表情消失了,他点点头,说:“这么好奇的话,你不如自己去看看。” 说完,他还补充:“密码就是你生日。” 谢棠:“……” 谢棠被他这话给整不会了。 就这样? 就这? 见谢棠有点傻眼,秦宴笑了一声,伸手在她额头敲了一记。 接下来,谢棠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但是秦怀志去世了,秦宴走不开,他现在是秦氏的负责人,有些表面功夫,他是要做的,秦宴不走,谢棠也不想自己走。 老实说,秦宴这个态度,她真的看不透了。 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等秦宴一起回去,这样,如果还有什么话,当着面,也能一次性说清楚。 结果,万万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耽误了下来。 秦怀志的丧事是在秦家老宅办的,来的人很多,谢棠被缠住了,为了方便,她与秦宴也住在了老宅,虽然离得很近,可她一次都没回去过,甚至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先是被保险柜的密码给冲击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想,秦宴这态度,那盒子里面藏的一点都不像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白月光。 只要这样一想,她本能的踏实了下来。 她一点也不想歇斯底里的发疯,也一点都不想无理取闹,因为除了她自己越来越因为自己的事业和梦想而变得心中安宁,秦宴的态度也给了她许多安全感。 由此,她又忍不住开始想,她原本的想法或许是不对的,爱一个人或许根本不会让她变成一个疯子,至少她现在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 她开始思考这件事情,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都是谢明祥的错,果然都是那个老混蛋的错,他才是灾星,靠近他,别人就全都没有好日子过。 终于等到忙完一起回到家中,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谢棠走进家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楼去。 秦宴记得她要做什么,也不着急,就慢慢悠悠的换了鞋,跟在她的后面上楼。 谢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直接冲进了书房,走到保险箱的面前,伸手,摁下密码。 密码正确。 “咔哒”一声,箱门应声而开。 谢棠在里面看见了那个红色的丝绒盒子,盒子的样子她并不陌生,就是寻常珠宝和的模样,这种小盒子她有不少。 她伸出手去,从保险箱里面拿出盒子,下意识的屏息,然后手指用力,打开了那个盒子。 谢棠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可是饶是她的设想再周全,想象力再丰富,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她还是愣住了。 不,应该说是懵住了。 面前的东西熟悉又陌生。 说她陌生,那是因为这东西她已经丢失很久了,久到她早就把这个东西丢进记忆的角落了。 而说它熟悉,那是因为,这就是她当年亲手做的钥匙扣。 不是多别致的造型,就是一朵小玫瑰,盛开的小玫瑰并不精致,因为主人不是手巧的人。 完工之后,这件礼物上还能看见胶水粘合的痕迹。 但就是这样一个东西,rou眼可见的粗糙,rou眼可见的陈旧,它却躺在与它格格不入的丝绒盒子里。 谢棠有许多迷惑,有许多不解,这种茫然的情绪直接呈现在了她的眼睛里,她抬起头,望向秦宴。 她问:“这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宴说:“你把它丢掉的时候,它在哪?”、 谢棠本能的说:“在我的外套口袋里。” 秦宴又问:“你的外套在什么地方?” 谢棠张了张嘴。 那个外套,她献爱心了啊。